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我刚刚明明看见……」你从后台回休息室了。
陈廷澜的确在一瞬有过不切实际的念头,他希望舒望安能出现在他面前,有个像电影主角一样华丽动魄的出场,好像这样就能显得自己在舒望安的心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那太不现实了,他不是小孩子,不应该让舒望安为了哄他惹上麻烦。然而舒望安仍旧出现了,出现得猝不及防,让他措手不及。
随后又是止不住的狂喜。
他不该为此感到高兴,陈廷澜在的位置虽然在观眾席,台下的人也散得差不多,灯光昏暗,视野被遮蔽得很严重;但依旧有风险。他不能让舒望安因为他去犯险,怎么样都不行。
可他还是高兴,去他妈的超高兴。
原先的不安、烦闷、无措,都在顷刻间被抚平了,好像那些无所适从的情绪在舒望安面前全都不堪一击。只要这个人一出现,都能迎刃而解。
「我不放心你,你上次看我的演唱会还是迎新那时候,而且是站在最后面根本不算座位的地方,也没待太久,听我唱完就走了。你这么不能适应人群,现在又在摇滚区待到演唱会结束,我当然会担心。」
「至于我怎么来的……」舒望安眨眨眼,「底下很黑,也没有人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回休息室了。」
「就算是这样──」
舒望安伸出一隻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对我来说,任何事情,你都是优先考虑对象。」
陈廷澜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是真的很想吻他。
舒望安先拉着人回到休息室,陈廷澜看到俞凯的未接来电,也没有空回,只好传讯息让他一个人先回宿舍。萧铭昇也传了几张图片给他,是他跟小女孩还有蛋糕的合照。
〔万花丛中过〕:给你们送到了
〔万花丛中过〕:(图片)(图片)(图片)
〔万花丛中过〕:人很高兴,没骗你,我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笑
〔陈廷澜〕:那就好,你有空就多陪陪她
〔万花丛中过〕:当然,我又不赶着回去,过来都要跨年了,其实大家基本上自主放假了,这时候我们院的那几个老头撤得比谁都勤,他们跨年行程比学生都扯
〔陈廷澜〕:所以你们法学的歪风其实是从教师那边传承的?
〔万花丛中过〕:都是谬论好吗,哪里来的歪风,别忌妒咱们法学人优秀就瞎说话
〔陈廷澜〕:你高兴就好
〔万花丛中过〕:你今天回宿舍?
〔陈廷澜〕:不回,有事
〔万花丛中过〕:哦──有事~
〔陈廷澜〕:你很烦
〔万花丛中过〕:哪里能呢,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现在都学会夜不归宿了
〔陈廷澜〕:。
陈廷澜回完讯息,舒望安正好在休息室的浴室里换好衣服出来。他脸上的妆卸乾净了,头发还有点湿,穿着轻便的长袖长裤,有种脱俗的气质,如果不知道,还真像是学校里走出来的校园男神。
舒望安发觉陈廷澜正盯着他瞧,「怎么了?我脸上的妆没有卸乾净?」
陈廷澜摇头,「我就是在想,如果你没有提早离开学校,我是不是有机会在学校喊你一声学长?」
如果真是这样,校草大概就不会是唐安了,不过舒望安成为很多人的校园男神,想想也不是那么让人高兴。横竖都是难题,舒望安太受欢迎,情敌跟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舒望安失笑,「那可能很难,你还记得我们差五岁吗?就算我学医也遇不到你,可能还得接着读研才有点机会。」
陈廷澜不满意这个答案:「那总归是有机会,而不是完全无机可乘。」
舒望安摸了摸他的头,突然觉得他这个小男朋友,有时候还挺可爱。
「你打算怎么回去?不是让你室友先走了?」
陈廷澜看着他,「是啊,我现在无家可归,安神要收留我?」
舒望安笑着看他,「要跟我回家?」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舒望安是开自己的车来的,一开始是许姊开车,后来她公司有事要先去处理,就变成舒望安自己把车开回去。陈廷澜坐在副驾驶座上,忽地忆起他们前阵子出游的事,明明很久了,却好像昨天才发生。
舒望安开车驶入小区,停好车后他们上楼,走到门口时,舒望安停在家门前问他:「你要把自己的指纹录进去吗?」
陈廷澜还没反应过来,舒望安就抓着他的手,把指纹按了上去。
陈廷澜很难得会有这种呆滞的反应,虽然只有一瞬间:「安神?」
舒望安的表情很自然,一点也没有突然做出惊人之举后该有的反应,「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没有钥匙,打一副就是了。」
那句话似乎引燃了什么。
陈廷澜一把抓过他的手,门关上后就把人抵在门板上亲吻,他在演唱会时就想这么做,但是不合适,他这些贪婪骯脏的念头,都不合适,可是控制不了,欲念跟贪念只会越演越烈,一发不可收拾。
陈廷澜啃咬着他的嘴唇,舌头翘进去里面翻搅,舒望安一边回应他的亲吻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伸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背。
「望安……其实我刚刚一直在想你。」陈廷澜松口之后还在微微喘气,舒望安也在喘,脸色有些红,「我想如果你能出现就好了,你说过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莫名其妙又很幼稚,可是我希望能成真。」
「这不是成真了吗?」
陈廷澜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抱他抱得很紧,「你为什么来找我?」
明明舒望安老早就说过为什么,可他还是想再问一次,亲口听舒望安的答案。
舒望安的回答不变,「廷澜,你连去个观光景点都有应激反应了,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人多的地方,我不放心。」
「我一度认为我自己撑不下去,但我想听你唱歌,就算你不是唱给我一个人听的,我也想听你唱歌。」
舒望安拍着他背的手顺势按在他背上,施了一点力,「你怎么知道不是唱给你的?」
「很多人都听到了,就不是唱给我的了。」
这种任性又无理取闹的话,实在不像是陈廷澜会说的。
舒望安吻了他的耳朵,「你想听,随时能给你唱。最后那首歌,就是写给你的,我知道你听出来了。」
陈廷澜的手无力地垂下来,头靠过去他的颈间蹭了蹭,有些挫败,「你就是想逼我越来越喜欢你,我放弃了,束手就擒行吧。」
舒望安还在亲他的耳朵,「你当时都在想什么,能想到演唱会结束?能告诉我吗?」
这人到底搞不清楚状况到什么地步?
「……我哪里还有馀力去想什么?」
全都拿去想你了。
他们折腾了一番,才终于肯到客厅去。
陈廷澜枕着舒望安的大腿躺在沙发上看他,舒望安的下顎线很漂亮,从陈廷澜的角度看上去一览无遗。舒望安身上的衣服很单薄,他并不怎么怕冷,在舞台上的衬衫也都是薄薄一件没有加厚。
陈廷澜换了一个角度,发现舒望安衣服的领口实在太低,而他本人无知无觉地处理专辑的事,陈廷澜顿时心猿意马,很想把他的衣服扯下来,室内很暖和,最好什么也别穿。
陈廷澜偷偷地把手伸进他的衣襬下方,舒望安目不斜视地盯着他的笔电,手却准确地抓住那隻偷袭的手,把他按在自己衣襬的位置。
「现在有馀力想别的了?」舒望安的语气有打趣的味道。
陈廷澜也笑,「能还是不能?」
「我还在工作。」舒望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的专辑进度,「有点赶,不过等下能弄好。」
陈廷澜穷追不捨,「安神的意思是?」
舒望安没有看他,只是眨眨眼,又比了一个嘘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