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眾人聊的兴致,襄帝悄声无息的上了朝,静静的坐上了龙椅。
而后则是樊太保躡手躡脚的走到了最前头,重重的给皇上磕了头。
许是这头磕的太重,惊到了在后面不知好歹的眾臣,大家像个被抓包的小偷,怯怯地做回自己的位置上。
襄帝向来对这种礼仪没有太拘束,他觉得既然是臣子,是好臣子,就是他的好朋友。
在一如往常的礼仪以及各个部、寺及院的小事议论完后,眾卿似乎是默契驱使,让翰林院学士最后一位上奏。
在眾多臣子中,这位翰林院学士算是如同螻蚁般的存在,正四品是能上朝的官位中最小的,但是今日他却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臣惶恐,不敢与皇上说起,但见眾人的反对言论不少,这又是翰林院的事,想着还是需要与皇帝知会。」之后他便道出眾人对于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莫名其妙在科举殿选上直接被封为翰林院修撰,隔几天还被赐婚给太保的私生女这事的疑虑以及疑惑。
襄帝偏头一笑,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档子事发生。
倒是一旁的樊太保有些紧张,这件事上,皇上的态度有些令人怀疑,总让人觉得他在算计甚么。
眾卿见皇上的表情,在猜不透之馀有些担忧。
而这位翰林院学士在上奏之际都不敢正眼或斜眼看皇上,直愣愣地盯着地板,深怕下一秒一句「放肆!」就来了,儘管襄帝的脾气一向很好,眾所周知。
襄帝又浅浅一笑,道:「眾卿为朕忧心,朕心领了。不过……」襄帝看相樊凡于,见他有些冒汗,便继续说:「朕封徐修撰为翰林院一员,只不过是爱才心切。至于你们说的赐婚一事,目前朕尚未有此意。」
眾人一听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包括樊凡于。
不过碍于场面,没有人有真正的反应,全都努力憋在心里。
见场面静默无声,襄帝又说:「不过这想法倒是个挺好的主意。」
各个人心中猜想着皇上究竟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倒是樊凡于已经明白襄帝的心意。他昨天对于颖颖的赐婚一事并非儿戏,只不过不是时候,但是个时候给那些爱嘮嗑的臣子们一点教训。
之后襄帝便打发眾人走了。
下朝时,那些发表意见的臣子们都刻意离樊太保远远的,深怕自己被捲入甚么斗争之中,而樊太保的许多亲近之人也没有去跟他交谈,因为不知道该说些甚么好。
只不过同为正一品的沐太傅倒是前来搭话了。
襄朝开国以来很少封臣子为三宗,这三宗分别是太师、太傅、太保,皆为正一品的最高级官员,通常要不是皇帝宠妃的亲戚,要不就是有了丰功伟业且受皇帝信任的忠臣。
目前位列三宗的只有沐宇祁为太傅,樊凡于为太保,而太师之位从缺。
樊凡于是文臣,而沐宇祁比较算是武将,不过这几年边境动乱变少后,较多时间也待在朝廷为皇帝效力了。
这两位的关係不算太坏,但全部人都看的出来皇帝的心思是希望两家相互制衡,但也无至于敌对,在朝廷里这两位哪一党系都不占,只占皇帝那边,但私下有甚么动作,大家也都看不出来。
至于沐宇祁来找自己这件事,樊凡于倒不意外。
一如往常的作揖后,沐太傅率先开口:「今日那些人是真的有些失礼了。」他指的是那些作乱的,包括翰林院学士。
身为皇帝的亲信,沐太傅是明显读懂皇上心思的,而今日那些臣子们闹这一齣,也明显就是落入皇帝的圈套。
襄帝只是想看看,到底还有哪些人想与他为敌。
樊太保微笑点头,没有作声。
「倒是令媛的婚事,太保你如何打算?」太傅说。
「赐婚一事便是看皇上的意思,而昕昕的话,自然是找个好人家嫁去。」樊太保口中的昕昕,便是自家正房谢氏所出的女儿。
正当话题要开始之际,一位太监向他们行礼,说道:「太傅大人、太保大人,皇上唤你们倒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