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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跟你说,这王思婉啊,肯定很有心计,跟这个男人结婚,没准就是为了要这个贫农身份呢,这样的话,公社里不就没法找她麻烦了吗?哎,等着吧,等以后要是这世道变了,王思婉肯定得把这个男人踹开的,毕竟以她的相貌,找个更好的容易得很。”她看向许安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仿佛许安被王思婉踢开是一定的事。
  江燕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样啊,听你这么说,那个王思婉还真的很有心计诶,亏我还一直觉得她那么漂亮,心肠肯定很好呢。”
  “也就你傻,会这么想。你看看全队人都在忙活,连队长媳妇儿都在田里干活,她倒好,当上了小学老师,现在这些活都不来干了,不就是仗着没人说她嘛。你看看,她一个还有他们家住的那个老人,吃的用的都是这个男人的,他也是可怜,讨了个这样的媳妇儿,得拼命的干活才能养活他们。”在钟晚秋眼里,许安干活快就是拼命,毕竟家里吃闲饭的多,要是不拼命干活,连饭都吃不上。
  她忽略了,王思婉作为小学老师,属于为公家干活的,每个月是能拿到工资的,不仅有工资,还能分到粮食。
  “也是,这个男人还真可怜。”江燕看向许安的眼神也充满了怜悯,一个泥腿子,好不容易讨上了媳妇儿,结果这媳妇儿还很有心思。
  哎,真可怜。
  “这男人傻,这都看不出来,你……”钟晚秋还想接着说。
  边上的的吕佩佩实在没忍住,“有完没完了,人家爱怎么着怎么着,关你们什么事啊?之前宣讲会没受够教训是吧?还想让队里人再看一次笑话?”
  钟晚秋张了张嘴,对上她严厉的眼神,还是闭上了。
  她和吕佩佩不一样,她和江燕都属于被分配到这的,而吕佩佩则是家里安排过来的。
  其实她也听说了一点,这个吕佩佩家里条件不一般,来这里就是为了锻炼锻炼自己,听说选这个地方,还是她主动要求的呢。
  所以这钟晚秋会说很多人小话,唯独吕佩佩的,她不敢说。
  江燕也知道一点,和钟晚秋对视一眼,就低头接着干活了。
  而吕佩佩,见她俩安静了下来,松了一口气,不经意间,她抬头看了一眼在那边干活的许安。
  分好了秧苗之后,就得挑着给田里那些插秧的人送过去。
  吕佩佩把担子挑起来,走在田埂上,一捆一捆的扔过去。
  许安正好一块田里插完了,见吕佩佩挑着担子,走得摇摇晃晃的,就站在田里对吕佩佩说道,“我拿三捆走吧。”
  田埂泥泞,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
  吕佩佩本来已经点头了,担子都放下了,结果因为脚下穿的是布鞋,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滑下了田埂,整个往许安那里扑去。
  许安踩在泥里,一时之间也抬不起脚,只好伸手抵着吕佩佩的两肩,让她不要真的冲进自己怀里,这要是被人看到了,传到他家小仙女耳朵里,保不齐得闹一闹呢。
  吕佩佩还以为自己一定要扑进这人怀里呢,结果双肩被人轻松的抵着,自己整个人则斜着。但其实她的脸几乎是贴着这个男人的胸口了,鼻息间都能闻到这个男人汗湿的味道。
  掐着自己双肩的手掌宽厚有力,而面前的胸膛又宽阔雄壮。淡淡的汗味传入她的鼻尖,让她整个人都有些目眩神迷,人也晕晕乎乎的。
  许安见她眼神迷蒙,就皱皱眉,“这位同志,你可以站起来吗?”
  吕佩佩回过神,手忙脚乱的站稳了身体,“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不然我肯定得栽到水田里。”她脸颊微醺,眼神躲闪的说道。
  许安抿唇,没有理她,一脚踩上田埂,低头认真的从筐里拿出三捆秧苗。
  男人不理她,吕佩佩也没在意,她的视线全被许安给吸引了,头发剃得很短,露出耳朵来,脖颈挺粗的,整个背部也很宽厚。
  等许安拿好秧苗,抬起头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像泥腿子的男人,居然长得一副好样貌,非常的俊朗。
  等人走远了,她呆呆的捂着胸口。
  心脏跳得太快了。
  ……
  从那天起,吕佩佩的视线就忍不住追着许安走。
  许安虽然冷淡,但在大队里人缘很不错,不少年轻人都喜欢围着他,基本上他说的话在年轻人中很有威信力,甚至连大队长张三虎,都时不时来找他商量一些事。
  他很善良,听说家里的那位老人,就是他从镇上带回来的孤寡老人,因为看他可怜,所以就带回来了。就算在地里干活,有时候见别人干得慢了,他也会主动伸手帮个忙。
  他很疼他媳妇儿,之前山路难走的时候,会每天接送她;据说每天早上他还做好早饭,他媳妇儿醒了之后就可以吃了。
  他力气很大,干活的速度也很快,每天都是赚满工分的。
  可吕佩佩只觉得心疼,她会想,他不累吗?每天这么努力的干活,一定是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吃闲饭的吧。
  其他人的媳妇儿会中午做好了饭送过来,只有他,有时候就在田埂上吃两个饼子喝几口水对付了。
  渐渐的,她越来越讨厌他媳妇儿了,这么好的人,那个女人怎么不对他好一点呢。只知道自己享受,在学校里当老师是轻松了,可他男人在地里干活累成这样,也不知道过来分担一点,哪怕是做好饭送过来,也可以啊。
  这天轮到她在知青点做饭的时候,她悄悄煮了一颗鸡蛋,藏在口袋里。
  吃完饭后她就出了门,上午她看到许安在东边挨着山的水田里干活,这会应该还在。
  她过去的时候路上碰到了不少人。
  “吕知青,吃过饭了吗?”有婶子看到她热心的问道。
  吕佩佩心里慌乱,但面上还是镇定的点点头,“吃过了吃过了。”
  “吕知青,这是要去哪?你今天也在这边干活?我怎么没看到呢?”有人疑惑的问道。
  吕佩佩脸上挂着笑,“不是在这干活的,我看看这边有没有野菜,趁这会休息摘点野菜吃。”临出门时她还特意拿了个小篮子,这会把篮子拿起来晃晃。
  “哎哟,吕知青你可真勤快,这么一点休息时间,都要摘野菜。”那人一听,就夸奖道。觉得这吕知青和其他知青不一样,这么忙的时候,还要摘野菜呢。
  吕佩佩心虚的接受了这个夸奖,“嗯嗯,那我去前面看看了,婶子您接着休息。
  她赶紧往前走,生怕又被婶子们拉着聊天了。
  许安一个人坐在田埂上,边上有一颗大树挡着他,其他人要么就回去吃饭了,要么就离他有点远。
  中午他没回去,这边位置离得有点远,他就干脆带一些干粮过来,吃完后还能睡靠着树睡一小会。
  中午吃的饼子里夹的是咸菜炒腊肉,昨晚家里小仙女回来的时候做的,饼子是全白面的,蒸出来的又香又软。咸菜是小仙女过年的时候宋婶一块做的,用空间里的大白菜腌出来的,又酸又水嫩和则腊肉一块炒,开胃得不行。
  小仙女还特意给加了不少腊肉在里面,切得细细的,油脂也不容易凝在一起,每个饼子里还都加了一个煎好的蛋。为了保温,她用油纸包着,然后把她的小铜手炉装上木炭,挨着饼子放,这样到了中午,饼子都还热乎着。
  小仙女知道他火气旺,昨晚就把绿豆煮上了,用空间里的灵泉水煮的,加上冰糖,给他装了满满一大壶。
  想到昨天他们家思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盯着炉子上煮的绿豆汤,他的眸中就滑过一道柔软。
  因为想着自家小仙女,许安都没能发现有个人悄悄靠近了他。
  吕佩佩一边假装摘野菜,一边慢慢的靠近许安,越靠近,她的脸就越红。尤其是看到许安坐在田埂上,靠着一棵树,神情冷淡的看着前方,一条长腿弓起踩在地上,另一条腿散漫的伸直。
  整个人宛如她以前看过的精美的雕塑一般,在这充满了泥土气息的田野间,也散发一种不同于其他农村人的气质。
  她目眩神迷,呼吸渐渐加重。
  “那个,许安。”她羞涩的小声喊道。
  许安从思绪中抽回神,眼神凌厉的看着几乎要挨着他的吕佩佩,往后一退,“有什么事?”
  因为被打扰了他想小仙女,所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吕佩佩看着他凌厉的凤眸,心跳得更快了,怎么会有,这么英武的男人,比她的哥哥还有爸爸这种当兵的,还要有气势。
  可能从小就出生在军人世家,搜易吕佩佩很喜欢有气势的男人,那种柔弱的书生样的男人是她最看不起的。
  她一直觉得,一个男人就要有男子气概,这样的男人才能够保家卫国,保护自己的家庭。
  但她喜欢的英武男人,又不是只会使力气的庄稼汉,那种人就只能卖力气,没有什么大本事。但许安不一样,她从他身上,看到了她爷爷身上的那种气势,那种身为上位者的气势。
  “我,你吃过饭了吗?”吕佩佩舔了舔嘴唇,眼神迷蒙的看着许安。
  许安只觉得这个女知青是不是个傻的,还有这眼神,好像自己是一块猪肉一般,这种被人垂涎盯着的看着的感觉,太不好了。
  他果断站起来,本来还想休息一下的,现在看来是休息不了了。
  吕佩佩仰头看着他,看到一副要走的架势,情急之下赶紧绕过去拦着他,将放在口袋里的鸡蛋拿出来,递到他面前,“这个给你吃,我看你每天都饼子,没有什么营养的,这样对身体不好。”
  刚吃了四个饼子,每个饼子里夹满了厚厚的腊肉和咸菜,以及四个煎蛋的许安:……
  “不用了。”许安绕过她,加快了脚步走下田埂。
  吕佩佩失落的收回手,她看见许安已经挽起了袖口开始插秧。
  他一定是不好意思吃,这次是自己冲动了,下次,下次偷偷的给他好了。
  吕佩佩这边千方百计的想在许安面前刷存在感,那边徐月娥又来找王思婉了。
  “那个思婉,你那个丝巾能不能再卖给我几条啊?”徐月娥很不好意思,“那个,绝对不让你吃亏的。”
  其实这件事说出口,徐月娥也真的是不好说,但这件事确实说来话长了。
  还是王思婉送给她妈的那条丝巾给闹出来的事。
  她妈特别喜欢那条丝巾,喜欢到走哪戴到哪,结果前段时间,就戴着去见了几个朋友了。
  她妈那几个朋友,说是说朋友,但大多是她爸上峰的夫人,像这种女人间的会面难免会有攀比的存在。
  她妈的那条丝巾,就成了稀罕物。
  那些女人们一听说,是别人的自己做的,就更兴奋了。为什么呢?她们这群人的丈夫,都是军官,如果去国营商店买这种丝巾,难免会被有心人看到。
  但如果是这样私底下从别人手里买,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那就好办了。
  更何况这几位女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哪里有人敢深究她们的丝巾是从哪来的。
  这也是徐月娥厚着脸皮又来找王思婉的原因,如果是其他人,徐月娥肯定不答应,但这些都是她的长辈,又和她父亲还有许国平都算是同僚关系。这拒绝,也是在是不好拒绝。当然,对他们的家好处是最大的,毕竟关系是从他们这走的。
  徐月娥把这些人的身份跟王思婉这么一说,然后着重保证,“你放心,这生意你就不用担心被人抓到了,这些人身份不一般,没人敢拿这种名头按在他们身上的。”
  王思婉想了想,也就是说这笔生意是没有风险的生意。
  怕她不答应,徐月娥掏出一把全国粮票来,里面甚至还夹了一张自行车券,“这些是那几位给的定金,都在我这了。其实还是那个路子,也不算买,就是换。”
  王思婉看着那个自行车券,有些心动。
  “行,她们都喜欢啥样的?你跟我说说,六月份吧,六月份我给你拿过去。”王思婉答应了,只要没风险,这笔生意就可以做。
  徐月娥摆手,“不用,到时候我去你家拿,那会你们也放假了,我正好去你家找你。至于花样,她们都不挑,相信你的水平。”
  但王思婉却认认真真的问了每个人的性格,这样到时候绣出来的花样,才更贴近本人的气质。
  当晚,他们吃过饭后回了房间,王思婉就悄悄的把那些粮票还有自行车券拿出来。
  许安眼睛微眯,“这都从哪来的?”
  王思婉咧开嘴笑笑,“今天我又做了一笔生意。”她细细的把这件事告诉许安。
  许安听完后,沉吟片刻,“这个可以做,就是你别把自己累到了。”
  “哪能累到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绣这些有多快。”王思婉不在意的摆摆手。
  说完了这件事,王思婉就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来两套黑色棉布做成的上衣和裤子。
  “呐,这是上次换来的棉布做的衣服,你一套,韩爷爷一套。”王思婉将其中,用金线在棉布上描了若隐若现水波纹的一套,放到许安面前。“这是给韩爷爷的。”
  然后又把用青色丝线在褂子下摆描了云纹的那套递给许安,“你穿穿看,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