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找找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然后快点将人做了扔下去。”
眼底怒火一闪,纪玉兰冷笑一声:“这算是证据吧?”
陈所长立刻让人拿着这个视频再去分别审问几个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依旧负隅顽抗,咬定自己只是嘴里说说,并没有打算付诸实践。
事情暂时没有进展,纪玉兰和顾景云却不可能在派出所过夜,两人便去了县城里唯一一家招待所。
半夜她睡不着,爬起来往窗户外头看去。
远处大山在黑暗中便是一尊巨大的阴影,若是这山里隐藏着罪恶,那还真是不好翻出来。
除非……
她忽然有了个想法。
转身拿起大哥大拨了个号码出去。
半晌那边才响起迷迷糊糊的声音:“喂?谁这么晚了打电话!”
“我是纪玉兰。”
“老板好。”那边立刻清醒了。
“不好意思这时候打扰你。”她先客气了一句。
“没事没事,老板有什么吩咐?”
“麻烦你现在去找一下吴丽丽,就说我有急事找她,让她来接个电话。”
“好的,请您等一会。”
电话那边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纪玉兰十分有耐心的等着,顺手将录音笔打开。
大约五六分钟后,话筒里又传来脚步声,不一会便响起吴丽丽迷茫的声音:“喂?是玉兰吗?”
“是我。”
在等待期间已经将声音刻意调整到十分低沉,让人一听便感觉十分压抑。
“怎么了?”果然对面便有些紧张起来。
“吴丽丽, 我现在非常严肃的问题,杏儿村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不出意料的结巴了一下:“什,什么怎,怎么回事?”
“你还想隐瞒?”她故作焦虑,“你哥代替你去杏儿村探亲,现在失联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吴丽丽声音都抬高了八度,“我哥不是出差去了,怎么跑我老家去了!”
“还不是为了你?你一个孩子能顺利长大,除了顾伯父的资助难道不需要大人照顾?景云说你老家的乡亲都出了力,他既然在附近出于礼节也应该去探望一下,谁知一去不复返!”
为了效果逼真,纪玉兰强行扯出一丝哭腔:“你哥说好了每天都会跟我联系的,现在已经三天了,我连他们考古队的电话都打过了,你哥也没回队上……”
话筒里传来失神的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吴丽丽!”她猛地抬高声音,“你要知道什么就快点告诉我,万一你哥真出什么事了,这辈子你能安心吗?”
那边猛然沉默。
有些紧张地等待了一会,然而突然传来“嘟嘟”的声音,吴丽丽居然毫无预兆的挂了电话。
纪玉兰脸色一沉,继而冷笑起来。
看来吴丽丽所谓的喜欢也只有那么多,都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不肯松口。
没能成功将消息诈出来,她有些意兴阑珊。
实在不行再弄个无人机出来去杏儿村监视?如果他们真有问题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吧。
正想着呢,电话忽然又响了。
一接起来还是吴丽丽。
“你现在在哪?”对方劈头就问。
飞快思考了一下,纪玉兰说了半句实话:“我刚到荷塘县,准备明天进山。”
“不要明天了,现在就去报警,然后到狼儿沟去看看。”
“狼儿沟?”
“从荷塘县北进山以后,向东北方向走大概五公里,看到一颗老槐树旁边的山涧,就是狼儿沟。”
回忆了一下今天那个位置,十之八九就是吴丽丽口里的狼儿沟了。
她继续装不知道:“我拿什么报警?”
“就说狼儿沟可能发生命案……”吴丽丽显然十分着急,“你别问东问西了,现在行动可能已经迟了。”
也做出焦虑状:“你的意思是你哥?可是我没有证据啊!”
“带过去就会有证据了,”话筒里的声音很绝望,却又还怀抱着一丝期待的样子,吴丽丽飞快说,“他们每次杀了人都是抛尸在狼儿沟,我求求你快去看看吧,我哥那么厉害,或许,或许还有救……”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显然自己都不太相信这话。
沉默了片刻,纪玉兰做出紧张得说不清的样子:“我,我,我知道了……”
这次是她啪的挂了电话,套了外套直接敲了隔壁的门。
房门很快打开了,顾景云显然也还没休息,看到她略惊讶了一下:“怎么了?”
将录音给他听过,便看到他的脸色阴沉下来:“看来杏儿村的事情她都知道。”
“她在杏儿村长大,想要不知情也很难。”纪玉兰神色复杂,“不过看来吴丽丽真的很在意你,否则不会一听你失联了就乱了阵脚。”
顾景云却一丝感动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摇摇头:“我现在有个很不好的猜测,或许要等杏儿村的秘密被彻底翻开才能知道是否正确。”
说罢回头拿了外套:“走,我们去派出所。”
小小的荷塘县早已陷入了夜的寂静,派出所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同志。
白天已经见过他们,这位同志还有些惊讶:“两位怎么又来了?”
“关于杏儿村的事情我们又有点新的线索。”
纪玉兰说着就出示了录音。
这话里透露的信息非同小可,警察同志立刻就严肃起来,毫不犹豫打了所长的电话。
“每次杀了人”这五个字,意味着狼儿沟里埋葬的罪恶不止一起,这条消息立刻引起了陈所长的重视。
“吴丽丽这个知情人必须控制住。”他这么说着,很快就跟云城那边联系上了。
很可能牵涉到一起连环杀人案,再加上之前有钟队出面在先,云城那边自然不会小觑,连夜出动,不到四十分钟便传来消息。
吴丽丽被控制了。
她似乎有所准备,毕竟刚刚在电话里透露了那样可怕的消息,一旦被警方发现不可能不暴露。
问话的时候她也十分配合,很快便将知道的事情吐露得一干二净。
只是荷塘县这边还没有网络,无法将笔录传过来,最后只能口头复述。
于是大家便听到了一个掩藏了数十年的可怕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