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慕桁跟我说起绿眼印记的死灰复燃后,我的整张脸都是白的。
好半天,我都看着慕桁那张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容的俊脸,一直没说话。
直到气喘吁吁地赶到棺材边缘的钱顺儿诧异地指着被突然打开的棺材,里面却没有僵尸的身影,而大惊呼叫的时候。
我和慕桁才双双抬起头,惊愕地瞪向僵尸的那口早已破土不知道多久的棺材里,僵尸的身影还真是不见了,唯独跟着他陪葬死的一具身穿嫁衣的女骸骨还留在里头。
这女骸骨不会是……
钱顺儿半天没听见我和慕桁说话,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具骸骨探究起来。
而我和慕桁却是在他提出疑惑后,双眼齐齐地扫向钱顺儿用红绳当腰带将法器缠在腰间的玉瓶。
玉瓶竟然在发光,瑰丽的红光大有要越大越大的趋势。
你们盯着我干嘛?当务之急是失踪的僵尸,而不是我,你们……
后面的话,钱顺儿戛然而止,他的目光震惊又害怕地盯着自己腰间散发着红光的玉瓶,以及那被随意安放在棺材里的女骸骨他居然看到骸骨和玉瓶同时发亮了。
钱顺儿一个高亢地叫声,纵身越到慕桁的身边,边叫着救命,边把烫手的山芋――玉瓶扔给慕桁。
什么东西,还会发光,吓死个人!
慕桁一把接住发光的玉瓶,视线在玉瓶和棺材里的女骸骨上来回看了几眼后,吩咐钱顺儿:多半是刘妮遇到自己骸骨产生的自然反应。你别叫了,把骸骨拿出来,我回去的时候带上。
尘归尘,土归土,慕桁估计是觉得一个人再死得怎么样,都是希望自己能入土为安,而不是暴晒在外。
所以他觉得让刘妮重新找到自己的骸骨,然后好入土为安。
钱顺儿一脸嫌弃地瞪着棺材里风干了好几年的女骸骨,瞅一眼都恶心巴拉的。他实在不愿意抱她,或者碰一下。
两人在这边盯着骸骨,另一头的我,意识又出现了涣散。
这次比刚才还要严重,我直接被绿毛僵尸变化的美男抓住胳膊,不容抗拒地拖走,然后我的眼前出现一个深如海渊的黑洞,他拉着我就强行带我跳入黑洞,然后我陷入到一种无法踩到实地的自由落体的即视感。
而我以为我是被强行跳入了个黑洞,实际上在大白天的乱葬岗里,慕桁和抱着女骸骨的钱顺儿看到的是我毫不犹豫,纵身跳入僵尸之前待过的棺材里。
我一跳入棺材,棺材就跟活了一样,散落在一旁的棺材盖自发自地飞起,将棺材结结实实的盖住。
我勒个去,灵异悬疑场景,晚上是没少看的,大白天惊动人心的即视感还是头一朝。少爷,怎么办,朵雅公主被活埋了。哎哟,少爷你打我干嘛?疼啊。
抱着骸骨的钱顺儿,头一回瞅见青天白日里的诡事,饶是习惯了鬼怪,也忍不住吐槽,结果话还没有说完,被慕桁胳膊肘顶了胃,疼得差点没把早饭给吐了。
没完没了的废话。
慕桁目光泠泠地瞪了眼没心没肺的钱顺儿,心底急切的同时,速度极快地走到棺材的一头,又让钱顺儿守住另一头。
两人拿出随行带来的铁锹准备把棺材撬开。
撬不开的话,他们还可以想办法敲碎它。
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他们这个想法刚起来,手头底下的棺材又跟活了一样,在他们的眼前快速旋转起来,然后扎入地底。
眨眼的功夫,棺材消失不见,慕桁和钱顺儿的眼前却是诡异的出现乱葬岗变成庄严的硕大古式墓穴。
而他们两个人正巧现在墓穴的台阶第一阶,一抬头就是正前方的墓碑。
第1004章 清朝男人
慕桁目光深幽地盯着正前方的墓碑,可脑海里却是不停地思考着解救我的办法。
棺材无缘无故的消失,青天白日里又在原本的乱葬岗里出现这么一座大墓穴,这件事不是一般的棘手和难整。
好半天,慕桁就这么直直地立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话,仿佛就跟个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待在他身边的钱顺儿抱着刘妮的骸骨,一阵冷风吹过,他浑身一个哆嗦。
钱顺儿低头再看一眼白森森的骸骨时,整个人都僵了一般,他冷着张脸,在自己的背囊里掏出块画满符箓的黄布,一股脑儿地将刘妮的骸骨包的结结实实,直到看不零清白森森的骨头后,他才放下心来,重新打量起自己的少爷。
少爷,朵雅公主不见了,我们是不是该救救她,看她千里迢迢来找你,多半是对你情根深种,你……
钱顺儿没了害怕的玩意后,心底又重新担心起我消失的事情。
站在墓碑前的慕桁听到钱顺儿的话后,还是没有动。
直到有什么东西从慕桁的袖子里掉了下来,那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铜制声后,慕桁的身子才微微地动了动。
慕桁低下头看向掉落在墓前的三枚古钱币,看到三枚钱币的朝向后,他的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反复了好几次后,他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古钱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回去吧。
慕桁手里揣着三枚古钱币,意味不明地朝翘首盼望着他的钱顺儿说了一声,转身就往来时的路离开。
钱顺儿一看慕桁这是要打道回府的节奏,赶忙跟上少爷的速度,但刚离开一步,他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的大墓穴。
他不确定地问了句慕桁:少爷,我们走了的话,朵雅公主怎么办?她这突然的消息,我看这是多半又是那只绿毛僵尸作怪,我们要是不去就她,朵雅公主岂不是非死不可了?
走在前面的慕桁前进的步伐顿了顿后,又一刻也不停地向前走。
他没回答钱顺儿,也没回头一眼,只是心里的某根弦紧紧拉在一起,拉得他的心脏一抽一抽的难受。
而我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就跟电影画面似得,一幕又一幕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慕桁的心乱极了,回去的速度也加快了,他出来的时候来的匆忙,没有带上法宝和能抗衡僵尸的符箓,他这匆忙的离开就是为了拿回落在刘家的法宝。
地面上的他们心乱成一麻。
被迫跳入棺材的我却是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进了个无底黑洞。
等我恢复自我意识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又到了个黑不溜秋的狭窄空间里。
这狭窄的空间让我再一次感觉到无比的窒息感,这感觉像极了当初我被困在棺材里的感觉,呼吸不畅,仿佛下一秒,就会进入死亡阶段。
而漆黑一片的周围,导致我睁眼也是瞎的。
我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我其实又回到了棺材里,只是这一回的棺材比上一回的木头棺木好了好几百倍。
我不知道目前的自己是在一口古老的清朝棺椁里,唯一懂得是,我要逃出这个让我窒息的破地方。
我拼了命地扣着周围的‘墙壁’,可完全不知道我的身下有一只苍老如枯枝的手正在向我伸过来……
啊——
一只爪子一样的手突然抓住我背后的衣服,我受惊地大叫出声,随即就是拼了命的反抗着他。
我将我所有会的灵力全部运用出来对付它,结果的结果,我还是于事无补地被它给抓住,然后被它拉入了另一个噩梦空间。
强行被拉走的我,眼前蓦然一黑,眼前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
出现在一间古色古香、还吹着唢呐敲着锣鼓的喜堂里,周围全是人,可我都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就听见他们祝贺的声音,人海潮涌般的恭喜,我却如闻噩耗。
我更没有想到的是我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看到的会是我一身鲜红一片的嫁衣,而我的头顶再次被戴上凤冠。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穿上嫁衣?
我不敢置信地摸摸头顶的凤冠,又伸手抓抓穿在身上的嫁衣,脑黄金爱丽不由自主地出现在那次在乱葬岗遇害时的一幕,那次我被慕桁救了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嫁衣,鲜红鲜红的,犹如血一样的颜色。
想到那一天的场景,我脸上的血色立马被抽得一滴不剩,我惨白着一张脸,疯狂地扫视着周围看不清楚人脸的人们。
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不该出现的假象。
而这些假象如果真是跟那天一样,那么始作俑者应该是——绿毛僵尸。
想到那只原本跟红衣女鬼刘妮纠缠不休的绿帽僵尸,我就深恶痛疾,他不去继续纠缠她,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我疯了一样的卷起袖子,在人满为患的喜堂里寻找着那只僵尸的身影。
可我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双看似白玉细滑的手揽在我的腰间,作势就要拦腰抱起我。
我浑身一个激灵,嚯地从那双手里挣脱出,然后远离他。
当我站在远处瞪着那突然出现的手主人时,我愣了愣。
那手的主人,一身清朝式的长袍马褂,一张丰神俊朗的美颜此时正和颜悦色地对着我,看到我的怔愣,他微微一笑却是勾人心魄。
我刹那的失魂后又恢复了自主意识,要不是曾经见到过这张俊脸阴邪的一面,我恐怕还不能及时的从失魂中醒来。
这绿毛僵尸真够阴险的,成了僵尸居然还敢用美男计。
我心底升起一股莫大的怒火,运足蛇族的灵力积攒在手心里,然后快速地驰向那笑得奸邪的男人身边,抬起手就要打向他的胸口……
可千钧一发,我的掌居然化成软软的一击,轻拍在他的胸口,然后我的身体 更是软绵绵地被他拥进怀里。
然后,我听到他恶心死不偿命的呼喊:娘子,成亲当日就给我下毒手,即使你是灵气充沛的灵女,要是惹毛了我,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的。
第1005章 脱险
乍地一听到绿毛僵尸的声音,我浑身一个冷颤。
尤其是他喊我娘子的时候,我背后的冷汗都成了暴雨如下。
但是我对于僵尸对我的称呼‘灵女’却是完全的没有听到耳朵里。
我皱着眉头,扬起头,一脸愤愤地瞪着那张变化出来的美男脸:“谁是你娘子,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是僵尸,我是人,我们只会势不两立。”
说着,我就要从绿毛僵尸的怀里挣扎出来,可是身体软的跟个棉花似的,别说跟他抗衡,我连动一下都困难。
“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下了咒?你这只万恶的僵尸要是想伤害我,慕桁要是发现我受了什么难,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能动,不能反抗,我只能张开嘴开始用拖延战术,我相信我只要拖住僵尸,慕桁和钱顺儿一定会找到我。然后来救我的。
对于慕桁,我是非常信任的。
对于我喋喋不休的讽刺,绿毛僵尸压根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直接封了我喋喋不休的嘴,然后在我干瞪眼的时候,给我了一记致命一击。
“慕桁?你的小情人?可是外面那个会点五玄之术的男人?他呀,早就把你抛弃了,看到我的威力宏大,早就跑得没影了,哈哈哈哈哈……”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在胡说八道。
我被绿毛僵尸封住了嘴,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瞪着绿毛僵尸。
而我在心底却是不停地祈祷慕桁的出现。
尤其是在绿毛僵尸被我激怒后,忽然将我扔在地上,企图在喜堂里撕开我的衣服,想要对我做那种侮辱性的事情时,我更渴望慕桁的出现。
你走啊,走啊……
我瞪着眼睛,流着泪,身体不能动,嘴巴不能出声,心底不住地驱赶着趴在我身上的绿毛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