同年无人区签下一家有名的唱片公司,宣布在二手小镇的表演无期限暂停,直至第一张正式专辑公布。
张望北在筹备今年在无人区最后一场表演时,难得回一趟老家待上一个礼拜,除了放松什么也没做,倒是发现自家老爸的收藏柜,有自己前阵子做着玩的半成品专辑。
陈见洵参加妹妹的毕业典礼时,妈妈瞒着他们偷偷出席,在颁发毕业证书那刻,三个人抱成一团庆祝。
烟罗为了考律师证照,和最爱的酒吧告别,转身投入自习教室。
无人区二零二二年在二手小镇最后一场表演吸引许多人,张望北觉得之前办在户外挺好,主办方也没意见,一拍即合又办在附近的草坪。
这次余果订票不用偷偷摸摸,送出自己名字时还截图传给谢图南纪念,谢图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回传摸兔子头的表情图片。
余果跟谢图南在那次分开后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余果忙摄影,还要申请学校,谢图南负责规划下次二手小镇的表演,以及物理考试的复试。
张望北从老家回来知道他们俩重新见上面和好,第一件事就问:「再过一阵子会更忙,不抓紧时间聚聚?」
谢图南借清桉的电子琴弹,学没多久,两隻手同个音不一定能和上:「嗯,各自忙完再见面。」
「不觉得担心了?」张望北开着玩笑。
谢图南摇着头:「担心啊,这种情绪消化不了,可是我们都不是会让自己停摆的人。」
「我某方面喜欢余果的直白,她不会遮掩大方与喜欢,而且说到做到。」
张望北被这一番话震住,脑子一片空白。
谢图南本来在电话里告诉余果最后一场演出可以不来,没有新歌,都是旧歌,余果站在便利商店门口,不听劝,说买好票,会准时入场。
谢图南当晚敲张望北的房门,讨论能不能再加一首前几天写完的新歌。
余果入场没有站在摇滚区,而是坐在搭起的看台上,身边的女生看见无人区出场,压抑不住,看余果也有无人区的手环,以为余果也是新歌迷,跟她科普无人区的成团经歷,以及每个成员的小故事。
在讲到谢图南时,小声的说,谢图南虽然低调,女友粉无数,大家都爱看结束环节的问答,有一次问答谢图南难得破防!
余果挑眉:「哪一个问题?」
「有个人问说,为什么现在都没在写歌了。」
「shu说灵感不在身边。当下全场都爆炸了,大家都在猜灵感是谁,后来又有人说,说不定是shu的宠物或者家人。」
「如果是人,那的确幸运。」余果调整舒适的角度,倚靠椅背。
女生看灯光暗下,吉他开始刷音,急忙结束对话:「是啊,真的好羡慕他啊。」
现场一颗颗黄色气球飞上天空,无人区在黄色海中演唱最后一首歌,是惊喜,连社群软体都没有公布。
前奏一出来余果就知道是哪首歌,然后谢图南的声线跟记忆里的重合。
见一面吧,我带着花和真诚
我们相爱吧,不论梦境或清醒
一如初识秋末,余果不再感到漂浮于人海的载浮载沉,儘管谢图南站在眾所瞩目的舞台被好多人期待,也只有余果知道,谢图南今晚虽然着长袖帽T,胳膊却多一条红细线。
是余果脖颈纹身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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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果摄影展办在水川火车站附近,开幕当天余果不怎么喜欢群眾,形式宣传完拍摄理念后,窝在角落吃免费的自助吧,间的无聊。雁行甩开一票狂热粉丝,向助理要一副黑色墨镜,也端一盘小蛋糕边拍胸脯说:「饿惨了我。」
余果刚传讯息给谢图南,问明天能不能见面,她今晚就能忙完。
谢图南隔一会传一张照片过来,是她拍的宣传照,一张脸被字写满的那张。
「现在有空?」
余果唰的从阶梯上弹起来。
「有朋友要来?」雁行和余果交换小蛋糕,他不喜欢抹茶味。
余果大力点头,蛋糕盘她也不想拿,全部推给雁行后就往前跑去,人群也不管了,她在展览入口找到谢图南,谢图南当时正如逗留的民眾一样仰头,余果却觉得谢图南全身散发着魅力,恨不得一步併做两步跑到他身旁。
谢图南注意到余果的视线,笑着对她招手,他们在逆流人潮中用力拥抱。
张望北后来又问谢图南,怎么化解长久不见面的尷尬。
谢图南说拥抱。
他说:「真的见到面也没有很多很复杂的情感,就是想要抱一下,紧紧的抱一下,会化解很多不愉快。」
张望北在一年后才逐渐了解谢图南的意思,他常常不懂余果的古怪是如何跟谢图南的冷脸搭上边,可他们如今确实还在一起。
他想前阵子看到的书中有一段文字可以很好的说明:
有些情侣注定是会在一起一辈子的,仔细能看得出来,因为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除了对方以外,很难有别人喜欢他们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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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二年八月,余果的纪录片入围,没进复赛,却得到刊登的机会。
当水川街头的钢琴声响起,路人抬头一看车站的电子看板,就会看到大雨冲刷的瀑布、悬崖边的日出、成群飞过大树的鸽子。
那几秒或许不会有人记得,但群山依旧、他们依旧:肆意、自由、流泪、解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