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頡生刚从网咖回来,言行不如以往的泰然自若「你传递了什么讯息给严叙赫了对不对?」他早就花钱请黑客骇入第一刑特队外面那条马路的监视器,只要输入特定的IP网址就能取得监视器画面,发现严叙赫似乎正在朝此处赶来「相处的这些天,我好像有点明白,严叙赫为什么看上你了,竟然在我眼皮底下还能传消息出去,虽然很可惜,不过你很快就要死了,谁让你不听话。」
沉頡生自言自语,阴沉的笑着「幸好我早有准备,时间不多了,要开始佈置专属你的死亡乐园。」他一边动作又道「如果学长真找到这里,我想知道学长究竟多喜欢你,是看着你死还是愿意跟你一起死,不过若是我搞错了,学长不是要过来,那你就自己孤单的去死吧。」他拉开白布,秀出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箱,底部焊上一条短短的铁鍊。
「老大,那个地方已经被我们彻底搜过了,沉頡生带着安知弦要怎么藏在那里?」林信华给严队打电话时,严叙赫已经快抵达了。
「手錶时间归零但日期停留在当天,零代表原点,指那间教堂,手錶反戴,她是在地下室被掳走,反戴有相反的意思,教堂肯定有隐藏式阁楼,沉頡生根本没有离开那里,所在我们才查不到他们离开的画面。」严叙赫边开快车边解释。
「我们立刻赶过去。」
严叙赫找到通往阁楼的暗门阁楼不见沉頡生的踪影而安知弦被关在巨大的玻璃箱里,玻璃箱顶端有个开口大量的水源源不绝的往玻璃箱里灌,安知弦被鍊在里头,水已淹超过她的胸口,水里还飘着一张The Lovers 恋人的塔罗牌。
严叙赫二话不说持枪想打破玻璃,安知弦靠在玻璃边上忙阻止「周围有数条裸露的高压电线用缆线钉牢牢固定在地上,一旦把玻璃打破,水全数流出来,阁楼里的人都会被电死。」即便严叙赫有绝缘用防护具,可浑身湿透的安知弦没有。
水管的管线都是安装在墙壁里,短时间内不可能把找出水管并拆除,只能先解除高压电的危险「小宋,你到哪里了?」他立刻打电话给宋世亨。
「我在门口了。」宋世亨刚好在离的不远,除了严队,他是最快到达的。
「有没有办法进入教堂的电源管理系统,切断电源。」
过了几分鐘,水已经淹到安知弦的下巴,宋世亨回覆道「严队,切断电源了。」
可地上佈满的高压电线还是传来嗞嗞的声响,严叙赫立刻打电话给电力公司,让他们把该区的电源切断。
电力公司切断电源后,地上的电线安静了一秒,随后又传来电流声。
第一刑特队的眾人相继抵达,严叙赫没告诉他们详细状况,只是让他们去找教堂内部和附近有没有发电机,要是等玻璃箱注满了水往外溢,阁楼里的人一样会被电死,严叙赫不会放安知弦独自面对死亡,只是若是得死严叙赫不想拉其他队员送命。
水位越来越高,碍于脚上的铁鍊,她只能尽可能的往上游,才有办法说话,她不想让严队陪她一起死「严队,我自己没关係的,你别留在这里。」
因为没办法答应所以严叙赫没有回答,他发现,注水的哗啦声似乎夹着着轰隆隆的声音,像是发电机,他抬头望去,应该是从教堂鐘塔传来,鐘塔确实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摆放发电机「撑着。」已经没有时间找前往鐘塔的通道,他从窗户爬出去,徒手往鐘塔的方向攀爬。
严叙赫扒着老旧的砖缝往上攀,果然鐘塔内有发电机,他立刻把发电机的开关关闭,并把所有电线拔除,他找到鐘塔往下的通道,跑着回到阁楼,地上的高压电线已没了电流声,安知弦刚被水灭顶,他拿出配枪朝玻璃箱连发数枪,这不是强化玻璃立刻就破了,里头的水缓缓涌出,淹没了阁楼地板的高压电线,也淹过了严叙赫的脚踝,获得空气的安知弦深深吸了一口气,两人都安然无恙。
安知弦立刻被送到清华综合医院接受治疗,她身上被鞭打的伤势不算太严重,就是脚上的刀伤因反覆感染极需做清创手术,现已被麻醉躺在手术台上。
她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是姜素雅,姜素雅走到她床边一面联络医生一面道「手术很顺利,只是脚伤的部分还是让主治医生和你说明。」
「我同事都没事吧?」安知弦看着天花板问。
姜素雅摸着对方的手臂以示安抚「他们能有什么事,你就别操心了。」
此时主治医生和实习医生一同进去与安知弦说明病况「安小姐,有件事必须和你说明一下,你的脚底的伤口因为一直没好,又反覆被割开,导致脚踝关节连带受到感染,我们已经针对你的病况进行相对应的治疗,若是能完全恢復的话是最好,只是如果復原状况不理想的话,可能会影响以后的行走。」
安知弦看着主治医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若是无法完全康復,不就意味着她不能继续待在第一刑特队了,她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向医生道谢,医生说了句会尽力就离开了。
「你发生这样的事,安伯父还不知道吧?」姜素雅替安知弦打开空气清净机。
「肯定是不知道,否则早过来了,你先别告诉我爸。」
她叹了口气「知道,我没说,只是你也别什么事都逞强不告诉安伯父。」方才严叙赫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姜素雅传讯息告诉他安知弦醒了「严队特地给你挑米色系的病房。」严叙赫顾虑到安知弦被囚禁在几乎全白的空间十天对心理上应该造成很大的影响,为了降低她精神上的紧迫,因此选了间不是白色装潢的病房。
再度抚了抚安知弦的手臂,姜素雅安慰道「我先去忙了,你脚上的伤医院会尽力治疗,不要想太多,外头有警察二十四小时戒护,你好好休息。」
姜素雅走后,退麻药后的安知弦躺在病床上根本没有睡意,窗帘外的光线越来越昏暗,她看了眼手錶,已经是晚上了,外头传来细小的交谈声,没多久,有人敲响房门,安知弦出声让外头的人进来,原来是第一刑特队的伙伴们。
宋世亨走在最前头,三两步就出现在她病床前「安知弦你感觉怎么样?」
她半坐起身「好多了。」
林信华和罗相哲手里各拿着花束和营养品,放到安知弦床边的柜子,也说了几句关心、慰问的话。
宋纪甫拿着水果礼盒紧随其后「你好好养着,沉頡生那个王八蛋交给我们抓,到时候一顿胖揍。」
那些在沉頡生手里死里逃生的受害者在问口供时,只要一提到沉頡生的名字就会恐惧到不停发抖和精神失常,杨筑推了宋纪甫一把,低声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知弦淡笑着回答「前辈,没关係的,你们不问我口供吗?」
医生已经说明过安知弦的鞭伤和刀伤,可以想见她那十天受到沉頡生什么凌虐,怎么可能说没事就没事,一看就是在装坚强,老吴像个长辈似的关怀道「小安啊,你先好好休息。」
又说了会儿话,因为还要抓捕沉頡生,第一刑特队的大家陆续告辞离开,严叙赫随眾人走没多久又独自进到病房里,他向她走近,把她抱在怀里「对不起,那么晚才发现你给我的讯息。」
「您要是没看懂,我已经死了,谢谢您来了。」安知弦伸出一隻手轻轻的反抱住他「我真的没事。」
「在我面前你不用那么勇敢。」
她默了下来。
抱了好一会儿,严叙赫这才放开她「有消息指称沉頡生今晚要偷渡出去,我要先走了,这回要去外县市,可能要过几天才能来看你。」
「去吧。」她对着他推了推,见他面露担忧,安知弦又道「这里有姜素雅还有警察守着,你可以放心。」
眼下儘早抓捕沉頡生是当务之急,不能再放任他在外头为非作歹,严叙赫捨不得归捨不得还是得马上离开。
几天过去,安知弦的外伤已经逐渐痊癒,经医生评估明天就能出院了,只是脚上的伤还需要定期到医院治疗。
姜素雅上班之馀若有空就会来陪陪安知弦,这天姜素雅正在给安知弦削苹果,突然拋下一颗震撼弹。
安知弦吃惊的看着姜素雅,又问了一遍「你要和罗相哲学长分手?」姜素雅和罗相哲两人的感情一直很稳定,安知弦不明白为何突然说分手就要分手。
「看到你这次伤的那么重,我认真的想过了,实在很难接受另一半的职业需要随时处在危险当中。」她把苹果切成一块块好入口的大小,继续说道「你和相哲都是真心热爱自己的职业,要你们放弃这份工作是不可能的,我和你已经认识那么久不能因为这样就和你断交,可我还没和相哲结婚,还能适时停损。」
「你想清楚了?」罗学长是个不错的对象,安知弦也知道姜素雅有多喜欢他,还是希望劝她先冷静一下再决定也不迟。
姜素雅点头「我没办法冒着会失去他的风险和他继续走下去,他明天就回来,我已经和他约时间见面了,见面时会说。」
那一晚安知弦又失眠了,她没有拿拐杖在病房内艰难地来回走着,不停思考着姜素雅的话,姜素雅的担心似乎有点杞人忧天,但她说的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