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外面隐约传来争论的声音,
  洛凝看襁褓中的陆子吟睡的香甜,便直接穿墙到外面,听听他们在争论些什么,但心底隐约有个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关于子吟的。
  她看着族长身边的人,身形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那儿见过,应该不是个好人,可确实是个生面孔,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在触及到他手上带的银饰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涌入脑海中。
  是他,那个怂恿她给路清黎下药的黑衣人,她更觉得他不是好人了。
  “族长,圣子之事,我们在孩子未出生之前便以商议好,现在临时反悔恐会让族人不满。”
  “祭司,可那毕竟也是我的亲生孩子。”
  “为护佑苗疆一族平安,请族长割爱。”
  族长还是有些犹豫,紧皱着眉,脸色很难看。
  “族长应该比我清楚,苗疆多久未出过蛊人了,更何况现在各国都对苗疆虎视眈眈……”
  族长在听完这些话后,终于忍耐不住,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孩子呢?”
  “请族长……割爱,蛊人体质难得,就当是……为了苗疆。”
  “你下去吧!我会考虑的。”
  屋内又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两个孩子似乎都哭了,声音震耳欲聋,洛凝跟在慌里慌张的族长的身后,她不懂他们说的什么蛊人,但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
  屋内帷帐被挂起来了,女子身边一左一右的放着两个孩子,正耐心的哄着。
  下人们行过礼,便都下去了。
  他随意的抱起一个孩子,恰好抱起的是陆子吟,粉嫩嫩的小团子被抱起来之后便不哭了,还带着水雾的大眼睛看着后面的洛凝。
  “这孩子,刚才怎么哄都没用,怎么你一抱就不哭了呢?”
  他的手指划过小团子脸上黑色的纹路,他记得他母亲就是这样,一用蛊脸上便会浮现蛊纹,可是看着他们都如此乖巧的样子,他又怎么舍得。
  “大概是喜欢被人抱着吧!”
  那女子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试探的问道:“祭司要孩子了?”
  “嗯……”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族长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啊,苗疆实力弱,若不培养出蛊人,只怕苗疆会被其它国蚕食干净,到时又要死多少人呢?
  怀中的孩子却抓着他身上的银饰笑了起来,将氛围衬得更加悲戚。
  他看见洛凝站在不远处,就一直朝那个方向伸着手,像是要让她抱。
  “你想……给哪个孩子?”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让一个母亲在自己的孩子之间做选择,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可是将两个孩子都送走的话岂不是更残忍。
  她看了看两个孩子,一个在哭,一个却在笑。
  她停留在哭的那个孩子的身上的目光过于长,面上没有表露出,其实心底已经有抉择了吧!
  祭司在下午的时候将……陆子吟抱走了,哪怕夫妻两个在不舍,为了他们的国家他们也必须要送出去。
  洛凝久久平复不了心情,她想不通,为什么两个孩子明明是一样的,子吟 ,为何被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