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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死似乎太明显了,容易让人抓到把柄,但是朕知道,有一种毒药,服下之后,一个月内生机渐消,无药可解,也无迹可查……”
  常喜都快哭了,陛下这是真的动了杀机,连“褐毒”都想到了……
  “或者踢出两个替死鬼,反正沫儿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制造一场意外,让沫儿死于非命,再让人顶罪,也无不可。”
  宫晟用很平常,很冷静,类似商量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却听得常喜心惊肉跳,他突然直起身来,鼓起勇气的看着皇帝。 认真问道。
  “陛下……您舍得么?!”
  舍得杀了宫以沫?难道你不会心痛?
  常喜一句话,打断了宫晟所有思绪!那一刻,常喜很确定他在皇帝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挣扎的情绪,他的脸一下阴沉一下痛苦,竟似变脸一般,可是他最后看着龙腾河,缓缓开口。
  “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为了大煜江山……为了黎明百姓,朕不能……不能让他们为了一个女人胡来,造成生灵涂炭!”
  他这话一说,常喜有再多的话也只能隐忍下来,他很清楚,跟国家比起来,一个人太渺小了,即便是宫以沫,也是比不上的。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宫晟最终做了决定,“朕要‘褐毒’明天就要!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你就去死吧!”
  常喜心中一痛,低下头来。
  “奴才……遵旨!”
  宫以沫睡了一个好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太极殿,奇怪……昨天那么晚了,太子哥哥还将她送进宫来了?宫以沫揉了揉眉心,发现因为宿醉,昨晚的一切都记不清了。
  这时,她感觉到手边痒痒的,一看,竟然是那只猴子!
  因为它现在野性难驯,所以宫以沫将它锁在床边,让它无处可去,此时它一看到宫以沫醒了,吱吱的叫,那双眼睛人性化的表露出愤怒,似乎对宫以沫冷落它十分不满。
  宫以沫看了看,然后解开了它脚上的镣铐,一得自由,它马上朝宫以沫一爪抓来,被宫以沫一下捏住了爪子,一把将它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小东西,你最好老实点,我脾气很好,但是惹恼了我,我不介意生吃猴脑!”
  她知道这家伙通灵性,听得懂,果不其然,她这么一说,那猴子挣扎的力道一下就小了下来,典型的欺软怕硬啊?
  宫以沫笑了,又到,“你也可以离开这里,但是皇宫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坏人了,到时候,你被人抓去了,养着你还算好的,就怕被人抓去虐杀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劝你在我手里还是乖乖听话的好,至少我还会给你一日三餐。”
  这番话,猴子听得似懂非懂,它艰难的扭头看了宫以沫一眼,似乎有点求饶的意思,宫以沫一松手,将它放了,而这一次,它没有再闹,而是乖乖的坐在床上,一副很听话的模样。
  这时,宫人进来了,为首的姑姑看到小猴子这么乖巧,还说了一句,“公主真有本事,您一来它就乖了,昨天可凶了,不让任何人近身。”
  宫以沫瞥了小猴子一眼,笑道,“是么?以后不听话只管打,打多了就老实了。”
  她一句话让小猴子小声的抗议了一声,转过身用屁屁对着她,不理她了!
  这一幕,让管事姑姑笑了,“真是有灵性的小东西,公主赐名了么?”
  宫以沫看了它一身毛色,“就叫小灰吧。”
  回应她的是猴子跳起来的一爪子!
  宫以沫才不惯着它,一把将它拍在床上,然后轻声问道,“宫里有什么事么?”
  这是宫以沫每天起来都会问的一个问题,所以每天来伺候她洗漱的,都是管事姑姑。
  管事姑姑想了想,说道,“还真有一件事,今天早朝时,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很多人都被陛下狠狠斥责了,不知什么原因,这不,才下朝呢。”
  她一说,宫以沫神色就严肃了起来,微微深思。
  宫晟大部分时候都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让他这么生气?
  而另一边,一个一品大臣走在宫抉身边,低声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王爷,您说陛下今日……是什么意思?”他也是今天被斥责的大臣之一,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十分不安。
  宫抉穿着黑色官服,走在出宫队伍的最前列,此时刚下朝不久,但因为皇帝一通邪火,所有人都胆战心惊,不敢说话。
  “做好自己本分就够了,别的,不用你多想。”宫抉冷冷说着,那人听了连忙称是,不敢再开口。
  宫抉撇下他,大步走出宫去。
  今日,皇帝的怒火并不是针对谁,但是宫抉却感觉这件事不简单。
  刚出宫门,白生便迎了过来,他还有些奇怪,今天早朝怎么那么久?
  “速去查一件事。”
  见自家王爷神情严肃,白生连忙正色应了。
  “请王爷吩咐。”
  宫抉沉默了一瞬,他本来想要白生去查查,今天遭到斥责的这几个人私下有没有什么联系,但是话到嘴边却变了。
  “——去查查常喜去哪了。”
  正文 第406章 栖毒与褐毒
  “是。”
  白生没有多问,连忙去了。
  这时宫抉回头,看着身后的宫门若有所思……今天朝堂上的紧绷感,不是他的错觉,一定是皇帝有所动作,只是不知对象是谁,又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呢?
  白生动作很快,即便常喜动作很小心,还是让他查到了,常喜之所以没在京城,是去城外药王李显那去求药去了,而且这药很不一般,是大名鼎鼎的——栖毒!
  白生有些奇怪,皇帝要栖毒做什么?这毒不是已经和褐毒一起禁严了么,是大煜的禁药!这还是当初皇帝亲自下的旨意呢!
  栖毒,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银针都查不出来,但是却能见血封喉!关键人死之后,它会让尸体呈现出紫色的瘀斑,还会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会让人误以为是瘟疫,所以但凡中毒者,一般都草草下葬,没有人会去验尸。
  带着这样的疑问,白生又连忙进宫去打探消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别说,还真的让他探听到了始末。
  原来皇帝身边有个嫔妃——丽嫔,那人是皇帝的表妹,刚进宫时,皇帝还宠了一阵,后来她生了一个有些愚钝的孩子之后,皇帝便对她渐行渐远了,毕竟大煜后宫那么大,一个女子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这丽嫔却耐不住寂寞,竟然与侍卫私通!皇帝知道这消息后发了好大的脾气,想直接发作了她又觉得丢自己的脸!
  丽嫔的母亲又是皇帝的亲姑姑,最是无理取闹的人,如果直接杀了丽嫔,她母亲肯定会来闹,一定要问个究竟,也不行。
  故而皇帝才想让她死于栖毒的方法,这样一来,她姑姑看到了也只会避而远之,根本不会去查她的真正死因。
  带着调查来的结果,白生连忙回去向宫抉汇报,宫抉一听,虽然觉得怪怪的,但又找不到破绽,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而另一边,常喜正战战兢兢的站在皇帝面前,只觉得手里两包毒药好似烫手一般,哆哆嗦嗦的拿不住!
  他不仅带来了栖毒,还带来了褐毒!
  “办妥了?”皇帝掀开茶盏喝了口茶,轻悠悠的问道。
  常喜一张老脸紧绷着,低声道,“……办妥了……药王李显那,奴才用他妻子性命相逼,他不敢不听话,丽嫔那……也按着陛下的吩咐,宣扬出去了。”
  丽嫔与侍卫私通这件事,其实之前宫晟就有所察觉,只是他看重对方是他表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昨晚的事情之后,他对这样的事再也不能容忍!这一次,是真的想将丽嫔一起杀死!
  “既然办妥了……那还愣着做什么?去,赐丽嫔冰顶燕窝一盏,记住,看着她吃下去。”
  “是。”
  常喜连忙去办了,这不是他第一次下毒,但是却是他第一次那么心虚,但是皇帝的神情却很淡定。
  他心知,以宫抉的能力,搞不好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并且决定,等丽嫔死后,他就将药王一家也处死,这样,就算宫抉查到了这件事,也只会以为他杀人灭口,是为了掩盖丽嫔的死因,如此,便不会有人知道他不仅要来了栖毒,还要了一份褐毒!
  宫晟为了自己的计谋万无一失,还特地发了一通脾气,发作了一些和他姑姑有关系的人,误导他人的想法,如此一来,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是夜,皇帝叫宫以沫去用膳。
  这是常事,宫以沫也没多想,便朝昭阳殿去了,但换衣服的时候,管事姑姑却告诉了她一件事,那就是宫里有一位妃嫔刚刚死了,但是因为疑似瘟疫,已经低调处理了,她所住的院子也戒严了,还嘱咐宫以沫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别沾染了这不知名的病。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后宫每天都有人死,各种死法都有,宫以沫已经习惯了。
  所以此时听了也就听了,根本没往心里去,只是感慨了一声红颜薄命罢了。
  几乎是丽嫔一死,宫抉那就得到消息了,白生没来由的松了口气,从下午他带回消息开始,王爷就一直心事重重,现在可以安心了吧?
  谁知,正在看文涵的宫抉却将手中的文涵一合,沉声道,“备马!本王要进宫!”
  白生一愣,连忙就出去备马了,虽然心里很奇怪这么晚了进宫做什么,但是却不敢问。
  其实宫抉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今天这事也太奇怪了,先是皇帝大怒,后来查到他发作的那些,都与丽嫔相关的人,结合后来查到的事,很容易联想到皇帝是因为丽嫔与侍卫私通,而龙颜大怒。
  栖毒,也确实让丽嫔吃了,药王李显不敢瞒他,那么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丽嫔私通,父皇大怒,发作了与之相关的几人,说得通。
  栖毒——整个京城都知道,只有李显才能配出禁药来……这也没错。
  丽嫔的母亲是皇帝的姑姑,那女人很是难缠,父皇会选择让丽嫔服用栖毒而死,而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没有问题。
  那问题到底是出在哪?
  直到白生牵了马来,宫抉上了马,脑子才有一瞬间清明。
  皇帝那人……最是自负,而且骨子里看不起女人,故而他也不会那样大费周章的对待一个女人,即便是处死她!
  能得到这样慎重对待的,只有当初的雪妃,还有现在的……
  “皇姐!”
  他神情一紧,连忙骑马朝皇城奔去!
  而宫以沫已经到了昭阳殿了,看着满桌好菜,她瞪圆了眼睛,问道,“父皇,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这么多菜?”
  宫晟并不是一个奢侈浪费的人,他用餐的时候,一般是九菜一汤,取十全十美的意思,但是今天,竟然足足有九十九道菜,每一样都很精致,让人食指大动!
  宫晟从宫以沫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此时听她这么问,想都没想便说道,“这是……专程犒劳沫儿你的。”
  “犒劳我?”宫以沫坐了下来,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我又做了什么好事了?”
  正文 第407章 病情恶化了
  做了什么好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帝的脸登时沉了一瞬,但是他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帝,那一瞬间的愤怒快得让人根本察觉不到。
  但是他没表现出来,不代表别人感觉不到,昭阳殿也都是些老人了,此时他们无端觉得不妙,进进出出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宫以沫恍若未觉,依旧看着皇帝,皇帝垂下眼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