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警局的人们和小白交代一下事情,墨悠就匆匆忙忙的搭上计程车往医院奔驰过去。
子悦所在的医院就是许昌逸的医院,所以他还挺放心的,医疗设备齐全、医生能力出色,他才敢暂时离开对方,先跟警局的人们开个小会。
「谢谢你啊,大哥,不用找了,」他把钱塞进对方手里,也不顾对方因诧异而回头的呼喊,推开黄色的车门跑下车。
三步併两步的来到急诊室门口,看到感应门开了,他就自顾的要走进去。
「欸欸欸,等一下,你来干什么的?」
墨悠回头,看着双手扶在腰间皮带上的警卫挺着大肚子,皱眉走了过来。
「我找人。」
「找什么人?」
「找朋友,」他说,然后不解的皱紧眉宇,「现在医院连大家是来干嘛的都要管了?」
警卫站在他面前,举起一隻手,手心向上的折了折,示意他交出东西,「不好意思啊,这是院长今天下的规定,最近医院有重要的人物要接待,任何要进出的人都得验明身分,身分证给我。」
墨悠听着,虽然倍感疑惑,但子悦的事情要急,便还是伸手到兜里拿出自己的证件交给对方。
警卫接手查看阵子,突然瞪大双眼抬眼看向他的面庞,退了几步。
「你?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到医院去,」说着,他把东西塞回他手里。
墨悠讶异的看着对方嘴巴,又看了眼医院,「我不能进去?我是什么怪人吗?」
「反正你不能进去就对了。」
墨悠觉得荒谬的勾起嘴角,不敢置信的看向医院又看向他的方向,「医院不给人进,是什么意思?那今天如果我是要就诊怎么办?」
「那不是我负责的部分,但今天我接受到的命令就是你不能进去。」
墨悠看着对方对自己挥挥手在赶自己的模样,恨了一口气,低头前后看一下自己的身分证,确定没有奇怪的东西就收了起来,又从大衣内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警用徽章,举起来给他们看。
「我是警察,我进去不只是找朋友也是要查案,你们不让我进去,就是妨碍公务,可以依法逮捕。」
警卫瞥了他一眼,和身旁的同事互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根本不是警察吧?要怎么逮捕我们?」
旁边这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响,墨悠转头望去,看到许昌逸手背在身后缓缓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男子,长得有几分像子悦。
「果然是你,你是不想让我探望子悦吧?」
「对,没错。」
许昌逸承认的简洁,昂头看着他,「这是我的医院,你没有搜索票,也不是要就医,我还是有拒绝让你进去的这点权力,你要硬闯,恐怕我也得报警请你离开了。」
「子悦醒来没有看到我会紧张的。」
「哼,听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儿子被你蛊惑了一样,我看,你不在的话,他今天根本不会需要进医院吧?许子彬那傢伙已经被我教训一番了,当时就是他让子悦做这种危险的工作,今天才会遇到这种事情。」
墨悠不满的瞪着他,又看向医院一眼,眉头紧皱的在思考着有什么方法。
「当时我就让你离我儿子远一点,你非要跟我作对,今天既然到这地步也是一件好事,子悦痊癒后,我就不会再让他去警局了,自然也不会再让你们见面,你还是滚远一点吧,」他压低声音的说完,然后后退一步。
「你也别想硬闯了,我们这边几个警卫各个人高马大的,你难道想让自己断着手脚进来?」说着,他耸了一下肩摇摇头,「那也随便你了,」然后他转过身,往医院内走去,「子瑋,走吧。」
墨悠凝视对方离去的背影,愤恨的咬紧牙关,嗔齿磨牙的。
一旁的警卫又重新走向他,对着他挥手要他离开。
但就在逼近他之际,墨悠挥了一下手臂挣开他们,大步走到急诊室门口站着。
「许昌逸!」他对着即将闔上的感应玻璃门大吼,看着对方因为听到呼喊而回头,虽然这也吸引了很多人看他,让他不安又怯场,但他还是皱着眉对他大叫。
「你他妈个儿子控,我就看你敢不敢放我死在这里?」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钥匙串,把自己左手臂的衣服拉上臂膀处。
右手抬起高落,把其中一把钥匙用力插进自己左手臂里,吓了旁边的警卫和医院里的许昌逸一大跳。
钥匙并不尖锐,所以戳进去的感觉很钝很硬,皮肤突然出现大破口的疼痛传来,使他往常秀气斯文的面庞出现裂痕,咬紧牙的又把东西拔了出来,然后再重新往另外一个地方捅进去。
警卫看着,赶紧踏步上前来到他身旁想制止他,但他用力推开他们跑到更靠近感应门的地方,把钥匙从自己戳进去的孔使力往下划,划往接近手腕脉搏的位子。
鲜血的流量渐渐变多,甚至会突然的喷溅出来,洒在白灰色的粗糙石砖地上,喷在面前透明的玻璃窗及门上。
这种过于壮烈的自残式行为还是吓到了许昌逸,让他不可置信墨悠对子悦的认真与重视,他慌张的走向门口。
墨悠这时受于痛觉的过度传递,刺激得大脑似乎快强制断电,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男子奔走而来,上半身便也无力的倒落地上。
当他再次醒来时,周围充斥着药物及消毒液的冰凉气味,半睁着眼就被顶上刺激的亮白照得有些抗拒。
在床上颤个几下,他还是撑开了双眼。
左手臂上的痛感第一时间传来,让他低首看向那里。
整段前手臂被包上严实的纱布与棉布,伤口被清理过的舒畅感才迟迟到来。
一旁的隔帘突然被拉了开来,惊得他转头看向来人。
先是靠进自己的白袍入眼,他才听到上头的人开口说话,「你倒是挺敢玩的?连身体都不要了。」
墨悠微微看向对方的嘴巴,又拾眼,「你说得没错,是我没保护好子悦才让他受伤的,这点伤也算是还给他了。」
「......也难怪子悦这么喜欢你,」旁边传来男子喃喃声响,「你这么疼爱他又接纳他,难怪他这么依赖你。」
墨悠微微抬首看他,别过头,「这只是我擅长做的事,没什么,我也不觉得烦。」
许昌逸看着他镇定自若的神色,微微侧眼看向另一边,「我让你远离他是有用意的,之于父亲,我一直都很想保护他,也不想再让他受罪,他有自己的黑暗面,不是一般人可以探索的,这说好听点是想保护你,说难听点就只是保护他,不是每一次都运气好我可以保住他,如果出事的是你,一切就没那么好搞定了。」
墨悠闻言,看他一眼,一时没听理解他的话,以为他是在说子悦曾经杀人犯案,「我会盯紧他的,子悦也不如你想像中的失控。」
许昌逸也撇他一眼,别过身去,「你别觉得自己可以控制住他,小心把自己命都搭进去了。我是以防万一,从一开始就根绝,免得后面他对你產生不必要的感觉,让你也发生本不该发生的事。」
墨悠看着男子回头看自己一眼,便轻轻蹙着眉头,仍然没听出对方的话中有话。
「子悦在三楼的个人病房,你拿这个进去,但不准在那里逗留超过十五分鐘,」说着,他把一张感应卡扔在他床铺上,「见完了就赶紧滚,把出入卡还给那里的柜檯,」语毕,就自顾的拉上帘子离去。
墨悠用右手拿起感应卡,前后看了一下,也没犹豫,推开腿上的棉被套上鞋、拿起大衣就赶紧离开急诊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