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谷婆婆照顾了殷丰多日,没想到还被他缠上了?!
不带这样的啊!她不过是照顾了他起居、替他换药煎药、偶尔说说话而已,怎么就说喜欢被她照顾了?
「要不我一直留在这陪婆婆生活,好不?」
殷丰突然语出惊人,简直要吓坏谷婆婆了。
开什么玩笑?!
他想无所事事,她可是日无暇晷啊!
哪能一直在这里陪他?
「小伙子志在四方,婆婆又不能陪你多久,伤好就赶紧振作起来打拼!」
「可是,好累啊,也不知道自己所求为何……」
多年来,为了一个已故之人的事,费尽心思,可是再怎么努力,逝去的还是回不来了呀……
许是人在生病时,总是特别的脆弱,殷丰竟不同以往的把自己多年压抑的心事,毫不隐藏地曝露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你不为自己,也要为爹娘,抑或是妻儿着想呀~」她真意外,看起来这么高高在上的钦差大人,怎么还会有如此徬徨的一面?
「娘已故,爹不管,亦无妻儿,现如今都没人像婆婆这般疼我。」
怎么跟她身世那么像呢?!
一股莫名的哀伤袭上心头,猝不及防……
唉……若是他知道她从头到尾都不是个老婆婆,而是一个一直换着容顏身份跟他相处的人,他还会觉得这是疼爱吗?
虽然,她的确是真心诚意的在照顾他……
「你乖啊~以后会有的。你看啊~婆婆的儿孙不都是去城里打拼了嘛,一年都没回来几次,可见在那边生活的很好。」谷婆婆继续诱导着。
「可是,那里又没有婆婆,而且婆婆不去城里,难道不是更喜欢这里吗?」
「……婆婆只是喜静。」谷婆婆随口胡诌着。
「婆婆这是嫌丰儿吵了?」
这……还撒娇上了?别用那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她啊!她快受不住了!
这人……还是那冷面钦差大人吗?
难道脑子烧坏了?
「怎么会呢……」
「那丰儿就继续住啦~」
不行阿~可得想个办法弄走他!
谷婆婆心里如此想着。
谷婆婆终究是以不着痕跡的方式,让殷丰手下找到并将殷丰带走了。
他是万般不捨的离去,而她却是在他前脚一走,也仓促的换装离去。
告别了左手臂上的『谷』字,改以『容』字打算开始筹备着下个任务。
不料,离开了此处,她的行踪立马被组织的人知晓,将其带到了黑兰面前。
「你这迷途阵使得是越发好了。」黑兰坐在高位上,端着茶,神情似乎一派悠间地喝了一口,但心里却恨极了这叛逆的眼前人。
迷途阵是她亲自传授的幻阵,用于迷失敌方,藏匿自身踪跡,虽说只有佈阵人知晓地图路线,外行人被困着打转其中是正常,但也不至于连她这熟悉阵术之人也无法破阵。
这千容实在是太过聪慧,竟自行改良了这阵式?!
「兰姨说什么呢?我这些天都在迷藏谷採药,都有送回组织里的。」千容在黑兰面前站着,坦然地接受她的审问。
「呵~我怎么不知道,药草需求如此之大,需要这么多天的採集?」在她面前还敢装糊涂!
「这不是今年大丰收嘛~就多採了些。」
「大丰收?怎么不见你採圣花?」
「兰姨莫不是忘了,拾箱已丢。」这意思是没有拾魂装,所以没有身份可用来偷。
「没得偷圣花,只好採其他的药草补上了。」千容接着说道。
她倒是给自己找了个组织也无法怪罪她的好藉口。
「哼,居然还敢提这事?要不是你多事救了他,我何必再使一计?而你,居然还敢忤逆我,又救了他一次?!」黑兰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反而如此咄咄逼人。
然而,盛怒的黑兰让千容更觉得她心里有鬼:「他什么都没查到,为何兰姨这么迫切地要杀他?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那禁书是假的!我实在气不过!」黑兰不得不说个理由来让千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千容信这话确是有三分真,但剩下七分是什么?
「只是如此,那也不必大动干戈,而是想办法弄到真书才是。可是,兰姨却没想到这点,反而急于杀人洩愤,还是与此事毫无关连的人。」
「怎么会毫无关联,那钥匙不就在他身上,想必是他献上的计策。」
「据我所知,钥匙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有,兰姨又怎么能确定是他的计谋?」
「呵呵呵呵~千容是越来越伶俐了,非要我说出来吗?好!我告诉你!一开始我其实没想他死,可你竟救了他,那他就该死!」
「为什么?」
「因为你动心了!」
「不!我没有!」千容下意识地立马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这问题,千容早想好了说词:「我那不是救,是害!
你也知道他曾投入组织,对于这种细作,组织可不是让他一死就了得的,定是要受尽折磨!
对他来说,破不了的案件不是比为了证物殉职,更羞辱他吗?」
她这话说得倒是忠心耿耿地实践组织理念。
然而,黑兰怎么就那么不信:「这话你是真心的?」
「自然……」是假的。
她说的不过是组织一贯的残忍做法,怎么会是她的本意?
她早就看不惯这个组织了,不然怎么会一直迟迟不肯接受「黑」字赐名呢?
「好啊!既然你说没动心,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那这个任务交给你了。」黑兰自旁边的案上拿走一本册子,将其丢在千容身上。
千容接住翻开一看:「什么?!你要我……」
黑兰看着千容那铁青的面容,心里却是有说不出的爽快!
百合啊~百合,要是你知道你女儿即将步入你的后尘,你又会是甚么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