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枝抱住他,“我会多吃点。”
“还得多吃肉,”洪建军亲了亲她的额头,自从孩子没了后,宋枝吃荤腥也不怎么行,搬出来那几天还比较高兴,可后面时不时就梦见孩子,又瘦了几分,他又着急又心疼。
唐文生回到家时,也提着米花棒,封映月抽出三根,和他们分着吃。
元蛋一边吃一边说起托儿所的事,“又有小朋友打架了,因为抢玩具。”
“这段时间打架的孩子怎么越来越多?”
唐文生皱眉。
封映月喝了口温水道:“那只有两间屋子,送去的孩子可不少,玩具不够,经常发生矛盾。”
元蛋连连点头,“十个小木马根本不够我们分,我好几天都没玩儿了。”
说起小木马,封映月笑着让元蛋进屋子里看礼物。
元蛋吃完米花棒跑进里屋一看,只见那床头旁放着一个到他腰高的小木马!
“娘做的?”
元蛋高兴极了,把小木马拖了出来,抬起腿就坐了上去,小手放在木马的两只大耳朵上兴奋地问道。
“是啊,我偷偷做的,喜欢吗?”
封映月在得知他没怎么玩到小木马的时候,就想着给他做一个出来,找吴大爷寻了一个没人要的木头,然后拿回来开始做,其实也简单,就是费时间,要打磨一下。
“喜欢!娘真好!”
元蛋使劲儿点头。
唐文生看着心里发酸,“你别惯着他,多惯惯我。”
封映月瞪了他一眼,“就一个木马!”
唐文生抓过她的手看了看,“伤到手没?”
“没有。”
封映月想要抽回手,结果被唐文生抓起手在嘴边亲了两下,她脸一热,赶紧看向元蛋,结果见小家伙正在小马上“骑”着,脸颊通红地在那叫着,“驾!驾!”
压根没去看爹娘在干啥。
封映月松了口气,刚转过头,脸上又被唐文生啄了一下,“你歇着,我去端碗筷。”
说完,就起身去走廊了。
封映月捂住脸,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甜甜的。
元蛋有小木马了,那可把五楼的孩子们眼红到了,但元蛋愿意分享,所以唐文生把小木马提到坝子里,几个孩子就去坝子上“骑”马,眼瞅着凑过来的孩子越来越多,这玩法也开始多了起来。
等苏苏他们走了后,唐文生一手提着木马,一手提着把元蛋回来了,封映月便发现他满头是汗。
“怎么玩成这样?”
元蛋双眼亮晶晶地说道:“我是马车师傅!我推着他们往前走!”
封映月捂住额头,“文生,等他歇好后,带着他去洗澡。”
唐文生应了一声,便去提水烧洗澡水。
元蛋怕她生气,蹭到她跟前,软声喊着,“娘……”
“乖,”封映月摸了摸这个傻小子,又把他背上的汗巾拿出来,果然湿了些,怕他着凉,又找了一块汗巾塞了进去,“玩得高兴就好。”
元蛋闻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抱着封映月的胳膊,将头靠了过去,也不说话。
封映月索性将人抱起来,轻声说起昨晚上没说完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六十九章
元蛋刚洗了澡回来, 没多久便睡着了,封映月拿起蒲扇赶了赶里屋的蚊子,这才把木窗那层刚装上不久的铁丝网关上。
为了防蚊虫又通风, 唐文生听封映月的话, 去找了很细的铁丝,编了一个铁丝网, 当纱窗用。
“睡着了?”
唐文生洗澡回来,没听见孩子的声音,便问道。
“嗯,玩累了, ”封映月笑了笑。
唐文生凑过来看了看睡得很香的元蛋,“也这么大了, 该自己睡一张床才好。”
“下半年才四岁呢,”封映月摸了摸元蛋的小脑袋, “这初夏还好, 要是冬天, 他踢了被子我们都不知道,那要是冻着了,不得难受啊?”
唐文生闻言叹了口气, 他躺下后,揽住封映月亲了亲她的唇,“最多五岁, 不能再多了。”
封映月没说话, 只是示意他熄灯,然后钻到他怀里拱了拱, “睡觉。”
唐文生笑着抬起手顺着她的黑发, “方才我在一楼遇见洪建军了, 他说很感谢你。”
“他也知道宋枝不对劲了吧?”
封映月叹气。
“是啊,”唐文生点头,“他说自从孩子没了后,他媳妇儿晚上就没怎么睡好过,吃东西也不怎么行,说到底还是心里难受。”
“你说我带着她一起帮人化妆怎么样?”
封映月撑起身问道。
唐文生也坐了起来,手一伸就将人揽入怀中靠着自己,“也可以,你一个人在外面跑,我也担心。”
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才相拥睡去,旁边的元蛋睡得香喷喷的,梦里他的小木马变成了真正的大马,他骑着大马到处跑,后来大马就变成了大马车,他在前面威风凛凛地驾车,马车里坐着他们全家人,快乐得不得了。
早上起来时,元蛋还一个劲儿地跟封映月他们描述梦里的马车有多么大呢。
“爷爷和奶奶坐在一块儿,爹和娘坐在一块儿,伯伯、伯娘和小姑还有大姑他们也在,还有阿壮他们......”
本来以为只有他们一家的唐文生惊讶地看过去,“还有你大爷爷他们?”
“有啊,我们是一家人嘛!”不过他们坐在后面一点。”
元蛋红着脸表示自己有一点私心,好位置给了更亲近一点的家人。
“那得多大的马车啊,”唐文生想不出来,不过倒是高兴,这孩子做梦都想着一大家子人,可见是对他好的都没有落下。
“很大很大!”
元蛋抱起一根木柴,在地上大概地画了画,封映月瞧着瞧着就觉得眼熟了,“怎么像牛车啊?”
“他没见过马车,就当牛车前面的牛换成了马,”唐文生抱起元蛋,“不过也不错,元蛋,我不求你有多大的出息,只求自己做事做人,问心无愧就好。”
“嗯!”
元蛋使劲儿点头,“爷爷也经常这么跟我说的!”
封映月也凑过来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吃过早饭后,唐文生说他把元蛋送过去,所以封映月就在家收拾了一番,等大概九点的时候,才去找宋枝。
宋枝听封映月说要带着自己学化妆,她激动又感激,“你放心,我不帮人化,我就学着让自己高兴高兴!”
“帮人也没什么,”封映月拉住她的手笑道,“这又不是我自己钻研出来的手艺,咱们高兴就好。”
宋枝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觉得自己是积了什么德,才能遇见这么一个朋友。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封映月都在跟宋枝讲一些基础的东西,以及使用一些简单的技巧。
值得一提的是,洪建军私下向唐文生取了“经”后,也给宋枝做了一套差不多的工具,以及买了擦脸和画眉的基础化妆用品。
宋枝拿着那些东西来找封映月时,脸上带着薄红,“他也是,把私房钱全给用完了,就为了给我弄这些东西。”
“这是想着你呢,”封映月轻笑着,正说着话呢,廖桂芳就带着自己的堂妹来了。
简单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封映月便开始给廖堂妹定妆了。
宋枝就在一旁给她打下手,每当封映月要什么时,宋枝听见名字,就找到那个东西给她。
封映月一边给对方化,一边跟她们说技巧,宋枝听得很认真,廖桂芳她们也是。
“怎么样?”
封映月把镜子给廖堂妹看,要是合适,那结婚那天就用这个妆容。
廖堂妹抬起手摸向原本有个黑色胎记的地方,她的眼睛有些红,“原来没有这个,我长成这样。”
“真好看。”
廖桂芳连声夸着,想起堂妹小时候因为这块胎记没少被同龄人欺负,她心里也不好受,好在如今妹夫是个不错的,对堂妹也好。
宋枝更是觉得封映月的手真厉害!这么一大块黑色的胎记都能盖住!
“本来你长得就好看,我只是修饰了一下,”封映月看出她似乎有话想说,于是声音放轻缓了一些,“有什么想改的尽管说,别客气。”
廖堂妹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样的我确实很好看,可到底不是真正的我,我想......还是把胎记露出来吧,我怕我男人瞧上我现在这个样子,再看我洗了脸后的样子变了心可咋整?”
这自然是说笑话,但这个胎记跟了她这么多年,把它盖住,确实变美了许多,可她觉得有些陌生,还是有胎记的时候更像她一点。
不等封映月说话,廖桂芳倒是有些尴尬了,“你之前不是想盖住吗?找了好几个人,因为盖不住你还不放弃找人,现在能盖住了,咋又不想了?”
廖堂妹也挺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我知道而且理解你的意思,”封映月笑着拿出自己弄的类似卸妆的东西,从暖壶里倒了一些开水到瓷盆里,再用冷水兑成温水给她洗脸,“那我再给你化一个,你瞧瞧。”
“谢谢,”廖堂妹连声感谢着,宋枝帮着她洗脸。
这一次封映月就没有太盖那黑色的胎记,而是将其化成一朵花,黑色的地方就成了花蕊中心。
其余地方和上一个妆容的变化不大。
“到时候这里可以用一些真花的花瓣来点缀,我画的没有真花好看。”
封映月指了指花瓣。
“已经很好看了!”
廖堂妹喜欢得很,拿着镜子直溜溜地盯着自己看,“这样就很好,胎记还在,也变漂亮了!”
“真厉害啊,”廖桂芳满脸惊叹,“我结婚的时候,咋就没想到请你帮我弄呢!”
封映月轻笑,“当时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