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讲你回庄家。”
“我不回庄家住,想见妈咪随时能见,已经满足。”又生转头,四下无人之际,探身在他脸上亲一口,笑眯眯道,“阿康哥,生辰快乐。”
通往贝璐道的羊肠小道上,叶令康险险抱稳方向盘,扭头瞪她,“安分坐好!”
又生长长应声,拉保险带乖乖坐好。
没几时,她察觉不对,“带我去哪里?不是回尖东的路。”
“到了你就知道。”丢下这句,叶令康踩足油门,往浅水湾驶去。
坊间市民常将一句话挂嘴边,穷鬼才住洋楼,阔人仅钟意靠山靠海大屋,越是风水上佳,地价越高。
半山大屋,欧陆风格,维港尽收眼底,楼顶露台视野极佳,又生眯眼远眺蔚蓝海岸,忍不住喟叹,“阿康哥阔人。”这间大屋少讲千万。
相较之下,她百万积蓄不值一提。
下秒,又生腰被人从后拥住,那人似乎随意道,“觉得不错,可以搬过来住,反正空着。”
“不要,被拍到非法同居,狗仔该拿来做文章。”又生拒绝。
他提醒,“肚子眼看大起来,不丢脸?”
又生乜他,“不是你,我肚子能大?”
“那...合法化?”叶令康告诉她解决办法。
已经拖许久,再拖下去徒惹人生厌。
又生转过身面向他,胳膊挂在他颈脖上,拿脸蹭他下巴,软软道,“我和律师私下无交情,你来安排?”
叶令康低头看她,拇指在她脸上摩挲,“想好了?”
又生点头。下秒她又道,“不要限制我工作。”
“那要看是什么性质。”叶令康也不好唬弄,“文艺片以后少接,黏黏腻腻的,看着就心烦。”
讲白就是不谈恋爱,不拉手,不接吻,不拍床戏。
又生在心里腹诽完,哼哼警告,“你也不要随意带妹妹仔去文华酒店。”
“我几时...”对上又生视线,叶令康撇开头干咳,“就那一次。”
“鬼才信。” 又生忿忿嘀咕。
叶令康捏捏眉心,开始后悔当初带她去文华酒店。
晚饭女佣煎牛扒,熬浓汤,叶令康让人启酒,对上又生视线,他道,“你看我喝。”
又转头吩咐女佣,“榨杯果汁。”
又生想笑,举果汁与他碰杯。
饭间,叶令康主动提起庄家,问她回不回。
“不回了,也不回城寨,阿婆年纪渐大,先奉养阿婆,日后妈咪像阿婆这样大年纪,再陪她。”又生将她想法讲出。
叶令康听得摇头,“有无想过庄四?那是她的阿婆弟弟,她若回去,照顾阿婆是她责任,没你的事。”
“她若不愿回?”又生反问,“阿婆弟弟该丢弃?”
叶令康摊手,“我不介意家中多两双筷,看你意思。”他极好说话。
......
又生去而复返,陈凤仪惊讶之余难免失落,她的亲孙女始终未露面。
“存仔还没回?”又生仍如往常,只字不提不提庄家的事。
“约了同学打棒球。”陈凤仪欲言又止,“又生...”
“阿婆,无需多讲。”又生环住她肩安慰,“你若当我是孙女,我仍视你作阿婆,视存仔作弟弟,阿婆,我长大了,有明辨力,薪水足够多,不要担心日后,她回来奉养,皆大欢喜,她若不回,我会照顾你,服侍你。”
“阿猫阿狗尚且知报恩,何况我是活生生的人。”
一番推心置腹话语,令陈凤仪极惭愧,她直摇头,“是我错,没把她教好...”
又生轻拍她背,“阿婆,与你无关,她仅在你膝下长到八岁,往后如何是她自己选择。”
眼下又生觉得她比庄太初幸运,幼时有妈咪教她,随后有阿婆,将来有叶令康,能有这些,是她修来的福气。
“阿婆,过几日,我和叶令康决定公证。”
陈凤仪擦干泪,连声道好,“后生仔不错,脾气虽然差点,但阿婆能看出他待你好,人之于世,难得寻到可靠人,阿婆要祝福你们。”
随即她又提醒,“你阿妈那边...”
又生忙道,“明日带他去见阿爷和阿爸,阿妈没意见的。”
男未婚女未嫁,一桩良缘,没什么再可挑剔。
公证是大事,借吃早饭,叶令康将决定告知叶文锦。
“是该公证,她阿婆那边我也谈过,还算本分,并未贪得无厌索要聘金。”都是经历过风雨的老妖怪,叶文锦看人惯来准。
“今日还要去庄家。”叶令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