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凌相若都住在县衙,随时跟进超市的状况。
第四天是至关重要的一天,这一天的收入将体现出百姓们对超市的真实接受度,也将反应出未来的经营水平。
好在现实没让凌相若失望,这一天的毛利润达到了一千多两。
凌聪和凌大磊都松了口气。
凌相若也很满意:“你们经营的不错,好好干吧。日后这就是咱们凌氏超市的总店了,你们要做的不仅是经营好它,还要不断培养人才,为开分店做准备。”
“是,多谢东家提拔。”两人激动道。
又在县衙住了一晚,翌日,凌相若便准备回凌家村去。
结果出发前被人堵在了县衙门口。
而这个时候街上人来人往的,一看县衙有热闹便立即凑了过来。
凌相若认出了这几人,正是上次来看不孕不育结果同郑二一起离开的那群人当中的几个。
“你们拦住我的去路,有事么?”凌相若问道。
“你这个庸医!”他们义愤填膺,“你根本不懂怎么治……病!我们吃了你的药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还,还……”
后面的话他们实在难以启齿。
围观的百姓也听明白了他们说的是什么,毕竟当初凌相若能治不孕不育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此时他们的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但都是将信将疑。归根结底,他们不相信凌相若是这种人。
但这几个人也理直气壮地很,各个昂首挺胸地跟凌相若和易玹对峙。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可见官不拜,若无罪名,官员也不可对他们用刑。这就是他们有恃无恐的底气。
“你们别乱说啊,我家里的吃了夫人的药,已经怀上了!”一名汉子站出来维护凌相若道。
“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他们一口咬定,“不然为什么我们吃了不仅没用,还,还有了一些反效果?”
“你,这……”那汉子被怼的哑口无言。
百姓们也议论纷纷。
“不能吧?我不相信夫人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老爷,若不是走投无路,总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丢脸的事吧?”
“他们是举人,大人还是探花呢,反正我信大人和夫人。”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凌相若问了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当日你们不是随着郑二提前离开了么?我何时给你们看过病了?”
“我,我们去问了看过的人,吃的是同样的方子!”他们辩解道。
“枉你们读了这么多书,难道不知道‘对症下药’四个字?”凌相若嫌弃道,“连病症都不清楚就乱吃药,还怪到我头上来了?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哪天你们老死在家里也说是我杀的?”
“你你你……怎么如此歹毒?也用不着咒我们死吧?”几个举人惊骇道。
“打个比方罢了,谁还没有老死的一天啊?”凌相若幽幽道,“你们吃药没有效果,只能说你们的病症与药方不合,这就是胡乱吃药的后果。”
“原来是这样啊,嗐,都是自己作的,哪来那么大的脸哟。”百姓们也唾弃道。
易玹冷冷扫了几人一眼:“你们虽然有功名在身,可见官不拜,但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污蔑本官家眷吧?”
几人一颤,没敢那么横了:“学,学生知错,但求夫人救救我们。”
“不救。”凌相若任性道,说完坐回车里去了。
易玹对车夫道:“启程。”
几人傻眼了,愣愣地看着马车从他们中间过去。
“你这是挟私报复,不怕被人唾骂吗?”几人喊道,“这就是一心为民的好官?”
“不接受道德绑架,爱骂不骂。”凌相若的声音清晰传来。
百姓们立即道:“你们胡说八道不要带上我们,我们才不会骂大人和夫人!”
几名举人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一人接受不了,崩溃道:“都是你们出的好主意,这下子吃出事来了!我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活头?”
简直就是等着被绿的命。
“你倒是别吃啊,现在怪起我们来了?”
一地鸡毛。
百姓们看了一会,觉得无趣,陆续散了。
凌相若转头就把这事忘了,结果没想到有人真能耐,竟然写了篇文章骂她,还刻印出来到处散布。
文章里面还提到她在这个时候囤物资赚钱,却不支援前线粮草,简直带得一波好节奏。
不明所以的百姓还真被糊弄了,私底下也埋怨起凌相若来。甚至把她跟发国难财挂钩。
不过这种言论很快就被人骂回去了:“夫人开的超市分明是利国利民之物,哪样东西价格不公道?哪样是非法劫掠的?跟国难财有半文钱关系?支援战事和开店冲突吗?不要听风就是雨!”
凌相若很快也收到了消息,听完都傻眼了。
她什么时候发国难财了?发生兽潮之时她派了那么多红领巾过去支援,这些开销不要钱啊?
接收那么多难民,给他们吃穿看病花了多少钱?至少目前他们可没给她赚回这么多效益。
这口锅她当然不背,当即命人将这些事实一五一十宣传清楚,免得真有人脑子一热四处黑她。
“阿玹之前不是及时给大军送去了一批粮草么?不如就以你们的名义公开吧。”花茗提议道。
凌相若拒绝了:“这是花家的粮草,就算要公开也该是你的功劳。我也无需弄虚作假来洗清名声。”
“嫂子和我还这么见外做什么?”花茗笑道,“这又不是做买卖,一笔粮草而已。嫂子要是不收,那以后我吃嫂子的丹药、住嫂子的庄子,是不是也得交钱?哦,还有花翎那份。”
要是长期合作做生意,那是需要亲兄弟明算账,将明细条款写进契约。但这种,就相当于花茗送她一笔粮草,要是也分得太清就没意思了。
凌相若哑然失笑:“……阿茗真不愧是经商奇才,我都说不过你。”
“那就这么定了。”花茗生怕她反悔似的连忙敲定道。
凌相若还能说什么呢?想想也确实是她矫情了,花茗就跟易玹亲弟弟似的,太见外了不好。
于是易玹命人送去前线的粮草如数公布了出去,这下子所有人都没话说了,还主动去打那些造谣者的脸。
“痛不痛?痛不痛?说我们县令夫人发国难财,你们看看大人和夫人送去的粮草!今年可没有收农税,这些可不是官府的库存!”
被谣言动摇的顿时一阵羞愧,散播谣言的更是落荒而逃。
后来,百姓们发现那几个举人举家搬迁了。也不知道是去外地寻医治不举了,还是无地自容待不下去了。
易玹和凌相若得知后一笑了之,也没特意去为难他们,扣路引什么的。
这么多天过去,前线终于又传来了消息。
先是江南叛军退守江口,后是江北叛军退守广陵,占据了江南江北重要港口。紧接着,驻守在荆州的汉王又率兵来援,企图与朝廷征南大军和扬州军决战,毕其功于一役。结果汉王刚率军出发,后院就着火了。太子和楚王忽然现身,振臂一呼,大批荆州军立即倒戈投向他们麾下,然后在汉王的屁股上狠狠捅了一刀,令其腹背受敌。
储君的到来,无疑是振奋人心的。不论是征南大军还是扬州军,亦或是荆州军,全都士气高昂,一鼓作气地击败了叛军。
就算征南大军的统帅燕国公有什么小心思,在这个时候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毕竟上面有沈君邈镇着,下面又有三十位总管看着。他只能兢兢业业平定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