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掛满了红色的彩缎,纱幔重重,烛光摇曳,凉凉的月光从窗外泼洒进来,衬得姜倾枫的双颊愈加緋红滚烫。
她坐在床上,等着她的「夫君」来替她掀起盖头。
陈润雪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砰砰加速,他的指节修长分明,明明长期练武,却看不出厚茧的痕跡。
红色的盖头褪下,她总算看清了眼前的人,一身大红的喜服衬得他愈发面如冠玉,瀟洒俊朗。
陈润雪容光焕发,藏不住的笑意从嘴角流泻出来,硬是流进了姜倾枫的心里。
「润雪哥哥,你你你…我我们现在是要洞洞洞房吗?」姜倾枫双颊发烫,语无伦次。
陈润雪直偷笑,心道:「这样一个战场上如此强势的姑娘,卸下面具竟然也有这么无措的时候,这样讨人喜欢。」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冷冷道:「页彤要是不想,也可以不用。」
姜倾枫愣了一愣。
……咦?这时后她要是说「想」会不会太不矜持了点?但她要说「不想」却又怕陈润雪真的就走了。
看着她这样苦恼的说不出话来,陈润雪噗哧一笑,道:「行了,逗你的。你是我夫人,以后可任我料理了。」
……咦!?虽说陈润雪是她朝思暮想的良人,但这样快的速度恕她实在是跟不上啊!
好了,不论她脑袋是否跟的上,只要她身体跟上就行。
陈润雪捧起她的脸庞,在她鲜艳欲滴的唇上印下了一个更加鲜艳的吻。
这吻很深很深,很温柔,和他在战场上的勇猛完全判若两人,唇齿纠缠,一夜良宵。
姜倾枫问陈润雪,他是不是真的爱她,他说是。姜倾枫问陈润雪,他愿不愿意陪她一生一世,他说愿意。姜倾枫问陈润雪,他会不会在意他们之间的国仇家恨,他说不会。姜倾枫问陈润雪,如果有一天她逼不得已会伤害他,那他还愿意爱她吗?他说不论如何,他不会让她有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会护着她,直到鸳鸯白头,驾鹤西归也驾的同一隻鹤。
陈润雪心里想着,就算她伤害了他,他应该也没办法不爱她吧…
「就算你老了,病了,死了,甚至不记得我了,我也会在你身边。对你好,让你快乐,让你没有遗憾,这就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心愿了。」
这一句话,姜倾枫知道,他是办不到了。她的遗憾已经產生了,而且愈来愈深,无可挽回。她今生不可能快乐了。国仇家恨,陈润雪可以不在意,姜页彤可以不在意,但身为燕国的将军,姜倾枫不能不在意。
她的父亲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