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风云楼百货
一进来才发现，原来塔是中空的，难怪那么大，中心保存一棵如同巨石的千年树脂，光是高度就有五层楼高，这树活着的时候又是多么巨大啊，像是会呼吸的精油一样，整座塔瀰漫着清香，树脂顏色带黄，有点半结晶化，像是某种化石，周围一个圈是……
「百货商场？」
这里好像是台北市的百货商场啊，好多妖怪在逛街，原来妖怪也有百货公司，阳明山那边顶多到大一点的商店这种程度，没有这种规模。
「綺罗姊，怎么办？」
朱大哥说在六楼办公室，不过一进来马上就要上去谈吗？
「稍微逛一下吧。」
星綺罗是有理由的，这样谈判的时候可以夸奖一下天人的商品跟商店，增加好感度。
说要逛，也不知道能逛什么，刚好看见了很熟悉的东西，厨房的小物件，比如便当盒什么的，材质好像是竹跟木，是不擅长打造金属物品吗？
不，阳明山就是用金属，所以是天人家的喜好问题？树妖不用爱护森林吗？
打开一个单层饭盒，研磨的技术十分成熟，完全没有瑕疵，这种竹片饭盒的价钱居然不到一百块，可以重复使用。
「妖怪也推吸管耶，竹馨。」
星綺罗拿着竹吸管把玩，还有分粗细，既然会分，难道妖怪还顺便推珍珠奶茶？
「綺罗姊，没有金属便当盒耶。」
「嗯，没有锻造的技术？」
又去外面找找，果然，金属物件都是用木竹代替，甚至菜刀都不是金属，用了不知道什么材质，十分锋利的石头，那种石头可以打的跟菜刀一样薄，重复研磨，却绝对不是金属。
「怎么回事？」
石头菜刀买下来了，看这个强度，能研磨这个，应该能锻造金属啊，为什么都不去使用？
不可能是不知道这门技术，因为阳明山的妖怪就会，难道是这里的禁忌？
星綺罗也想到了，看看自己的长柄大刀，再想想初次见面，兇残到不行的盗车的红树。
「天人家该不会很讨厌锻造金属？」
「或者说身为树妖，本能的不喜欢？」
两人决定先把武器收到旁边的投币式收纳柜，孩子就那么厉害，遇到她们长辈，只有和平相处一条活路，有没有武器并不重要。
衣服并没有用到金属配件，因为当初就是在这里买的，不过对于金属，天人家的容忍到底到什么程度？该不会是绝对不能出现吧？
想问个谁研究一下，就看到人了，可能是因为在自己家，她们今天没有四个一起行动，那闪闪发亮的橘子色头发，是比较好相处的香。
说是好相处，也是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她也很明显不太了解人类怎么生活。
「香小姐。」
「喔？」
在工作的样子，手上是一大叠商品目录跟折价卷。
「我是黄竹馨，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昨天才碰面的吧？」
是的，只是人不会区分一样品种的树木，不知道树木能不能区分一样品种的人类，姑且问一下。
「我想问一下，是不是不能带金属物品进来？」
「没有啊。」
没有？
「可是我都没看到耶。」
「我们自己不喜欢，但是没有规定不能带。」
还真是意外的开明啊。
「为什么会不喜欢呢？」
「因为是树吧。」
那是大概是这样，自己也不确定的意思。
「我想上去六楼，可以吗？」
「有预约吗？没预约不可以喔。」
「我们有。」
拿出信封，这是通行证，上面写的。
香拿走看了看，把传单塞进旁边的柜子，难道她要带路？
「过来吧，搭乘员工电梯不用等。」
看看两侧的人潮，不用等还真的挺有魅力的。
电梯是水升式，香介绍的，利用虹吸原理控制上下，只要有足够的水，就不用担心故障，也不太需要维护。
进入透明的电梯后会开始注水，由地板加压喷出，带动电梯上升，不知道详细的控制原理，不会比人类的电梯差，而且结构简单，意外的不错。
香在六楼走出去了，天人果然不多，这些穿一样红袍的就是天人，一隻手五根手指就能数完，大部分都不是成年人，自己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比较多。
「战哥。」
香叫了谁，一名呼呼大睡的青年从色情杂志抬头，对，大白天在工作的地方睡觉，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堂堂正正的看色情杂志，还不是擦边球那种，明显出局了，封面的女子是人类的女星。
毛骨悚然，这妖怪不会变态吧？
「这是战哥，方战，在长辈回来前，暂时担任城主。」
方战把杂志扔回书架，更加毛骨悚然了，书架上有一半是色情杂志，都不是台湾那种保守的成人杂志，而是国外那种尺度很大的，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摆出来啊！？
「早安啊。」
方战打招呼了，他有一头飘逸的黑色长发，不做任何修饰，简单的绑好，衣服也是盗车的红树那种古风红袍，他穿起来七分洒脱三分浪荡，有种飘泊不定的武林侠客味道，整体来说剑眉星目、正气凛然，十分帅气。
「呃……那种成人杂志适合放在办公室吗？」
不想问，但是一定得问，搞不好这傢伙对人类女子有误解。
「基本上看了也不会有兴趣，没关係。」
不对吧！这里还有中学生耶，你会教坏小孩啦！
「那个是偽装人类的参考资料喔，要尽量裸体才好模仿。」香说。
「啊！？」
「噗哈哈哈！她一定以为是男人打手枪在用的啦。」
呃……拜託你别说那么明白。
「反正我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人类就是这样啦。」
总觉得初次见面就被看不起了。
「问题，为什么说要尽量裸体？」星綺罗问。
「穿着衣服怎么知道胸部应该怎样，肌肉怎么模仿，又不可能抓人类过来脱光衣服研究，那就只好用这个了。」
比如女子胸型怎样才算漂亮，还有男性的肌肉线条应该怎样吗？是不是真的啊？黄竹馨十分怀疑方战说的。
「为什么妖怪会想模仿人类呢？」
「因为人类是唯一谁都能偽装成功的物种，新手入门专用。」
星綺罗更意外了，也就是说，任何妖怪都能在看了人类的裸体之后鑽研出变成人类的妖术？
「还真是有趣啊，阳明山的妖怪怎么比较少这么做？」
「没有要去人类的地方，不用特地偽装吧？人家偽装了也不用告诉你。」
事情豁然开朗，原来阳明山的妖怪就是这样跟台北市交易，他们偽装成人类混在台北市生活，再把商品带上阳明山贩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