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出事了。
南栋的学生们各个抓心挠肝,恨不得第一时间在现场围观,毕竟他们南栋的学生跟北栋的人打成平手这事儿太他妈奇了,北栋的尖子生不都是挨不了打的书呆子吗?
两个男学生看够了热闹,赶紧风风火火地衝回教室,其他人见他们回来了,呼啦一下子围上来。
「怎么样了?」
「哎!一次躺了两个,被抬出校门送医院去了。」
「哦嚯,咱们前校霸魏深突然跟北栋那个尖子生魏祁打起来,还以为魏祁要拉闸,结果两人一起进医院。」
「啊?这俩哥们儿怎么打起来的?不是在交往吗?」
「有情人终成兄弟了唄,发现彼此有血缘关係后就开始相爱相杀。」
「我去,这是什么乡土连续剧的剧情?」
这群人吵得简直要命。
顾姎站起身来,心里实在躁得发慌,碰巧她烟癮发作,实在懒得再听教室里的同学们聊八卦,走出教室去了一趟顶楼跟一帮小弟聚眾吸烟吞云吐雾。
结果不抽还好,一抽就开始颅内高潮,不亦乐乎,连班主任老杨上来抓人都懒得跑,当场被老杨抓进了办公室,对她痛心疾首地一顿批评。
顾姎虚心受教,温声承认自己的错误,老杨问她知错不知错,她低眉顺眼道,「知错知错,下次还敢。」
老杨免不了一阵晕,用力掐了掐人中后,扣下了她的烟盒与打火机,让她麻利地赶紧滚蛋。
顾姎得令,眉开眼笑地出了办公室。
隔壁办公桌的老师一脸羡慕,对老杨说道,「你气什么呢?这顾姎已经是咱们南栋最听话可爱的学生了,几乎每个老师都喜欢她。」
老杨没好气地说,「那又如何?这个顾姎啊,每日的行程几乎不是正在打人,就是在打人的路上,这还让我怎么省心?」
隔壁桌老师撇嘴,「既然嫌弃她的话,把她让给我唄。」
老杨瞪眼,「想得美,做梦去吧!」
*
顾姎,年满十九岁,高三八班的学生,母亲是嘉南一中的校长,父亲是刑警,她小时候随着父亲练了点拳脚功夫,也在武术馆上过课,教训校内校外的混混自然不在话下。
一般顾姎能清理就顺手清理了,清理不来只能慢慢调教,长期下来倒是建立起了威信,就是可惜了在南栋里没能有好的学习环境,她娘也不准她转班,除非她戒掉烟癮。
坏就坏在这里,顾姎没法做到对烟这玩意儿转移注意力,她的班主任老杨逮着机会就劝她戒烟,深怕她在南栋混到毕业,再怎么认真向上有心学习也敌不过环境污染,而且还是南栋环境这种硬核污染,着实吃亏。
虽然顾姎身处南栋,不过成绩算是尖子生的程度了,大多数的老师们对她的态度也异常宽容,所以顾姎离开办公室后,觉着晚点再回教室也不会被老师责骂,又踱去别处晃悠吹风了一会儿才打算回教室上课。
在这个时候,她眼尖地发现走廊不远处正有一个男学生扶着墙闭上眼,似乎身体不舒服。
顾姎考虑着要不要乾脆亲自送对方去保健室,可就在那个男学生抬起头的时候,她忍不住愣了。
对方相貌极好,长了一副锋锐英气的好骨相,肤色很白,长得像个混血儿,当阳光映入他的眼底时,漆黑的瞳孔瞬间褪去了墨色,染上一抹浅淡的棕褐色,平白增添了些许凉薄的味道。
顾姎愣住的原因并非是那名英俊青年完全长在她的审美上,而是对方那张脸她隐约有点儿印象,就是记忆太模糊,记不清是谁了。
她迈步朝对方走去,同时瞟了一眼他衬衫上绣的名字,叫秦穆。
秦穆秦穆秦穆,顾姎无声唸了几遍,仍是没能想起来是谁。
「需要帮忙吗?」顾姎问道,将手递了过去,礼貌性地示意他伸手覆上来。
她的指节白皙纤细,手掌平摊向上,露出小指下方一颗极小的硃砂痣。
眼前名叫秦穆的靚仔不说话,只是静了一瞬,顺从地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同时呼息忽然粗重了起来,紧紧闭上眼,不知是难受到说不出话来还是不想说话。
他握着她的手实在烫得很,一摸上就知道是在发高烧,不用那秦穆多做说明,顾姎扶着他就往医务室走去。
说起来这所嘉南一中的风气说差不差,说好不好,当地人提到这所高中时皆是面色微妙,却又不能否认这所学校教出来的优秀学子是惊人的多,师资也不差。
在这个地方里,有的学生不听课,有的逞凶斗狠,有的热爱作弊,有的经常翻墙逃课,还有的喜欢与教师们对着干,根本是五毒俱全,而这些学生大多被分到了南栋,最常出事,所以医务室被特意设立在南栋,要把人送去医务室也脚程快一些。
可这就苦了北栋专心唸书的学子们,想要走一趟医务室都有可能被南栋的学生调戏挑衅,所以可能原本只有一个人要进医务室,硬生生变成两三个人一块儿进门,好在这几年情况有所改善,这类奇葩事件骤然递减不少。
顾姎没看过这个人,暗暗猜测这傢伙应该是北栋的学生,大老远辛辛苦苦拖着病体从北栋过来的,不由得有些担心秦穆会晕过去,便尽可能地加快步伐,果不其然,甫一踏进医务室,这位好看的病靚仔直接往她身上一倒,结结实实地撞入她的怀里,顾姎不得不牢牢搂紧对方窄瘦的腰没让他摔下去,甚至下意识揉了几把,感觉腰腹挺结实,就是重了点。
一抬头,校医大哥正坐在椅上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她,笑容越发曖昧。
顾姎:「……」
我的手有自己的想法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