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殷丰正在案前处理公务,而夜羽在旁等候发落。
「咦?这麻夫人是不是替我解毒的那个麻夫人?」殷丰手上是夜羽整理可能为拾魂的各城门出入名单,却意外看见这个名字。
「据属下调查,这麻夫人头戴纱帽遮掩,的确神似大人中毒那天描述之人。」
「可查清什么来歷了?」
「来歷倒没什么特别,只是行跡有异,这麻夫人自五年前开始就四处寻医治疗脸上恶疾,却都未见好,而她只有几处就医纪录正巧与拾魂出没时间地点接近,并非全部,也不知是否纯属巧合。」
「可若这麻夫人是拾魂,这嗓音、身形与年纪怎么都对不上?难道说这拾魂不只会变声,还会易容、软骨功?」
能够完全换成另一种人而使人无法察觉,就可能用了很多身份迷惑官府,难怪至今仍然无法捕获她?!
这可不是普通小偷办得到的,而是训练有素的千面大盗了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棘手了!
「还有那日抄了拾魂住所,这些纪录也着实奇怪。」
「的确令人想不透,不过是个贼,纪录赃物成册可以理解,但人物特徵、打扮、事情经过、对话纪录也纪录?」需要这么鉅细靡遗吗?就像流水帐一样,每件事都不可遗漏?
其与之江饶那本拾魂记录来比,后者简直是简略版了。
殷丰瞧了瞧最近几页纪录的对话若有所思。
江宅的火,确实是拾魂放的,这过程详细的像是工作纪录匯报,但是为何连对话也一字不漏的写下?
殷丰:「束手就擒吧!本官还能从轻量刑!」
拾魂:「不过是一场较量,别太认真!」
殷丰:「官兵捉贼天经地义!」
拾魂:「我这不是偷,是拿!」
殷丰:「还敢狡辩!」
拾魂:「街上人人知晓江饶喊我来的,不是嘛?这是我们之间的乐趣,大人您就莫管了!」
殷丰:「伶牙俐齿!有这身手何不用在正途上?还愣着干嘛?快捉住她!」
拾魂:「大人~您怎么不问问林饶是不是真想抓我呢?」
拾魂:「不好意思啊~不陪你们玩了。」
这些话,勾起了他那日不堪回首的耻辱。
只是如今想想,若拾魂真是如此奸诈狡猾、还有着千百种面孔,那他败给了她,是不是也并非这般难堪了?
再往前翻,这纪录始于五年前,跟麻夫人五年前开始治病有关联吗?莫非拾魂真实身分真是麻夫人?
更诡异的,第一页连拾魂的特徵、装束打扮也详加描绘、连尺寸也标註了起来,就像是设计图一样?!
怪异的不只如此,近日的纪录里看来这星辰珠、红宝石项鍊的确是拾魂所偷,但钥匙和禁书却没有纪录,难道真是另有其人吗?
看来免不了又要多调查一个人了……「吩咐下去,继续追查麻夫人的行踪,还有其身份和病歷还要再细查!」
「是。」夜羽立马出门去办事了。
片刻后,一位小廝敲门进来稟告。「大人,丰满楼来了位身上有殷府木牌、自称滚滚的人。」
「什么?滚滚?本官待会儿便去。」他不是说不需要帮助吗?怎么这么快找来了?!
不对!要帮助可不会去丰满楼啊!什么情况?
丰满楼柴房——
殷丰来到丰满楼,滚滚却被关在柴房,也不怪下人这么做,对于偷吃贼的处置这算合理了。
「你是滚滚?」殷丰有些狐疑。
眼前这人衣服虽是脏了点,但掩盖不了原是好的料子。脸也有些污垢、头发有些凌乱,但并非披头散发地綰着,脚上还有穿鞋,儘管有些破洞。
这穿着打扮与那天破庙里的滚滚完全不相似。
「哼!你们都是坏人!快放我走!」为了假装不认识殷丰,她只好这么说。
「你不是滚滚!」不说眼前的滚滚不似那日的滚滚那般脏,这性子也全然不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居然不认识他!
「我是滚滚啊!」滚滚急忙承认,脸上是一副担心的样子,就像是怕身份被怀疑一般。
实则她心里是想着:对喔!她都忘记她本来滚滚时是认识殷丰的……
「我认识的滚滚可不是这般小孩子气的人。」还想骗人?!
「我……我是地牛滚滚,你说的是破庙滚滚吧?」可别怪她又开始胡诌了,她自己说的她都觉得很胡扯,但也只能这么说。
「啊?滚滚还有分别?」不是只有他叫滚滚?!难道他说的灭了滚滚还有别的滚滚竟是这个意思?
看他半信半疑,只得更让他信任,便说:「那是因为——破庙滚滚说要加入他们就得叫滚滚。」
这什么奇怪限制……「……那你原本叫甚么?」
「不记得了,他们都叫我小空。」说着,小空黯然地低下了头,好似有点感伤。
「怎么连名字都不记得了?」这是失忆了?
「他们说那天地牛翻身,樑塌屋毁,许是我吓着了,这才忘了。」小空解释道。
所以才叫地牛滚滚?!「他们是谁?救你出来的人?」
「嗯,虽然镇上的人都对我很好,但是他们也都损失惨重,我是不想拖累他们,就跑了。
之后,遇到滚滚,他好厉害,全身脏兮兮也能赚钱。我就想学他,可是实在太难了,肚子太饿了,忍不住就……
可是,木牌是滚滚给的能不能还我?」
许是,渐渐卸下了防备,小空一口气吐露出自己的遭遇。
「他为何会给你木牌?」
「他说他用不着,就给我了,然后说反正他也脏兮兮的,给的人肯定也看不出来他长怎样,就要我自称滚滚。」
这说词是挺合理的,可是他怎么觉得哪儿怪怪的?
总觉得近日里好生奇怪,他身边不断出现一个又一个谜团,好似一团迷雾,他身在其中被遮挡着,无论怎么想拨开这云雾,却反而更加迷惑,依旧徘徊其中而不得其解……
「夜光,带小空下去梳洗一番。」殷丰对身后的人吩咐着。
什么?少爷居然要留下这个人?
夜光身旁的女人心想着。
「不!可不可以换旁边那个大姐姐?」小空大胆地指着。
还敢得寸进尺指名我?
「也行,你以后可以留在这做事,这木牌我就收回来了,别再偷吃了。」这小傢伙还挑人?看起来也只有十来岁,这般早熟的吗?
殷丰以为这身着男装的小空是男孩,自然叫男下人,还以为这小家伙喜欢美女伺候呢!
「好,谢谢大哥哥。」
「要叫少爷!」淡香纠正着。
「淡香,那小空就交给你了。」
「是!少爷。」淡香温柔乖巧的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