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默默地饮茶,吃了几块点心,便慵懒地靠在软毛椅的椅背上乾等。
「娘娘应该快要好了,小婢前去看看。」莲儿端起托盘先放回茶房,再到浴室去察看孟乔沐浴的情况。
黄曄父子等到都快要睏去,黄曄玄趁着四下无仙,偷偷向黄曄煜抱怨:「父亲,这孟娘娘神通广大,莫不是知道我们今日要来讨回公道,用了什么金蝉脱壳的伎俩,故意避不见面吧?」
「孟乔贵为城主夫人,为父认为她不至于如此窝囊。」黄曄煜比黄曄玄更早就想到,孟乔该不会是知道他们的来意,故意派了莲儿做挡箭牌,其实已经设下埋伏,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想来想去,他摸摸自己藏在身后的舌鞭,反正武器在手,若真要开战,他黄曄煜也不是省油的灯,乾脆以不变应万变,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处。
「小雪不会有事吧?」黄曄玄虽然刚刚意乱情迷,对莲儿的身材生了淫念遐想,但他心中唯一的位置,还是摆放了娇美无匹的凯堤雪。
「为父方才沉思的时候想起,传言孟乔非常喜爱灵猫,对灵猫是接近了宠溺骄纵的地步,小雪伤了为父,都是为了保护那混帐小儿,只要离间了小雪和那混帐小儿,为小雪脱罪并不难。」黄曄煜胸有成竹,黄曄玄听完父亲之言,胆子也壮了不少。
「父亲,你看那里,有一套夜行劲装。」黄曄玄走向对面的软毛椅上,拎起一套臭味扑鼻的外套,「这衣装好生奇怪,不管是城中还是化灵极,都未曾见过有神仙穿过。」
「玄儿,你傻了?」黄曄煜抚摸着黄鬍鬚灿笑一声,「那奇装异服,一定是混帐小儿的,仔细搜索有无重要物事。」
黄曄玄经黄曄煜提点,兴奋得不能自己,正当他要搜索时,外套口袋中便框啷滚出一面橘红色的琉璃牌,反射着半透明的似火微光,上头点了三个艷红的点。
黄曄玄拾起那面琉璃牌,触手温热,稍微握紧一些,便有些烫手。
「父亲,您瞧。」黄曄玄举起那面琉璃牌,黄曄煜也笑开了,露出一口东倒西歪的黄板牙。
「人赃俱获,叫那混帐小儿想赖也赖不掉。快些藏好,别弄丢了,最关键时候再拿出来。」黄曄煜呵呵灿笑,他甚至已在幻想着孟乔大发雷霆,把曾峻文爽快地丢给他们处置,他们父子俩要怎么凌虐他……
「遵命,父亲。」黄曄玄喜孜孜地藏好那面琉璃牌,把风衣外套丢在原处,跑回黄曄煜身边坐下,屁股才刚接触到椅面,方才莲儿消失的那个角落,缓缓步来一名高贵典雅的女神仙,身后随着莲儿和两个人与两个女猫仙。
「让黄曄父子久等了。」孟乔刚沐浴完毕,洁白的脸上兀自漾着未乾的水光,丽光照人,成熟的绝美风韵毫无保留的绽放在她的一顰一笑之中,尤其是从她身上传来的浓烈忘忧草香,让黄曄父子一时沉醉,竟然忘记要回执相对的礼仪。
「瞧我这老废物如此失礼,在此先向娘娘问安。」黄曄煜率先恢復正常,拉着黄曄玄对孟乔鞠躬敬礼。
「免礼,黄曄父子请坐。」孟乔的说话声婉转动听,但却不失阎王妻子的端庄与威仪。
莲儿在孟乔身边候命,看黄曄父子已经坐下,似有长谈之意,也搀扶着孟乔金枝玉叶的娇躯坐于黄曄父子对面,自己则是和霜雪姊妹分站在孟乔两侧,以防突生变故。
「娘娘娇躯金枝玉叶,让老废物和小儿深夜叨扰,老废物诚惶诚恐,在此先向娘娘谢罪了。」黄曄煜一拜倒地,黄曄玄也跟着跪下,一连磕了三个头。
「哪里,请起吧。」孟乔抿住樱唇,眼帘低垂,艷丽的芳容下透出一股深夜才会特别散发出的慵懒媚意,「黄曄父子不辞迢迢千里,深夜至奈何殿与孟乔一唔,想必有十分要紧之事,如此便不必多礼,直说即可。」
「稟娘娘,老夫和小儿深夜造访娘娘寝殿,其实是要请託娘娘,为老夫的族弟黄曄宗主持公道。」黄曄煜苍老浑厚的声音一出,搭配上他激动的心情,殿中的屋樑都在隐隐晃动。
见孟乔脸色微变,黄曄煜打铁趁热:「老夫族弟黄曄宗,说要到人间办什么急事,但出发后却杳无音讯,良久未归,虽然老夫预料到人间之行兇恶,已派了小儿暗中跟随,但小儿却回覆,说黄曄宗已经惨遭毒手,下毒者,就是这个混帐小儿!」
黄曄煜喷火的红色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笔直射向一身白衣劲装的曾峻文。
「老夫要先向娘娘请罪,白天时,老夫气急败坏地带着小儿,暗中跟踪小霜小雪,以及这混帐小儿,并对他们晓以大义,希望能手刃凶手,为宗弟报仇,但是……」
黄曄煜松开鶉衣百结的上衣,露出刀痕斑斑,夹杂着蓝色乾血的胸膛,胸膛上的鬃毛被血液染了色之后,根根杂乱地纠结在一块儿。
「只叹小雪判断失准,误信了这混帐小儿的作假之言,不但拚死保护他,在最后一击时,还冒险使出『猫尾飞刀』绝技,寧愿不要自己的性命,只为了护这混帐小儿周全。」黄曄煜遮起千疮百孔的胸膛,无畏地直视孟乔,「请娘娘明察,替我老废物和宗弟出一口恶气!」
孟乔的眼底漾出的光芒还是嫵媚依然,就连老狮仙黄曄煜,也难以猜出她的心思,现在究竟盘算到哪一方面上了?
「小雪,黄曄煜之言,是否属实?」沉吟良久,孟乔才柔婉的问了凯堤雪。
「从头到尾,都是诬赖!」凯堤雪气急败坏,想不到以前总喜欢逗她开心的玄哥哥,还有常碰着面的黄曄煜叔叔,会血口喷人,纠缠到现在还不愿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