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历349年,初春,菲伊斯特拉大陆东南方,安拉卓)
「各位医疗兵注意,今天的任务是临床治疗。待会有从多芬市运来受伤的动物,当作病例供你们治疗。让我看看半个月以来,你们的学习是如何。」撒哈教官吩咐。
「究竟什么时候才要教我们能上战场的技能呢?隔壁元素师训练营都已经在教授必杀技,我们却还只能学习最基本的治疗术吗?我所憧憬的义勇军可不是这样,而是如同正义的伙伴一样,用帅气的技能击溃『兽族』。」拉斐尔抱怨。
「那是因为在战场上,祭司乃负责后方救援,向前杀敌本来就跟祭司职业背道而驰。你要想想,若我方没有后援殿后,前锋部队要怎么放得下心出击呢?」桑特回应。
「全祭司群就只有你如此想。想让教官早点教我们祭司的特有技:空间魔法和召唤使魔看来暂时不可能。不过…」拉斐尔搓搓手,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
「你该不会是…」桑特倒吸了一口气。
「嘿嘿!没错。我从教官那偷走了能召唤使魔的卷轴。它被我藏到大榕树的地底下。我打算在半夜拿出来用。怎么,桑特。要跟我一块吗?」拉斐尔低声。
「你太荒唐了!这可是触犯军令的事情。趁事情还没闹大前,赶紧归还吧!」
「半夜一过,我自然就会还了。桑特,你现在已经知道实情,别向教官告发我。我可是会拖你下水,就说卷轴是你和我偷出来的。到时候你我都不好过。」拉斐尔贼笑。
「受伤的动物已经运来了。各位可以开始演练了。」撒拉教官嘱咐。
「记得半夜来到大榕树下喔!不见不散。」拉斐尔闭起右眼,手舞足蹈地离去。
「怎么啦?有心事吗?」熟悉的触感传递到桑特的肩膀,着实吓了桑特一跳。
原来是霍考!他的后头多了好多新面孔。
其中一位女子向桑特挥挥手,另一名男子则含蓄地点头打招呼。
看来,人缘好的他,在训练营结识不少朋友呢!
「没有啦!只是因为方才的治疗消耗太多魔力,所以看起来才有点累!」桑特剧烈的心跳缓解不少。
「没事就好!那我先和朋友们回宿舍囉!明天见!」
「对了,刚刚说到哪……?」
霍考及同伴有说有笑地离开。
那傢伙,变得更开朗了呢!
夜幕低垂,趁四处无人,桑特摸黑溜到大榕树下。
「拉斐尔,你在哪?」桑特小声问。
「你迟到囉!桑特。我已经先把卷轴挖出来了。」拉斐尔亮出右手,陈年泛黄的卷轴长到贴近地面,上头满是看不懂的经文。
「快快结束这一切吧!拉斐尔。」桑特恳求。
拉斐尔露出自信的神情,摊平卷轴:「优游于大地的神呀!信徒拉斐尔向您进贡我的血液。祈求高高如上的神能派遣使魔供我差遣。」拉斐尔将自己的血滴到画好的方阵里头。
突然,起了一阵凉风,榕树的叶子随风快速摆动。
方阵闪现一道暗黑光芒,看起来苗头不对劲。
方阵像是被划开一道纯黑的伤口,一双狐狸般的双眼从裂口浮现,缺乏眼白的眼珠一下左一下右地晃动,贼头贼脑地窥视两人。
随着黑洞越来越大,使魔得以用健壮的手臂脱离黑洞。
熟悉的虫鸣鸟叫顿时消失。
一隻恶魔出现在方阵中。牠舔舔右手食指并且扭扭头,之后便指向拉斐尔:「是你召唤我的吗?」
拉斐尔大笑:「没错,你听好:我是你的主人拉斐尔,你是属于我的使魔,从今以后你得听从我的命令。」
恶魔动动身子,不耐烦地说:「说什么傻话。你竟妄想命令伟大的我,是不是不想要生命了吗?」掐住拉斐尔的脖子,恶魔仅仅用单手就将其向上举起。
「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会是这般发展?」桑特跌坐在地,直直打冷颤。
「事情到此为止。灵之使魔,快回去你该在的空间。」撒拉教官一声令咒:「优游于大地的神呀!信徒撒拉向您请求,遣返暗黑卷轴的恶魔吧!待我念完空间魔法,你这鼠辈给我离开。」
「教官,但是拉斐尔还没救出来!」桑特大叫。
「没办法,时辰已到。那隻恶魔说什么也不放开手。况且方阵也有结界,赶不上的,放弃吧!」撒拉继续振振有词,快速吟唱咒语。
「不可以,我还想当正义的伙伴杀敌呢!怎么能在此……」拉斐尔的遗言还没说完,他和灵之使魔便随着暗黑光芒一同消失,跑到异空间。
「拉斐尔!拉斐尔!」桑特大声哭号。
撒拉教官走向痛苦欲绝的桑特,立刻赏他一巴掌。
「笨蛋!那份卷轴是拿来封印灵之使魔的机密卷轴,并不是官用的使魔卷轴。好在我巡房时有发现你们离开。并且循着不寻常的暗黑光芒前来,才没酿成更多祸害。」
「对不……」桑特扶着热烫的左脸颊,准备低头认错。
撒拉教官拥抱欲想道歉的桑特。
「好在你没事……拉斐尔的事我很遗憾……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透过不正确的方式得到力量,往往得付出加倍的代价……」
「教官……」桑特不争气地流下眼泪。
「那么,桑特医疗兵,你是偷走卷轴之人的共犯。谅你是初犯,本来军令的刑责长达两年,你只需关禁闭两个月即可。现在速快回宿舍休息吧!明天还有别的任务呢!」撒拉教官拍拍桑特的肩,先一步离开。
「是的!教官!」
「拉斐尔你放心,我会连你的份一起努力,成为不愧于自己的心的正义伙伴。」桑特向上弦月发誓。
夜幕低垂,鸟兽们彷彿得到警报解除的消息,纷纷为恬静的天空点缀和谐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