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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后也是她,将他从逆境中解救出来,并直接击溃了压在他心头上的阴影,给了他全新的未来。
  但是她不属于他。
  这么一想,心中的惆怅竟然变成了酸涩。
  他手指轻触她伤痕累累的双足,那伤口渗血狰狞,而她就是凭借这一双看上去白皙稚嫩的双足,抱着他从火海中一步步走出来的,哪怕皮开肉绽,哪怕每一步都犹如行走在刀锋!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触碰喜欢的人的肌肤,但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宫抉一直在一边盯着,其实他很紧张!
  他总是有那么多对手,谁都想来跟他抢皇姐!就连他个道貌岸然的哥哥,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皇姐!
  他只有变得很强,非常强,才能保护好他的珍宝,但即便他变强了,一想到那些人窥视她的眼神,他还是忍不住心生戾气,恨不得将那些眼睛都挖掉!
  皇姐她,七岁就是他的人了!
  可是看到宫以沫安静的睡在他身边,他心中的戾气又渐渐消散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良善的人,是皇姐,让他硬生生的将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淡漠的模样,所以她一不在他身边,他就有点难以克制自己,但是一在她身边,他就能恢复平静,似乎天上地下,只看得到她。
  如果她不喜欢他杀气腾腾的模样,要他放下屠刀,不过是欣然一念的事。
  司无颜终于走了,那空间太过压抑,让他心神动荡之余,人也很疲惫。但是他不能休息,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毕竟他答应过她,会做一个好皇帝的。
  见司无颜离开,屋子内才渐渐升温,宫抉就好像极其护宝的猛兽,所有要靠近他宝物的人,都是坏人!
  但是人走之后,他就冷静多了,小心翼翼的抱着宫以沫睡觉,就好像抱着稀世珍宝。
  宫以沫身上有种甜甜的味道,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闻。
  所以那个时候,他卖萌也好,装可怜也好,就是想在皇姐床上蹭睡,然后晚上抱着他的皇姐,便睡得心满意足。
  那算是他最美好的回忆了,可是回忆再美好,也没有现在美好,皇姐不是他血亲,皇姐答应了他的感情,皇姐……也喜欢他。
  抱着她,宫抉眼底的温柔仿佛要溢出来,他等着皇姐跟他摊牌的那一日,然后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你我之间并无亲缘,你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拒绝我。
  可是抱着抱着,他就觉得有些燥热,毕竟不是年少无知的时候了,再说他年少的时候……就没少渴望,只是那时候不敢,生怕露出那样的**,会惹得她厌恶,可是现在,他费尽艰辛,终于抱到她了!
  她不在拒绝自己,这忍耐就变得非常痛苦了。
  他都不敢想以前年少时,他是怎么忍下去的!
  一开始,他日日看着她就觉得满足,但后来他终于不满足于只是看到,满心希望能稍稍碰一碰她……有一点肢体接触都能高兴半天,所以他练武的时候总是请教她,她练字不耐烦的时候也会半搂着她,握着她的手练字……后来却渐渐不满足,尤其……对那点红唇肖想了很久。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啊!他想她想的心都疼了,虽然每后来袒露感情之后,他对她一次进击,都会被她打击到伤痕累累,但是每一次伤痕累累的背后,何尝不是一次靠近?
  这一点,他真的比宫澈幸运很多,他每一次伤痕累累,能换来皇姐一点点接纳,但是宫澈,皇姐一点机会都没有给过他,宫抉有时候想,如果皇姐对他,就好像对宫澈那般,他会怎么样?
  他……会疯魔吧……
  但情敌,不值得同情。
  正文 第509章 一巴掌
  明明还是初秋,但恢弘大气的殿宇间却盘亘着一股寒意,宫人人人自危,尤其是看到那个身影一点点出现在长廊尽头,众人连忙诚惶诚恐的跪拜!
  “拜见太子殿下!”
  大煜皇宫平日见礼是不用行跪拜礼的,但是不知为何,太子大婚之后,他们对太子便产生了一种由衷的畏惧,对他日常见礼,也不知不觉变成了跪拜礼。
  宫澈目不斜视的走过,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那玄色衣摆上的金丝盘龙,代表着无上尊贵,在他们眼前拂过,而趴在地上的宫人们看着眼前这张牙舞爪的龙纹,头埋得更低了,但衣摆的主人突然停了下来,让众人的心一提。
  “你手中的药,是送往昭阳殿的?”
  清润的男声传来,听着似乎带笑,但莫名让他们心生寒意,说话也变得哆嗦了。
  “回太子爷,这药……是送往昭阳殿的。”
  宫抉在玉祁的所作所为一传来,皇帝大怒之后就病倒了,宫澈微微一笑。
  “交给孤,你们下去吧。”
  这……于理不合啊!
  那小太监抬头刚想说什么,但是一抬头就看到太子温润如玉的笑脸,那明明在笑,那眼睛就好像寒星一般,让他心里一咯噔,直接就将装着药碗的盒子递到了太子身边的宫人手中,心惊胆战。
  “下去吧。”
  “是……”
  众人恭敬的退了下去,心里都有些忐忑,但是比起常喜公公的责罚,显然这位太子更加让人觉得可怕!
  见他们走了,太子收敛了笑,带着人直接去了昭阳殿。
  昭阳殿一个人都没有,显然都被皇帝赶走了。
  所以宫澈也未通报,直接走了进去,还没进门,一声瓷碗破裂的声音传来,伴着皇帝的怒吼!
  “拿下去!朕不吃!”
  常喜在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陛下啊……公主做事一向稳妥,您别气,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可好?”
  皇帝沉默了一瞬,而宫澈冷冷一笑,将身边的人留在门外,自己端着药碗进去了。
  “父皇还在病中,发这么大火可不好。”
  宫晟神情一顿,又瞪了常喜一眼,常喜连忙拍了自己脸颊一下,出去迎接去了。
  “原来是太子爷啊!陛下身体不适,不欲见人,太子爷不若改日再来探望?”
  隔着厚重的珠帘,宫澈自然看不清内室的情况,只是笑道,“那可不行,孤手上还端着药,而且孤身为人子,探望父亲,尽尽孝心是应该的,再说,孤新得了一个消息,父皇一定很想知道。”
  常喜闻言有些为难了,这时,才听到内室传来宫晟好没气的声音。
  “既然如此,进来就是!”
  宫澈一笑,绕过常喜往里走,错身还说道,“常喜公公就留在门前吧,偌大的昭阳殿一个门护都没有,这样可不好。”
  常喜没听到皇帝反驳的声音,便知道皇帝也有与太子独处的意思, 于是应了一声,便去了外面,心里对这对父子颇为担忧。
  而宫澈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撩开珠帘,那一瞬间,他身上的华光竟然让宫晟有种难以直视的感觉。
  算算年纪,宫澈也二十有二了,正是一个男子最朝气外露的年纪,他像宫抉这么大的时候,意气风发,只觉得天上地下,哪里都去的!当年的雄心壮志与野心,如今想来竟是那样遥远。
  他老了,而孩子们都大了。
  宫澈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带着精美的紫金冠,一身五龙玄色龙袍穿在他身上,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即便他面容带笑,身上的气势却一点也不弱,不输他父皇了!
  这段时间,他代替皇帝理政,处事沉稳,井井有条,朝野上下一片赞誉!他也在这样的锻炼中,威仪更胜从前,让人不敢直视。
  那白玉般的手指与撩开的珠帘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那华光流转的琉璃珠,都不如他一双素手来得夺人眼球,宫澈看到宫晟,微微一笑,走了进来。
  “父皇,喝药了。”
  宫晟一愣,指着一边的矮桌,“放那,朕等会喝。”
  宫澈微微眯眼,“父皇,药还是趁热喝为好。”
  宫晟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宫澈,“朕说,放那!”
  他态度不好,宫澈也不恼,直接就将药碗放在了矮桌上,人,则坐在了皇帝床边。
  皇帝坐在床上,有些不习惯他靠的这么近般,微微皱眉,宫澈却道。
  “父皇,沫儿要回来了……”
  说道宫以沫,他语气那样缱绻,让宫晟眉皱的更紧!
  但是宫澈原本带笑的眼睛突然一凝。
  “所以,宫抉也要回来了。”
  宫晟突然头痛!他手捂着额头哀嚎一声,半响才大声说道。
  “什么宫抉!那是你弟弟!”
  “弟弟?”宫澈冷笑,“孤没这样的弟弟。”
  “宫澈!”
  宫晟抬头瞪他,可是宫澈竟直接逼视回来,冷冷的望着宫晟!
  “这事还要怪您,父皇,您说,您为什么要生那么多孩子?您只生孤和沫儿不好么?”
  宫晟一时无语,半响才愤怒的吼道,“混账!”
  宫澈被皇帝大骂,却好像没听到一般,指着一边的药碗,“父皇休要动怒,还是喝药吧,身体要紧。”
  “你们分明就是要气死朕!”
  宫晟虎目圆睁,显得有些狰狞!
  “天下女子都死光了么?!你们一个两个,为何都盯着宫以沫不放?!”
  宫澈冷笑,“那您应该问问,宫抉为何要纠缠沫儿,沫儿还是他姐姐母亲一样的人物呢。”
  “啪!”宫晟忍不住打了宫澈一巴掌!
  但是打过之后他就后悔了,他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看着宫澈被他打偏了头,冷笑一声,斜瞥过来的眼神。
  “您也就只会强迫我罢了。”宫澈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的十分讥讽,“您这么有本事,为何不强迫宫抉娶亲?也只是因为我听话,我一直以来都听话,所以你强迫我,毫无压力对么?”
  宫晟手在发颤,“不是如此……”
  “不是?”宫澈声音突然拔高一点!
  “宫抉一身反骨,你却一直放纵他!他追着沫儿去玉祁,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是因为他是皇子,而我——是太子!”
  正文 第510章 送别
  皇子若是娶了公主,顶多被世人嘲笑,但是太子就不行,因为太子是未来的国君,代表了一个国家的体面,不容许有污点!
  为什么?
  宫澈闭上眼,最后嘲讽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