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到扶竹身边,揪着扶竹的耳朵,劈头盖脸训斥道:“嗯?你怎么能被他们三言两语弄得缴械投降!搞得我们精心计划的游戏都不好玩了。”
“别欺负扶竹。”门外走进的身量稍长的青衫男子,倚靠在门框上,一边劝着架,一边笑嘻嘻地袖手旁观,看折竹扶竹打闹。
他长得和折竹扶竹有八分相像。
这大概就是陈富贵所说的,折竹与扶竹的第三个兄弟。
第三个兄弟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这两个小鬼的哥哥,我叫掠竹。”
他的视线扫了一下圆桌周围坐着的四人,最终停在夜明身上,故作惊讶道:“这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夜明吗?干嘛,有事求我?”
夜明半闭着眼,语气恹恹:“你变成鸟的时候不就看到我了吗?现在装惊讶又是犯的哪门子病?”
掠竹直接箍住夜明的肩膀,“被你发现了,别在意那些细节!”
“说起来,”他看向应琼和陈富贵,“谢谢你们俩帮我解决了山脚下的那些废弃小蛇。真是令人惊讶,你们一点伤都没受,就突破了蛇墙。”
夜明生气:“那蛇墙是你搞的鬼?”
掠竹无辜地眨眼:“我这也是想让他们提前领略一下毒蛇的威力。毕竟想上九峰山,若是连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会死得很惨。”
“我差点死在里面!”夜明怒。
掠竹讨饶,“作为补偿,我免费帮你修穹顶封印。”
掠竹解决了夜明,对扶竹说:“小阿福,带他们去走捷径吧。”
“好的。”扶竹答应得果断乖巧。
他对应琼和陈富贵说:“随我来。”
陈富贵刚起身,就被掠竹拦下。后者眯着眼打量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一旁的折竹激烈地搓揉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大哥,你为什么要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下一句是不是‘你长得像我梦中情人’?”
“去,谁规定男人不能对男人说这话。”掠竹没管他思想跳脱的二弟,继续问陈富贵,“你是不是来过这里?还不止一次。”
“可能吧。”陈富贵眼见着应琼和扶竹走在一起,抿嘴不悦道:“你挡着我路了。”
掠竹机械地侧过身,给陈富贵让路。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见过陈富贵,特地回想却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
出了门,陈富贵发现应琼正站在竹林边等他,方才不悦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
“走吧!”
三人离开竹苑。
扶竹带着两人朝九峰山完全相反的方向走了去。
他科普道:“众人眼中的九峰山,是排成一条线的九座山峰,一峰更比一峰高。但,真正的地理位置上,九峰山是一个圆形,最矮的第一峰处于圆心位置,其他的八座山峰,排列成一个圆形,围绕在第一峰的周围。”
“所以,第一峰有去往任意一峰的捷径。”
应琼表示学到了,她问:“你对九峰山很了解吗?”
扶竹轻轻点头,害羞道:“大概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了解的吧。”
“那第一了解的人是谁?”
扶竹明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只道:“无所谓第一是谁,你们目前能见到的,只是我这个第二。”
应琼一想也是,她问:“那你知道九峰山上的烈焰草长在哪里吗?”
扶竹的眼皮跳了跳,“你怎么知道九峰山上有烈焰草的?”
“听你说的。”应琼不确定烈焰草在不在九峰山上。
这才用问句套扶竹的话。
一套一个准。
她的脸上染上欣喜的神色。
没有等到扶竹说烈焰草的下落,应琼提着长明灯,和扶竹肩并肩走着。
“小腐竹,跟我说一说好不好?我等着那个东西救人。”
扶竹略一思忖,想着这也不是什么绝密的东西,就将实话告诉了应琼。
“我只知道烈焰草长在最高的第九峰上,其他的信息一概不清楚。”
“那就带我们去第九峰。”
陈富贵挤进应琼和扶竹中间,用身体将两人隔开。
“富贵,你,有点挤到我了。”应琼目光落在陈富贵紧挨着她的肩膀,说道。
陈富贵闻言,稍稍往旁边退了些,却没有退太远。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怕黑,不能离灯太远。”
怎么以前几天没见你怕黑呢?
应琼懒得戳破陈富贵蹩脚的借口。
左右不妨事,随着陈富贵去了。
不过,陈富贵最近有些反常,比刚起被捡来的时候难养了不少。
难道是叛逆期到了?
她决定等找到烈焰草,出了大荒,要好好阅读关于孩子教育方面的书籍。
三人朝着第九峰走了一段路程。
应琼有些饿。
她摸着锁囊,思索是先吃饭还是先赶路。
一声娇媚的女声传入耳中。
“好俊俏的小郎君。”
应琼是个女的,和郎君这个词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扶竹是可爱挂的少年,算不得俊俏。
在场三人能配得上“俊俏小郎君”这五个字的,只有陈富贵。
只听得娇媚的女声继续说:“虽然嫩了点,但养一段时间成熟了,想必非常可口。”
刚才还在操心陈富贵教育问题的应琼,听见有人竟然敢打陈富贵的主意,立马如同一个护崽的老母亲,把陈富贵护在身后。
“我的人,谁敢动?”
不可否认的是,应琼那一句“我的人”极大程度地取悦了陈富贵。
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这么——
陈富贵勾了勾唇角。
应琼对此一无所觉。
她的心思都放在观察周围环境上。
扶竹不愧是对九峰山第二熟悉的人,能闻声辨人。
“声音的来源是妖女娆曼。娆曼速来喜爱长得好看的男人,大概,她看上了陈富贵。”
“小阿福说的不对。”随着含娇细语的声音入耳,一位身材较好长相妖孽的美女,扭着腰从暗处走了出来。
“不仅是长得好看的男人,长得好看的女人我也喜欢。”
应琼想问娆曼来意,却发现自己张不了口。不仅如此,她整个人都动不了。
大意了,被施了定身术。
以往她给别人施定身术,基本上会让别人能动个眼珠子或者能说个话。
如今这妖女给她施的定身术,一点余地都不留。
应琼直道不妙。
论法术修为,对方明显在她之上。
不然,她不可能连对方什么时候对她施的这定身术都察觉不出来。
饶曼袅袅婷婷走到应琼面前,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摩挲道:“仔细一看,你也挺好看的。但我已经有喜欢的女性了,不能对她不忠。至于你身后的那个小郎君,我就收下了。”
见应琼没有反应,娆曼不解地眨眨眼。
刚才不还是一副要跟她生死决斗的架势,怎么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
“哦,我好像把你整个人全定住了。”
她这才想起来,好心地给应琼解封了眼睛和嘴巴。
应琼总算能喘口气,她道:“不准动他。”
“可是现在动不了的人是你哦。”娆曼大摇大摆地当着应琼的面,将陈富贵扛在肩上。
“再了个见。”
应琼气红了眼睛。
她气自己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陈富贵被掳走,毫无反抗之力。
扶竹看了应琼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挡在娆曼身前不让她离开。
却被娆曼一句话劝退。
“小阿福,你打不过我。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跟我拼命。”
娆曼回头对应琼说:“施在你身上的定身术,一盏茶的时间会自动解掉。一盏茶够我做许多事情了。”
她的语气暧昧。
说完话,扛着一动不动的陈富贵,飞速消失在黑暗的天幕里。
扶竹小心地将应琼手中的长明灯抽了出来,放在地上,借以减轻应琼拿东西的酸痛感。
他有些愧疚地站在应琼身边,嗫嚅着说:“应琼,对不起,你的定身术我解不开,也打不赢娆曼,救不下陈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