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武装侦探社的人认为这是现想的计划?而且她是某个异能力者的目标?」相泽消太听着欧尔麦特的说话,一时之间有种说不出的苦,实在是为自家学生感到担忧,默默叹了口气,打算认命的他听着对方的话后问道︰「……认为让A班的人来支援是件好事?的确……现在他们有了临时证照……但这不代表可以这样乱来吧,而且爆豪和轰不合格了。」
这边的欧尔麦特咳出了一口血。
「但是,说不定现想少女很需要大家的帮助。」欧尔麦特缓缓擦乾唇边的血液,面对相泽消太的敏锐有些紧张︰「而且这边的人很多,很安全的,根津校长也同意了。」
相泽消太︰…………这不是根本就没打算问我的意见吗?
最后他有些无奈地叹气,妥协般的向他道︰「我知道了,我会说服其他人来,但我不保证他们一定会答应我。」
相当感恩相泽消太的让步,欧尔麦特感觉自己欠下他一个人情,他感激地道谢︰「………十分感谢你。」
当晚,没等爆豪胜己找绿谷出久谈话,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相泽消太便浩浩荡荡(并不是)地前去宿舍,一眾学生疑惑地望向他,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在这时间点进来。
……是阿,为什么呢?相泽消太也不懂。
但事发突然,甚至连现想唯空具体的计划也不懂,相泽消太得知武装侦探社两位智囊的推理及猜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顶着眾人的目光,他开口︰「刚才欧尔麦特跟我说,现想就在横滨,根津校长允许你们前去救助,谁要去?」
欸……?
20人的目光几乎是疑惑、惊讶、错愕,对于相泽消太的话感到不可置信,大概怎么想也没想到这剧情发展,虽然绿谷出久等人曾想过要不要偷偷去找现想唯空,但在神野之战的经验后,大家也只是在心里面想着。
沉默了几秒鐘都没有人开口,这令相泽消太其实是有些失望,但他也不能逼眾人前去救援,内心觉得抱歉,正打算离开时绿谷出久便猛地站了起来︰「……我要去!」
相泽消太不意外,毕竟绿谷出久一直都在对于救人这件事非常「执着」。
继绿发少年站了起来后,其他人也默默站起来,就连峰田实也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一行人倒是相当齐心表示要去,除了一脸纠结的轰焦冻与看起来不屑的爆豪胜己︰「……以前在神野之战的时候怀疑现想,我到现在还是觉得很抱歉,明明她一直……」
其他人点头同意︰「是阿,所以这次就把她救回来吧!」
轰焦冻彷彿想通,想要站起来,相泽消太意识到他的蠢蠢欲动,当场阻止少年︰「轰,你不能去,你没有临时证照,爆豪也不能去。」
轰焦冻先是一顿,点点头接着有些失落地垂首。
「……………」相泽消太沉默了一阵,整理好思绪的他冷静,决定无视这位看上去可怜的少年,他又开口︰「要去的人现在给我准备,带上战斗服,我们现在就要出发了。」
相泽消太的话太突然,对于刚沉醉在得到临时证照的少年少女们威力相当大,虽然知道救人事件本来就是突发,但他们还是有些惊讶︰「欸?!这么快吗?!」
相泽消太缓缓道︰「救人事件本来就是突发,你们要做好突然出动的准备,而且……事态紧急,这次的敌人说不定比敌联盟更危险,你们可要小心点,好了,快去准备吧。」
眾人︰「是!!」
*
坂口安吾托了托眼镜,眼底是极之深色的黑眼圈,最近异能特务科因为异力能者死亡一事弄得焦头烂额,这边收到太宰治的通话,他语气有些痛苦︰「……所以说,这次是来让我们找出现想唯空的位置,是吗?」
太宰治也不抹角转弯︰「是。」
这边的坂口安吾沉默了许久,思考了一阵,最后因为愧疚说出一句很想说的话︰「他还好吗?」
「托现想的福,他很好,但是之后就不会了。」太宰治悠悠开口,了解现想唯空计划的目的,甚至看到了她的未来,语气有些无奈的道︰「一切的发展似乎都在现想计划之中,一切都是为了织田作的生死,要是这之中出现一点差池……她会死,横滨也会毁灭。」
对于真正做好觉悟的人,在醒悟后会明白,一切都是虚幻,因为真正的意义,从来都是由他人赋予。为了他人而活……为了他人而亡……现想唯空刚好只是介于两者。因为明白到他是世界的一切,一切的原点都是他,即使是赌上性命,一切代价都要守护他。
可怜的织田作之助甚至不知道她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自己,单纯善良的他无法理解她背后的诡计,即使知道她本来活在黑暗,洞悉到她的本性,还是无法接近。
而她计划背后也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对不对。
到底当时拯救他,选择与他相依为命,只是保持着一段距离,然后入学雄英,成为自己一直质疑的英雄是不是正确呢……如果一切的选择都是错误,那她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
【需要寻求解脱,直到得到救赎。】
久久,坂口安吾开口︰「我明白了,既然你明白她的计划,那你会拯救她吧?不……是你必须要救下她……这也算是我一点赎罪,也是为了让他的生活继续下去。」
没错,必须要救下她。
无论是为了整个横滨,为了她所爱,同时珍视她之人,为了这一切,即使只是为了弥补当年的罪恶感,即使只是自私地想要保护朋友的幸福……
必须要救下她。
这边A班学生抵达横滨,车停在某栋五层高的矮楼前,墙的外形使用了红砖,远看还有几分似欧洲的风格。
直到下车时相泽消太仍然很不放心,他下车的脚步突然一顿,接着他对着身后的学生道︰「这次行动是你们拿到临时证照后第一次的救援行动,而且现想是事件的主角之一……你们这些人可不要打算像神野的时候一样鲁莽!给我小心一点,还有……把现想那麻烦的小鬼安全带回来。」
相泽消太肯定是无法理解现想唯空的计划,但对她有所了解的他只感觉到满满的不安,他唯有希望结果是好,也希望英雄与学生可以把她带回来。
………所以说,你们可要加油阿。
刚迎接刚到的眾多学生,武装侦探社的会议室突然变得挤迫,江户川乱步默默把零食收进箱子,萤幕前则是由国木田独步为眾人解说。
「根据异能特务科提供的资料,现想唯空的失踪似乎与这名叫涩泽龙彦的男子有关。」国木田独步缓缓按下遥控器,便出现了一名白发男子的资料,他又补充︰「而且……按照乱步先生和太宰的推测,这次是由三人策划而成的计划。」
江户川乱步举起食指,语气轻快,彷彿是小孩子邀功般的道︰「算上现想的话就是四了喔。」
刚来到会议室的一眾A班学生有些懵懂,绿谷出久因为对方的话感到无比疑惑,几乎脱口而出︰「欸?现想桑在计划什么吗?」
「你叫绿谷君是吗……?」一直沉默的太宰治望向他,突如其来的对视令绿谷出久下意识挺直身子又听见对方道︰「即使这样问可能不太好,可是……你们最近跟她相处的时候,有发现到什么奇怪吗?」
太宰治这一问的确勾起了不少人的回忆,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发现到神野之战回来后,现想唯空就变得比平常更安静,如果说之前是种平静,身上散发一种温和的沉默气质,那这些天来的她周围肯定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沉默,那更偏向是阴谋家不断盘算,蕴酿着死亡的黑暗。
八百万百冷静分析,她皱了皱眉,虽然很担心朋友的情况但还是表现得相当理性︰「这些天来现想桑太过安静了……我和其他女生试过找她谈话,都被她用某些理由拒绝了。」
绿谷出久这时有些紧张地开口,语气太过僵硬引得他哽咽了下,接过其他同学支持的目光才坚定地道︰「其实阿……林间合宿的时候,现想桑曾和我说过些很奇怪的话……」
我阿……最近发现,人是很脆弱,很容易被改变的,特别是那些……一无所有,毫无信念的人。
「……是在影射她自己吗?」太宰治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
福泽諭吉有些疲惫地睁开眼,他似乎因为这一句意识到什么,缓缓开口︰「毕竟是现想,也许我们无法理解,乱步,你能推理出什么吗?」
虽然觉得很麻烦但因为社长的话感觉受宠的江户川乱步(?)有些满足,他懒洋洋地开口︰「放心吧,她只是因为欧尔麦特而感到迷茫,而且……她这不是有一班超~好的朋友吗?」
江户川乱步提到「超好」时声线夸张地提高了几个度,A班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丽日御茶子语气低落,不自在的开口︰「……其实我们没你们所想的那样好,一直察觉到她的怪异……却因为感到害怕选择忽视……我这……」
丽日御茶子哽咽,蛙吹梅雨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久久才开口︰「的确,要是我们那个时候问她发生什么事的话……」
「不会变的。」江户川乱步意识到她想说什么,睁开翠绿的眼楮显得极之敏锐,就连声线都跟刚才的打趣变得相反,有种莫名的沉重︰「她是个对目标坚定的人,即使是你们也好……家人都好……没有人可以改变她,她会一直实行自己的目标,即使她知道这会令她迎来自己的死亡,她就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人。」
因为目标太过明确,就是赌上性命……她也必须要得到胜利。
还真是个好胜心过强的人阿。
听着江户川乱步的话,会议室的气氛在一剎那间变得相当冰冷,沉默开始令到在场的英雄与警方感到些不适,A班眾人则是因为他的话感到不甘与难过。
是吗……就算她有所改变,我们对她而言也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但是……正因为你们,她才对于自己的未来有所期待,现在的迷茫也只是你们的出现令现在和过去的她出现矛盾,要是没有你们的话……她可能早就死了吧。」
江户川乱步的话好像又为A班学生带来希望。
「总之……我们的重点现在在涩泽和现想身上。」察觉到气氛有些冰冷,国木田独步咳了咳两声,把意识渐渐偏离的眾人拉回来︰「而且……异能力者连续自杀事件也可见,这跟雾有些关联,大家一定要注意及小心这点。」
欧尔麦特的语气有些紧张,刚才的对话令他一度想要夺门而出︰「的确……加上一直提及死不死的实在是有些沉重,总之,绿谷少年,你们这次一定要小心一点,这不是我们的主场,就多听听武装侦探社的意见吧。」
「比起这个……你不如庆幸现在不是推翻政权的行动吧。」江户川乱步小声嘟嚷,一旁的宫泽贤治也听不太清楚。
随后他们很快收到来自异能特务科的资讯,大意就是现想唯空身处名叫骸塞的废弃建筑,让英雄与武装侦探社成员必须阻止涩泽龙彦,否则结果难以想像。
得到这重大情报后,当然是展开了作战计划。以太宰治以及江户川乱步作为参谋,想出一套方案可以救出现想唯空,同时阻止涩泽龙彦,英雄方对此表示没意见,而且会全力协助。
中岛敦这时有些踌躇开口︰「那个………织田作先生呢?不用把叫他回来吗?」
太宰治勾起一个称得上微妙的笑容︰「敦君,现想小姐这次的行为就是为了织田作阿……相信她就是看准织田作出差的时机吧,所以她才会以自己为代价,要是把织田作叫来的话,不……要是他知道她的计划以及后果,他会不顾一切去救她吧,这样的话她的计划就没有意义了。」
两个都是笨蛋。
一个担心太过接近对方会令她害怕远离他,一个认为自己没有资格与他有更亲近的距离……明明是彼此珍视对方,却又无法更进一步接近彼此。
某种情感在两人心中萌芽,大概就是爱了。不是青年两小无猜的爱,也不是成人轰轰烈烈的爱,更不是老人细水长流的爱。是结合了所有——帮助、关爱、救赎。
他是她的救赎,她是他的所有。
太宰治这样想着,只希望可以赶在朋友发现真相前进行营救并取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