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他们四人便开始前往人类世界执行任务,他们来到人来人往的商店街,季苡嵐一时之间还不太能适应自己已经是鬼的事实,她感到不太自在地凝视着人们若无其事的穿过自己的身体。
面对这种状况,夏言弘感到习以为常,毕竟他已经当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季苡嵐面前,向她解释有关圆梦者的一切。
「你脖子上的项鍊绝对不能用丢,它除了是我们执行任务时的必要工具外,也可以看到自己目前的精力值。」
「精力值?」季苡嵐摸了摸手上的项鍊,项鍊的宝石呈现紫色。
「讲白一点,就是指身为鬼的生命,一旦精力值归零,将会永远消失。像是你死掉后变成鬼,严格上来说你这个人还是存在的,只是换个形式活着而已,但如果鬼死掉后,在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你这个人。」
「通常我们执行完任务以后,都会消耗自己的精力值,精力值是可以回復的,回復的方法等我们回去再跟你说。这条项鍊会呈现红、橙、黄、绿、蓝、紫这六种顏色,紫色代表精力值额满,红色就代表精力全部消失,所以绝对不能让项鍊上呈现红色。」夏言弘用着警惕的口吻。
他接着说,「还有我们圆梦者在人类的世界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禁忌区。」
「禁忌区?」季苡嵐感到疑惑地问。
「一旦我们踏入,精力值将会快速消耗,通常消耗的速度很快,在几秒鐘的时间,你就会消失殆尽。」
季苡嵐感到十分震惊,「这么可怕,那禁忌区在哪里?」
「每一个鬼的禁忌区都不一样,你的禁忌区是今山高中。」
夏言弘先是环顾周围的人们,随后把目光集中在一位坐在咖啡厅里的妇女,他不疾不徐地走进咖啡厅,季苡嵐见状便跟在他的身后。
咖啡厅正播着令人感到放松的古典音乐,咖啡厅目前座无虚席。夏言弘走到那位妇女身后,此时她正在享用刚端上来的柠檬蛋糕,桌上摆着热腾腾的咖啡,似乎是在享受这段悠间的午后。
「这位就是你的第一个任务。」夏言弘自信满满地说。
「这位?你确定吗?」季苡嵐感到不可置信,这位妇女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悠游自在,别说是遗憾了,估计连烦恼都没有吧。
「很多人的遗憾其实很难透过外表察觉,因为他们都不会表现出来,他们不表现出来,并不是不在乎,而是怕想起会感到难过。」
「你先摸着她的肩膀,内心对着项鍊说『我想要看见她的遗憾』,就可以看到她内心最遗憾的事情了。」夏言弘说完便伸手碰触妇女的肩膀,并眼神示意季苡嵐照做。
季苡嵐乖乖地摸着妇女的肩膀,她的眼神专注,内心对着项鍊说,「我想要看见她的遗憾。」
随后季苡嵐眼前瞬间出现一段记忆,是那位妇女的记忆。
「要是当初我没有要求她这么多,她是不是就不会走偏了。」
妇女与他的先生都是从国内排行第一名的大学毕业,彼此都拥有很高的学歷,他们育有一位女儿,他们从女儿小时候开始,就对她的成绩很要求,当然她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她从国小到国中都是班上的第一名。
她考上了市立排名第一的高中,也顺利进入高中的资优班,一开始她的段考成绩是班上的第一名,妇女对她非常满意,甚至还说要继续保持,但自从她考了第三名开始,妇女就开始对她不满意了。
妇女手上拿着女儿的成绩单,她勃然大怒的把成绩单扔在女儿的脸上,对着她破口大骂,「你考的是什么成绩!下次段考,不要再让我看到你退步的样子,要一直维持第一名。」
下次考试女儿考了第五名,妇女气到三餐都不帮女儿准备,要她自己想办法,在家里连理都不理她,除非她下次考试回到第一名。
然而在下次的考试,女儿考了十五名,妇女毫不犹豫的直接把成绩单撕破,眼里尽是满满的厌恶,甚至对着她骂,「我在你这个年纪,都是班上的第一名,从来都没有变过,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成绩一直在退步,要是你下次再考不好,就没有我这个妈!」
女儿泣不成声,泪水如同决堤的大坝不停涌出。
没想到在隔天,女儿居然失踪了,学校打电话通知女儿没有去学校,妇女着急的打电话给女儿,但电话的另一头却迟迟都没有被接起。
妇女心急如焚,打电话报警,连夜找寻她的下落,在两个礼拜过后,警察终于找到女儿,但没想到警察接下来说的话,让妇女彷彿瞬间被雷劈到般,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
他说女儿在KTV与一堆不良少年在吸毒……
由于女儿被警察抓到在吸食毒品,依规定必须送到青少年勒戒所。
妇女面容憔悴的来到勒戒所,她看着女儿在勒戒所员工的陪伴下,走到妇女面前。
妇女看到女儿的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模样,不免感到心疼,她忍不住开口问,「你为什么要去吸毒?」
女儿露出不屑的笑容,语气激动,「因为你啊!你不是一直都对我很失望吗?因为我的成绩达不到你所期望的,我为了达到你的期望,付出了很多努力,但你都选择去忽视,只想要看到我的结果而已,因为你的关係,让我的压力非常大,后来我意外从那些男生们的口中得知吸毒可以让自己放松,因此我就尝试了,我发现到吸毒以后,可以让我拋下烦恼,能够让自己放松。」
「你难道不知道吸毒对你的身体很不好吗?」
女儿笑了几声,「我知道啊,但我生活在你的期望之下,我的身体状况就会有多好了?每次我生病的时候,你都还是要求我要一直看书,说我想去睡觉简直浪费时间,还不如把这些时间拿去读书!」她终于忍不住对着妇女大吼,像是把累积很久的委屈爆发出来。
从那之后,女儿便再也不想见到她,把她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