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擎川走了。
病房里的唐糖也才放松下来,唐缘心疼孩子,之前在唐哲风面前就没过什么好日子。
现在白擎川,在她心里又留下了那样的记忆。
“宝贝,对不起。”这么多年,女儿就在自己的身边,她却没好好的保护孩子。
唐糖:“妈妈,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当然会。”
怎么不保护呢?
她怎么舍得呢?
之前还不是自己女儿的时候,面对唐哲风那样的态度,她都不忍心看着孩子受苦。
现在知道是自己的,更不会再允许任何人对孩子做出伤害的事来。
“我不喜欢那个叔叔。”糖糖小嘴撅着,很不开心的样子。
唐缘点头:“嗯,妈妈也不喜欢他。”
“那我们不要他的小兔子好不好?”
“好。”这一点唐缘回答的更是干脆,顺手就将小兔子丢进垃圾桶。
……
容珍来替换唐缘。
唐缘说了晚上要给小东西做好吃的,所以容珍来的时候,她就离开医院准备回去。
然,刚出医院大门,就看到白擎川站在那辆迈巴赫边,脚边的烟蒂一大堆,显然等的时间不短。
“嗡嗡嗡。”电话在包里振动,唐缘掏出来接起:“默初。”
“还在医院?”
“嗯,在的。”
“骨髓的事儿有消息了,我这边要出国去一趟,这几天你好好保护自己。”
“有消息了?”听到这个消息,这对唐缘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也代表着对孩子来说多了一条路,她这个母亲的骨髓都不配,谁知道父亲的会不会匹配?
所以皇甫默初这时候带给她的消息,相当好。
“嗯,你要乖。”
“好,好,好。”连续三个字,唐缘语气哽咽,喉咙有些发硬。
皇甫默初越是对她这样好的时候,她对皇甫默初就越是存在一种愧疚,甚至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弥补这个男人。
电话那边的皇甫默初显然听出了唐缘的难受,只听他强调般的说道:“唐缘,你记住了,我欠你的,这次孩子的事儿上要是能帮到你,也算是还了你了。”
“……”欠吗?
又是欠!
到底是欠下了自己什么?
到这个时候,唐缘其实丝毫不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默初。”
“挂了。”唐缘原本想问的,但电话那边的男人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欠下自己什么呢?
一次说的时候,唐缘自认为那是他不想让自己心里太难受,故意那样说的。
但是现在三番五次的说,她就有点疑惑了。
皇甫默初,欠下自己的?
“皇甫默初的电话?”不知什么时候白擎川已经来到她身边。
对他,唐缘没什么好脸色。
直接就朝外面的大马路走去,那种连应付都觉得很累,样子都不愿意做了。
“站住。”刚迈出两步,手腕就传来一股力道,是白擎川狠狠的捏住了她的。
唐缘深吸好几口气才没做出甩开他的冲动,“我现在没空和你闹,我要回去给孩子做饭。”
语气,很是平静!
那种平静,却是在极力掩盖着内心上的痛。
“我已经让人去做了,一会就送来。”
“不用,我答应孩子要自己做的,我不想骗她。”他对孩子不好,看孩子也只是因为血缘关系。
但她唐缘不是,对那个孩子,她是真的爱。
要是当时知道孩子是自己的,她就绝对不会允许他将孩子带去蓉城,更不可能让李希沾手孩子。
那些,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好好照顾孩子。
“跟我走。”
“放手。”
“不是要给孩子做饭吗?走!”
“我回唐家去做,你也去啊?”这人……!现在唐缘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他。
怎么就是个这样的男人呢?
“不去。”
“那你放开我。”
一路上,两人都在吵。
白擎川直接带着唐缘回到了泉林山庄,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干什么。
看着外面的陌生,唐缘说什么也不愿意下车,“送我回去唐家。”
“下来。”
“我说……喂,你这人。”白擎川蛮横的将唐缘从车上拽下来。
指了指腕表上的时间,“看看现在什么时间了,你确定还要回去唐家折腾?孩子等吃你的饭都要等到半夜了。”
“……”
“里面食材都有,准备好了。”白擎川是个不容人反驳的人。
虽然现在已经站在错的立场上,但是这个错的立场,他依旧是霸道着的。
不容唐缘在这件事上说半个‘不’字!
唐缘痛恨这样的他。
但看了看时间,也是来不及了。
本来孩子那会就没吃的好,现在身体也正是需要仔细的时候。
到底,还是为孩子妥协了一次。
当迈进泉林山庄的大门,白擎川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心都狠狠的揪在一起!
他不难受吗?
不,难受!但这样的难受,却是被他坚硬的外表掩盖着,不管是谁,也都看不到。
尤其是在唐缘面前,他更是不会表露出来,也因此更引的唐缘内心深处一阵反感。
……
厨房。
唐缘将冰箱里的食材都拿出来,准备清洗的时候,然而后面却是伸出一双手将食材全部拿去了清洗池。
白擎川换上家居服,烟灰色的让他看上去更优雅矜贵。
唐缘看了眼他平静的脸色,到底是没说什么,他就那么熟练的,仔细的清晰着食材。
好似一点错也不能有。
“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的。”唐缘到底还是忍不住,他在的时候,她很别扭。
白擎川:“我只是想为自己的孩子做点事,你不要多心。”
多心?她多心什么了?
对白擎川这句话她不太懂,当然也不想去懂。
一顿饭。
在白擎川的帮手中完成,装进保温桶后还剩下一些,只听白擎川说道:“吃了再去吧。”
“不用。”
“你那会也没吃多少。”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唐缘就来气。
就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将保温桶都给掀翻的。
转身,看向满身气息稍微有些柔和的男人,想说什么,到嘴边后却有些说不出来。
“我说你!”到底还是没吵。
要是之前的话,唐缘指不准就算账到什么程度。
而现在,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连带李希那边也都没时间管,更何况白擎川这边。
没吃饭,直接拎着保温桶走了。
白擎川跟出来。
“我和你一起。”
“不用。”唐缘拒绝!
这人现在简直就是粘皮糖,还甩不掉了。
要不是孩子得了这个病,她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解释,他就算误会一辈子也和她没关系。
现在好了,他知道了孩子,她这边也变的更烦起来。
白擎川:“我是孩子的父亲。”
见唐缘对自己始终一种距离感,对皇甫默初那边却那么好,怒火就在他心口燃烧。
唐缘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到底还是忍不住怼他:“一个连自己孩子血缘都不相信的人,说孩子是野种,是背叛的产物,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孩子的父亲?”
不要脸也要有个度,但是在白擎川这里,唐缘完全看不到他的度到底在什么地方。
伤人的时候,恨不得要将人给伤死。
恨不得一个字就能给人噎死,她算是受够了。
白擎川停在原地。
就这样看着唐缘离开,看着那顾忌的背影,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电话,继续振动,这在裤兜里不知道振动了多少次的电话,他一次也没接起。
但现在,到底还是接起:“喂。”
“擎川哥。”
电话那边响起李希疲惫痛苦的声音。
这声音里,甚至还带了浓浓的绝望。
曾经,李希在他的守护下过的是那么好,没人能伤害到她半分,当然,他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对她做出伤害的事。
可就是自己这样的守护,却让她在暗中里做出了不少伤害唐缘和唐乔的事。
唐乔,是唐缘的底线。
她就那么毫无顾忌的,一脚一脚的踩在唐缘的底线上,当唐缘奋起反抗的时候,他做了什么?
也不过是不相信她,甚至在她心口上不断的撒上盐。
这,就是他!
他们之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一个叫李希的女人,她是李进的妹妹,所以他纵容。
纵容到连带自己的女人也都不管不顾。
“什么事?”这些在脑海闪过的时候,对电话那边的李希态度也更冰冷起来。
李希:“我刚回来就已经收到了一张传票,他们已经开始告我。”
说的是那些画展中心的主办方!
现在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买过她画儿的人直接要求退款,尤其是那些高额拍卖的。
曾经多少成就,现在就有多少要掏出来,甚至会更多。
曾经一幅画拍卖到两千多万,这些……都完了!
之前给白擎川打电话的时候,还会求白擎川,现在好了,求不得了!
就连她去金州也都被直接送回蓉城,她现在白擎川这里还能做什么呢!?他彻底不管了?
她不相信。
所以在收到这种令人绝望的东西,依旧第一时间给白擎川打了电话。
就是希望他能帮自己。
“我知道了。”
“那您?”
“我会帮你处理!”白擎川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多年前的那一幕,到底还是松口。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管这件事,多少也是想让李希吸取一些教训。
而现在,这效果达到了!
她的绝望,他能感受到。
“真,真的?”电话那边的李希没想到白擎川这个时候会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