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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与两位少年分别后,现想唯空又在游戏机中心逗留了一阵,等到她终于觉得无趣时,她才有点满足地离去。
  又成功地浪费了一天时间呢,真好。
  现想唯空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她嘴里哼着某首知名古典乐的曲调,带着几乎是轻快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打开了门,并打开了某一盏灯。相当随意地换了家居鞋,相当随意地把刚脱下的外套丢在沙发(一点都不随意好吗!!!我怎么看都觉得是随便阿喂!!!),现想唯空把甜点放在冰箱里,又直接躺在沙发上。
  如果说刚才在游戏机中心里的现想唯空是充满活力的状态,那么现在的她简直就像是使用太久失去了电力的手机一样,大多的活力已经在探索游戏机中心时都用光了。在踏入家门的一刻后疲倦感直接涌现,她有点睏倦地闭上双眼。
  周围的时间彷彿流逝了许久,似乎是因为闭上了双眼的关係,其他知觉在这一刻变得敏感起来。她甚至能够听见那时鐘滴答滴答响,她就像被鬼迷心窍一样数着那时鐘声。
  ………真是无聊呢。
  这些都没有使现想唯空睁开双眼,真正让她清醒过来的是门锁的转动声,门「咔」一声的被打开,打开的同时少女也睁开了双眼。于是相泽消太与现想唯空不期而遇地对视了,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大眼瞪小眼,直到相泽消太终于受不了她那无辜又疑惑的眼神,才开口道︰「……你吃饭了吗?」
  听见了相泽消太提出的问题,现想唯这才空恍然大悟,浑然地想起了自己竟然一整天下来都没有吃饭。
  一天下来似乎是过得太快或者浑噩,现想唯空难奇地没有注意到时间点。也不是因为相泽消太这一提,她才不会察觉到自己胃子那可怜的「呼叫声」。也许这些奇怪的声音最终会在她彻底失去意识时消失,也可能会在明天上课的中段因为飢饿感而不识时务地响起。在我看来,不论是哪一种都好,对于成长中的青少年都不是很好的结果。
  现想唯空眨了眨眼,从沙发上从躺着的姿势换成坐起了,她先是正经地清了清嗓子,两声的「咳咳」都要让相泽消太怀疑她是不是感冒了,然后现想唯空这才道︰「还没有。」
  相泽消太︰「………………」
  没有就没有,搞这么多是要干什么呢?就不能好好说出来吗?
  相泽消太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手机的外送程式。那双充满红丝,乾得很的眼睛正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少女。相泽消太举了起手机,语气里就像是父亲照顾女儿一样的关爱︰「你要吃什么?」
  现想唯空懒散地闭上眼︰「我没所谓。」
  人们都说,女人口中的没所谓,一点都不是无所谓,特别是当话题是牵涉到吃的部分。但当现想唯空说没所谓的时候,那她是真的无所谓。应该说,没所谓的原因是因为一时没有主意,要是听者因为她这一句而给出意见反而会对她起了相当之大的帮助。如果她有意见的话,她会在对方提问自己意见的时候坦率地说出来。
  基本上,在大多数的时间中,现想唯空都会表现出随意的样子,刚好相泽消太也是一个有点随和,有点宽容的人……因此这两人遇上的话完全就是一个很奇怪的随和组合,感觉连在一起的理由也是很随便。
  听见现想唯空说没所谓后,相泽消太喔了声,随便就选择了一家餐厅,并点了两份很普通的咖哩饭。
  接着,在等待外送的过程中,相泽消太观察着那位垂头阅读的少女——随着少女的动作,银白的发丝微微晃动着,而她白哲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书本一样,食指时不时拍打着封面。
  「所谓繁星,只是思念。所谓思念,只是妄想。」书上是这般写道的,而现想唯空看到这句时愣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点中了她的痛点,她发了一阵呆又把书放到茶几上,并打开了电视。
  现想唯空丝毫没有注意到相泽消太无比炽热的目光,反而盯着电视正播放的犯罪节目。
  电视里正挡放着主角作为旁白为节目画下句号的声音︰「这就如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死又是从罪来的;于是死就临到眾人,因为眾人都犯了罪。」
  对方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在这庄严的画面中令人不得注意起来,感觉他的声音縈绕在耳边,久久都散不去。
  现想唯空微弱地记得这句话是出自于——罗马书5:12。
  那是她稍早前在图书馆的书架上看到的,因为那本书看上去沉甸又残旧,那封面甚至微微向上翘,完全称不上是完好无缺。再加上那泛黄的纸页,隐约地传出了一阵旧书专属的霉味。在她更早前看到这本书时,大概是她国小的时候。那时候那本书已经被蹂躪成这个样子,大概也因为这个原因,她似乎每次去图书馆都能看到这本书屹立不摇。
  这完全就是没有人看阿………
  因此,在好奇心以及求知慾的推动下,令她抽起了这本老旧又残破的书。原先打算只在图书馆阅览室的时间阅读这本书,可随着她翻动书页她就越能察觉当中的哲学点。
  脑海中隐约出现了「你,相信世上有神吗?如果神确实存在,那祂为何而活,又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见过祂一面?」这样的疑问。
  现想唯空并不是一个信仰宗教的人,但也非无神论者。在她看来,如果能给她机会与神明接触,她绝对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及虚荣心而跟对方会面的。当然这前提是对方愿意与她会面。
  她是一个有点迟钝的人,可是在某些地方上她会展现出比其他人更强大更敏锐的智慧。所以当她看到了这本在现代英雄社会主义上一点都不流行的书,隐约感受到现代社会似乎把「英雄」这个职业捧得比世人想像中高,特别是欧尔麦特,感觉他已经成为了人民所信服、所崇拜的。现想唯空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倒不如说觉得这一点在未来会成为把柄,令到敌人有机可乘。
  默默思索着的现想唯空不自觉地咬起了左手食指,右手也因为过分专注的思考神态急速地拍打着沙发。
  相泽消太实在觉得很神奇,显然地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一种与同年人不同的老成,当中混杂了大量的懒洋洋,偶尔会散发出高傲、优雅的奇怪气质;有时又会变了另一个人一样,会变得相当孩子气相当幼稚。当你跟她对话,根本不用深交就已经可以发现她很迟钝,甚至有点呆,某种程度简直是夸张。现在还没有考试,因此相泽消太不知道她在学业上的成绩好与好,大抵是偏向差,毕竟他很常留意到她走神的模样。她有时专注到能够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哪怕天塌地崩也不影响她。仍然不知道为何,当你注视她双目时会感到来自哪里的恶意,而她那双湛蓝的双眼似乎会将人看穿。
  ——感觉这就像将所有矛盾匯聚于一身。
  相泽消太并不是故意要关注这些奇怪点,但现想唯空这个人身上似乎到处都充斥着不合理,让人非常头痛。
  稍为无视了脑海里那荒唐的想法,相泽消太有点艰难地等到外送的到来,而现想唯空对于他的不自在完全一无所知,因为她的专注力已经完全被电视所吸引了。
  相泽消太木目表情地拆开外送,然后用着无比平静的语气投出了一句威力有如导弹一样的话︰「再一星期左右就要期未考试了,你知道吗?」
  现想唯空打开外送的动作停顿一秒︰「……现在知道了,谢谢。」
  相泽消太冷笑了一声,用着一种「呵,我早就知道你了。」的眼神望向她,对于她说不知情完全不意外。相泽消太发红的眼睛望向她,说︰「算了,你们昨天才遇到敌袭,根津校长已经打算先将期未考试推迟几天。」
  现想唯空好像很高兴︰「……真的吗?」
  「只是推迟几天。」相泽消太那双发红的双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要是你不合格的话……」
  少女无视了他那明显打着坏心思的眼神︰「人要适当的休息才行阿……」
  「你休息太久了吧。」相泽消太当场拆穿。
  相泽消太再一次盯着在咖哩饭上倒奶精的少女,无奈地捂额,最后移开了视线彷彿是在催眠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一样。
  余光看到少女打开了新的奶精,他再也受不了,烦闷地嘖了声︰「奶精不是这样用的吧?」
  闻言,原本忙着倒奶精的少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手上的奶精放到旁边后便吃起饭来。
  相泽消太松了一口气,正当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在安寧的情况下享用自己的晚餐,接着余光下瞄到那座高高的「奶精建筑」时,疲倦及放松的心情完全消失,转而当之是一脸疑惑。
  ………就不能让他好好吃饭吗?
  于是相泽消太伸出手,直接把现想唯空「精心製造的艺术品」推倒了。
  奶精在一瞬间「啪啦啪啦」的倒了下来,现想唯空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瞪着相泽消太,发出了一个不明的单音︰「……阿。」
  相泽消太耸耸肩,无视了她那看起来毫无威吓力的眼神,安乐地吃起饭来。现想唯空有点可惜地看着变得散乱的奶精,一时间连吃饭的心情好像都没有了。
  在两人把咖哩饭完吃后,相泽消太打算回到自己的家,结果很顺利地收到了少女的仇视。
  相泽消太︰「……………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