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若应付完了一波又一波的拜访者,正想喘口气歇一会,不料谢鸿和陆瑁又来了。
“两位还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再度叨扰凌庄主,失礼了。”谢鸿告了声罪,随即将来意说明。
凌相若听完,古怪地看了他俩一眼,心说这俩还真是“好基友一被子”啊,丹药一人一半也就算了,买卖也不分彼此呢。
不过既然谢鸿都情愿了,她有什么好反对的?又不分她的利益,还白得了扬州陆家这么一大助力。
见凌相若也没什么意见后,谢鸿和陆瑁便与她重签了契约,两人的协议改成了三人的。
陆瑁顺嘴提了一句:“凌庄主精通道术,不如算算良辰吉日,我等好择日破土动工。”
“对,对,瞧我这记性,之前都忘了问了。”谢鸿附和道。
凌相若掐指算了算:“除夕宜破土,正月初四宜动土。”
“那就定在这两个日子吧。”陆瑁一口应下。
谢鸿也点点头:“正好过了年动土,省事。”
不然年前动土,中间又要停歇一段时间。
“这时间也不甚宽裕了,我们此番回去便准备起来吧。”陆瑁看向谢鸿提议道,转而又对凌相若道,“凌庄主可有什么要交待的?”
凌相若道:“我倒没什么交待的,这建造一事我也不懂,就不帮倒忙了。具体格局,两位就参照我这庄子来吧,另外再加上凌氏命馆和凌氏拍卖楼即可。倒是这大宅不必造了。”
听她这么一说,陆瑁和谢鸿心中便有数了,于是不再打扰,齐齐告辞离去。
谢家和陆家捷足先登,其他人也只好望而却步,遗憾放弃。
凌相若终于得闲,略作休息之后,便又沉浸在炼丹之中。
炼丹使她快乐。好好炼丹,天天向上。
……
转过天来,花茗有了好消息——他成功炼化了所有毒性,将寒毒与自身功力融为一体练成了玉琅玕为他量身打造的绝世毒功,并且能站起来了!
易珩比花茗本人还激动,冲上去抱着花茗转了好几个圈,把花茗都给转懵逼了。
凌相若忍不住别过了脑袋,这给里给气的都没眼看。
“阿茗你太厉害了!哈哈哈……”易珩狂欢不止,就差往花茗脑门上亲一口了。
“你勒得我反胃,快放我下来。”花茗无奈道。
易珩连忙小心翼翼地将花茗放下,虽然他能站起来了,但毕竟刚刚痊愈,说不定有什么隐患呢?还是小心为上。
之前太激动没注意,这回仔细一看,易珩发现花茗站起来竟然比他高半个头!
易珩当时就懵逼了,明明他整天上蹿下跳、爬树摸鱼的,怎么反而还没有整天坐在轮椅上的阿茗高?难道是蹦跶的劲太大了,把身高给蹦短了一截?
凌相若也“嚯”了一声:“阿茗这么高啊,都赶上玹儿了。”
花茗羞涩了一下:“以前总是坐着,倒也没仔细量过。”
凌相若大手一挥,吩咐下去大摆宴席庆贺花茗双腿痊愈,并让易珩把他哥也叫来一起热闹热闹。
花茗总觉得这套路有点熟悉,于是忍不住怀疑凌相若给他庆祝是其次,主要还是她想把易玹叫来。
易玹最近忙成狗,好几天没来了,县衙大牢里关了不少官吏以及监市“临时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别看这些小官小吏职位不高,权力不大,可搜刮的民脂民膏却多的吓人。
就拿一个小小的市掾来说,家里住的竟然是两进的大院,占地更是有两亩,还娶了四房妻妾!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这过的真是神仙日子。
贪污证据确凿,没啥说的,易玹当时就把他抄家下狱了。他本人判的是明年秋后问斩,家人则流放。
其他官吏和监市也统统被查了一遍,有问题的都抄家下狱,根据贪污金额该关的关、该杀的杀、该流放的则流放。
处理了一批贪官污吏之后,自然要重新选人填补,这人品和能力方面易玹就得亲自把关,总不能重新再放一批酒囊饭袋、贪官污吏上去。
好在这么多天的忙碌成效还是很显著的,市场风气都为之一肃了呢。
城中的商铺也好,来城中摆摊的小贩也罢,都发现近来集市变得井然有序了,监市们都换了一批新面孔,且都铁面无私维持公道,不再欺软怕硬、官商勾结、鱼肉百姓了。
集市风气清正,自然也就更加繁华热闹了,百姓们都愿意租赁摊位做些小买卖。而不用担心被人强取豪夺,血本无归。
“县令大人真是雷厉风行,短短数日就肃清了集市风气,还我们一个朗朗晴空啊。”
“是啊,易大人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之前就力挽狂澜为华亭百姓追回了赈灾钱粮,后又组织修路、抗衡瘟疫,桩桩件件,那件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如今又开始整顿吏治,真是明镜高悬,再世青天!”
“可惜易大人任期只有三年,真希望易大人不要走啊。”
“说什么呢,易大人再好,我们也不能自私地妨碍他的前程啊!”
“就是,就是,不过我还是希望易大人要是高升,就升为太守好了,这样我们华亭县不是照旧还是他的治下?”
……
易珩听了一耳朵百姓们对易玹的称赞,当即兴奋地赶到县衙将这些告诉了易玹:“……哥,你听听,你听听,百姓们对你可真爱戴呢!”
“我以真心待百姓,百姓自然也会以真心待我。”易玹理所当然道,“你在乡下庄子待得好好的,怎么过来了?”
易珩一个激灵,忙想起正事道:“哥,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可不要太激动啊。”
易玹嗤笑道:“我看你倒是挺激动的。”
“嘿嘿!”易珩摸了摸脑袋,“因为确实太激动人心了——阿茗能站起来了!”
易玹神色一震:“你说什么?”
“阿茗可以站起来了!”易珩大声道。
易玹愣了一瞬,随即也狂喜不已,来回踱步:“好,好啊,多年的心病总算一朝祛除了!”
虽然激动,但易玹很快克制了下来,转头看向易珩:“你怎么还在?”
易珩:“……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委屈巴巴。他怀疑这不是亲哥。
“说。”易玹示意道。
“嫂子准备设宴为阿茗庆祝,让我来请你过去。”易珩不情不愿道。
“你怎么不早说?磨磨蹭蹭的。”易玹嫌弃道,随即当先走了出去。
易珩:“……”
易玹赶到的时候,庄中正热闹着,伙计们忙前忙后,还敲起了锣放起了鞭炮,一看就是大场面。
他快步走入大宅,看到身长玉立的花茗还怔了一下,之前听易珩说还觉得有些虚幻,此时亲眼看见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阿茗能站起来了”。
“好,好啊!”易玹再次连声说好,双手抓着花茗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是欣慰,“来,走两步。”
凌相若一个趔趄,莫名又想起“没病?没病走两步”那个梗。
花茗也是嘴角一抽:“……”
易玹却兴致勃勃:“快,快走两步看看。”
花茗只好走秀一般在他面前来回走了几圈,还伸开双手转了三百六十度:“怎么样?没什么不妥吧?”
“果真好了,走路也利索。”易玹啧啧称奇,神情欣慰得活像一位老父亲。
庄子里这么热闹,正在庄中养生的客人们,以及村中的村民们自然都察觉到了。于是纷纷过来询问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凌相若想着这么喜庆的事自然是越多人分享越好,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庆祝,岂不是能为花茗积攒更多的祝福?于是她便直接公布了庆祝的内容。
宾客们和村民们纷纷祝贺花茗腿脚痊愈,甚至还临时去准备了贺礼。
“大家都来吃酒,热闹热闹。”凌相若大方邀请道。
族长、族老们也在家中小辈的搀扶下来了庄中,毕竟给侯爷庆祝,机会多难得?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埋伏在暗处远远观望了一下庄子,眼神一片阴翳:“真是天助我也,这么多人都在这里,我看你怎么善后!咳咳。”
说着还咳出了一点血来,不过他除了脸色更阴沉了几分外,并不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转身一瘸一拐地往村北走去。
与凌相若家的热闹相形见绌的是,凌朱氏一家气氛却压抑的很,大半村民都去凌相若家道贺了,这更让憋着一口气的凌朱氏心头不快。天寒地冻也没什么农活,凌大柱和凌二柱也窝在家里不出门,但却各自躲在屋中不去触老娘的霉头。
凌大柱新娶的继室凌余氏一边做着针线,一边道:“你那个女儿真是太不像话了,哪有女儿不孝敬爹的道理?她倒好,还让人把你架走了,这要是传出去,就是对泽生的名声也不好啊。要是上面的大人知道泽生有这么个妹妹,谁还敢看重他?”
凌大柱本来都听得烦了,但听到还会影响大儿子,顿时坐不住了:“这个祸害,当初就不该生下她!可她厉害的很,我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