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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是记得她的,就像这个一度反复出现的梦境一样。自蛊冢踏出的第一步,他循着那香甜的气息望去,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天,也不是地,而是她。那时她是圣教林长老的女儿,而他只是一个蛊人,是死去多年从蛊冢里爬出的人,只有零星半点的算不得记忆的片段回忆,因为死去时间太久,自混沌里初醒,所以最开始看着都不太像一个人。也无怪林婉茹后来对他一直是偏于御蛊的心思,他那时的确看着就像是一只破茧而出的昆虫,身上还沾着不知名的粘液,连走路都是最初走得处于摸索阶段的不协调,因为撕扯着吃尽了蛊冢里的蛊变腐肉,所以身上粘液混着斑驳的暗色血迹,指缝里还嵌着碎肉,不似人的模样。
  后来林婉茹死了,留下一个孩子让他照顾。小小的一个婴儿,眉眼寡淡的像是一团面团子,被他抱在了怀里也不哭也没闹,就这么咬着手指头看他,目光说不上什么好奇,只是将他望着。他当时是近乎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个小婴儿的,有些笨拙地调整着抱孩子的姿势,因为小婴儿看着太软糯了,好像一不留神力道大了就会捏坏了,他的动作是小心翼翼的,像抱着一个易碎品。
  这么多年春花秋月,夏蝉冬雪,他看着这个孩子从自己翻身都翻不了的小婴儿一点点长大。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发现对方会翻身的样子,也记得自己是如何教会了对方从四脚着地爬着到走路,他教会了这个孩子如何拿剑,也记得对方第一次换牙的时候是如何惊吓得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而掉了眼泪的傻样子。
  也许是他平常时候太严厉的缘故,这个孩子一直与他都不太亲近。
  其实关系不亲近也是好事,他这样想着,因为若是关系太亲近的话,他反而不怎么好管教对方了。只是看着小教主有时候随意拉着旁人的手说话的样子,心中仍是有那么一点茫然的情绪。有时候他站在廊下,看着小教主练剑,自日升至日落,他没说什么,便这样站着,静静地看着,像一个影子。有侍从过来问他是否要去叫小教主,他背过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淡淡说道:“别打扰他了,我过去他会不自在。他现在练剑练得很开心,我在这里看一会儿就好。”
  如果要说这一生有哪一个时刻是最难忘的,于他而言,大概有这样两幕。一幕是蛊冢之外第一次见着林婉茹,还有一幕便是小教主带了礼物给他的时候。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小教主头一回出门历练,会给他带回了一只草编的蚱蜢。那只小蚱蜢被小教主捧着放到他手心里,小教主很是紧张的样子,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这是我在外面跟人学来的草编蚱蜢,第一次折,折得不大好……”
  他这一生都没有什么人送给他礼物过,小教主死后顾长老将小教主尸体炼灰,他看着那个自骨灰里重生的小孩子,有那么一瞬眼前的场景同许多年前重叠。多么熟悉的经历,他看着这个孩子学会翻身,看着这个孩子学会爬行,又看着这个孩子学会走路……然后是到了换牙的年纪。无比相似的人,可是,也只仅仅是相似罢了。人死不可复生,重生的那个再怎么样,也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人。
  临到死时,裘长老竟没什么留念,唯一放不下,只有手中握着的这个草编的蚱蜢。他死前自请离开,是不想叫自己死时孱弱到可以任人宰割的样子被人瞧见。山洞里光线昏暗,滴滴答答的水声,裘长老回忆自己这并不算长也不算太短的一生,原来自己这一生最开心的时候,莫过于小教主送他草编蚱蜢的时候;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是自己竟没有护全小教主的安危。而这一切的情绪并不是因为那是林婉茹的孩子这样的理由,也不是因为什么身份问题,只是因为小教主是小教主,只是这样简单的原因。
  水滴声声里,这边荒险地里的山洞,裘长老合上了眼睛,故去之时,他放在胸口的手里还握着那只草编的蚱蜢。蛊人身具百毒,也避百蛊,百兽不食,虫蚁不侵。也许百年之后,连衣衫都作古化灰,到时只剩了一具白骨,而那只经过秘药处理过后的草编蚱蜢却会是百年不腐。倘若有人来于此地,大抵便会见着这么一具荒骨,皮血骨肉只剩了骨,那只草编蚱蜢兴许自手骨里垂落,触碰见根根分明的肋骨,便这样落到了曾经心脏存在过的地方,落进了已经空无一物的胸腔里。
  可百年之后,又何处可寻那一具荒骨。
  【番外完】
  第106章 白衣人番外·闻香
  【陆白衣也只看见那一张柳木的面具,似哭非笑地望着他,无悲,无喜。】
  不管怎么样,陆白衣都恨定了那个戴面具的人。四月十九日,一个小城的客栈里,遭遇了一夜凌辱。如果他不是同家里人闹脾气,也就不会有单身出门的可能性,如果他不是自负武功高强,也不会中了那等下三滥的手段。但这些话都说得为时已晚,所有一切都已经发生。不能说出口的遭遇,一身耻辱残留的痕迹。而最可恨的是他连对方模样都没有瞧见,整个过程里他都被人蒙住了眼睛,唯听见对方兴奋到不得了却生生压抑下来的喘息声,还有一句模糊到咬字都不甚清晰的,你身体真棒。
  哪怕陆白衣他中途蹭掉了一角蒙在眼睛上的布,也依旧没能看清对方的脸。封闭的室内,四合的窗门,不知名的香气蒸腾着氤氲开来,悠悠长长地缠绕不去,像绕指青丝一样,在这一股极微妙的氤氲香气里,陆白衣只看到汗珠从对方胸膛上滚落下来,然后对方轻笑一声,将已经有些扯落的黑布重新系好了,又咬了咬他的鼻子。第二天醒来,房里再无旁人,便只剩了他和一床狼藉,陆白衣恨得直接将一整张床拍成了碎渣。
  不管怎样都想杀了对方,这是陆白衣当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可是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瞧见又怎么寻得着那人?连对方的身高或是一些特别的特征他都不晓得,记得的也就是荒唐一夜里那一股微妙的氤氲香气。但是仅凭着这一股香气的记忆是无法找到人的,只要隔开了些许时日,时间总是会模糊了记忆里的味道,可是陆白衣恨极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颗心像是落进了油锅里的煎熬之下,没想到的是自己当天下午便在医药馆门口遇见了那个采花贼。
  大抵是因为对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下床,所以撤离得也是慢了一点,可是那一股独特对的氤氲香气,虽已是极淡了的样子,却还是叫他在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辨别了出来,所以陆白衣在两人完全背离的那一瞬直接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那时天上的云霞像是残血一般,他回头瞧清楚那人模样的时候怔了好一会儿,随即释然了对方平日里做下那等龌龊之事,自是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可是明知如此,对着那一张脸的时候,陆白衣还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直至对方将手从他手中挣开,一脸想忍住结果还是没忍住对的不耐:“这位公子你做什么?”
  这一句话终于是惊醒了陆白衣那片刻愣怔,他看着对方一脸莫名其妙看着自己的表情,心里头一股邪火冒上来,这人昨夜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现在竟然还能装出这样一幅无辜的模样。怒火一点点烧上来,陆白衣想都没想,抬手直接给了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其实他本来是可以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的,或者拔剑一刺,连陆白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了这样没什么攻击性的方式。对方被打之后捂着脸抬头一脸不能置信地看着他,一副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陆白衣心头更加火起,举起了已经放下的手,又给了对方一个耳光,说道:“淫贼。”
  他把这个后来戴上了傩戏面具的人追得跑了整整两座城池,这便是他们的初识。
  而两人最后的一次见面是在乔家,对方出现的身份是魔教的教主,要屠的是乔家满门,他那一日是正好在此。血溅白墙之下剑光乱了灯影,他在乔陆两家的年轻一辈里一直算得上是武功出挑的一个,可是遇上那些真正刀口上过活的人,到底手法生涩了些。有时候实弹真刀真枪之下,更重要的是实战经验,更何况只他一个人,又如何应付得了那么多对手。身上的伤越来越重,血液透过层层布料漫出来,他斩下身边一个人的手,血液蓦然喷洒出来,在这个低温的夜里绽出一蓬血雾。而透过刀光剑影的间隙,他终于看到那个人。
  有那么一刹那,整个世界在陆白衣眼里都似静默了一瞬,这自然是不可能,所以一切只不是他失血过多之后所产生的晕眩感的错觉。那张柳木的面具浓墨成似哭非笑的样子,陆白衣觉得那人似乎向这个方向看了看,也许是他错觉,也许并没有。面具阻隔了视线,他根本无从得知对方的神情。
  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其实陆白衣也想不了太多东西。他看着那人,凭着最后一口气,硬是一路杀到那个带面具的人身旁,浑身都是血。本来并没有这样一条路可以让他走向对方,但他愣是杀出一道血路来。靠近了之后并没有想好要做什么,厚重的血腥气里,陆白衣似乎又闻到了对方身上那一股浅淡的氤氲香气。也许是因为这味道在最开始的记忆里就是伴着肉欲蒸腾的景象的,所以他嗅着这股味道偶尔里总是会不经意地想到“活色生香”场面。
  然而视线逐渐模糊的最后一个片段画面,是一个曲度,身体的行为和入眼的画面全然分离。他甚至还看到自己前仰趔趄的身躯,没有了脑袋的脖子,跟在那人身边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斩下了他的头颅。陆白衣视线里最后最后的画面,是那个人工笔细绘的一张带着面具的脸,猩红的嘴角上着却淌下了一颗泪,似哭非笑的模样。
  头颅还未落地的那一刻,世界已归为一片漆黑的沉寂。在那之前,陆白衣模模糊糊地想着,其实他也没想做什么,大概也做不了什么。也许是已经知道最后的下场左右不过一个“死”字,所以有一件之前想了很久的事情,怎么样都想做到它。他和那人有过最亲密的举措,却不知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是戴了人皮面具,什么时候又是真实的模样。氤氲的浅香也许只是一个相似的意外,它可能只是一种少见的熏香,或是某种外敷伤药的味道,甚至可能一切仅仅只是他记错了。可认错人的可能性从一开始就不在陆白衣的考虑范围内,他只是想揭开那人的面具看一看对方的样子,无论是何模样,都想看一眼。但是最后的最后,生命无力的最末尾里,他看着那张柳木的面具,无法再近一步。最后头颅坠落的视线里,陆白衣也只看见那一张柳木的面具,似哭非笑地望着他,无悲,无喜。
  【番外·完】
  第107章 第九弹 人人都爱宋丞相
  宋观老神在在地蹲在树杈枝上,低头看着树底下闹哄哄的一片,拿狼牙棒的那个委实长得凶神恶煞了点,宋观粗略估计,这大概就是自己如今这壳子的爹了,但也不能百分百地确定,毕竟这剧情要是清奇一点,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展成个什么模样。
  就目前情况来看,宋观看了看了自个儿这壳子的身板,再看了看树底下粗壮黑的老爷——这位自己刚刚新鲜出炉的“爹”,明显一副快气炸了的样子,宋观感觉自己此刻要是爬下去,绝对是个半死的下场,想了想,蹲在树上没动,趁着这混乱的空档,就翻起了脑子里《剧情大纲》。
  上一个周目的世界里,只有江湖没有官府,宋观还为此吐槽过这设定真是不科学,结果轮到了这一周目,所有的事情倒是翻了一个个儿的,实实在在的,都是发生在了朝堂之上。
  本周目的剧情牵着人物众多,有皇帝有太监有大理寺卿有丞相有大将军有敌国王子敌国国师……很厉害是吧,逼格很高是吧,有这么齐全的风云人物在手,然而这是个傻白甜的爱情故事。
  不过呢,这个鼓噪的年头,大家看个傻白甜爱情剧,都还会渴望瞧见撕逼的场面,本周目如此酷炫人物齐聚一堂,于此若是不让诸君撕一撕逼,简直浪费这宏大的排场,浪费手头良好资源,浪费了那么酷炫的人设。
  所以大家果然撕撕撕,撕得腥风血雨一大片,你撕我,我撕你,你他妈敢撕回来?我绝逼撕废了你!我们撕撕撕!撕死你丫的!哦也!
  但是因为这是个爱情故事么,所以朝堂风云什么的,也就是个故事点缀,这故事的真正主题,其,实,是,一,个,男,人,引,发,的,爱,情,风,暴,腥,风,血,雨!
  没错!
  这个人,他就是本周目的主角受——上官宴。
  他,原是前朝端王遗孤,但逆乱里头部受伤,什么都不记得,机缘巧合之下逃过一命,沦为乞丐,幸而在街头行乞之时,被一对好心的夫妇怜悯收养,原本若只是如此,本可安度一生,奈何养父影响之下,他书生抱负,一心渴望入朝为官,就是想为这天下安宁做出一份贡献。前途未卜,他本就有惊人美貌,哪怕傲骨铮铮,也只会更加惹得旁人垂涎,注定了一生都不会平凡,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他遇见他们……
  他,是本朝的大理寺卿,冷酷无情,阴晴不定,牢狱里偶然间的惊鸿一眼的瞥见,却从此为他茶饭不思。
  他,是江湖上的武林盟主,绝世武功,江湖所有人仰慕,在意外被他所救之后,为其风骨所折,一颗心从此沦陷,甘愿为他放弃曾经辉煌功名,只愿相伴在他身侧,做他的贴身护卫。
  他,当朝的大将军,在他面前永远恶语相向,却实则恋慕他至今,曾经东篱白菊下,他递予他一枚棋,那夕阳下的一抹浅笑,从此他记他一生,所有恶语不过是因为他忘记他,而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想要他想起他的幼稚举动而已。
  他,本朝的丞相,阴险狡诈,为人卑劣,花灯节上,他出言不逊调戏他,被他反打一耳光,从此他记住他,想要征服他,想要得到他,一念疯魔成狂。
  他,敌国的王子,短兵交接之时,为他绝世容色震慑到分神之时,却被他一刀划过几乎刺瞎一左眼,这烙印伴随一生,他今生怎么可能忘记他!
  他,敌国的国师,本是无欲无求,无念无心,却在战场上一眼看到他的时欲海潮生,只想当场占有他。
  他,本国的小皇帝,原本软弱无能,却为了他成为了一个杀伐果断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也只取他一瓢饮。
  ……
  一眼看过去,满眼的“他他他”,看得宋观脑袋疼,他心说这都什么鬼的故事啊。仔细分辨了一下,若要整体精炼地概括一下本周目的剧情走向,那就是一个男人和另外七个男人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对的,七个,宋观有些想问这个数字,大家是在演七个葫芦娃还是七个小矮人……想了想还是把这句吐槽给咽了回去,因为他现在就是这“七个小矮人/七个葫芦娃”当中的一个了,真是想想都令人觉得蛋碎。
  没错,本周目里,宋观就是那一片“他他他”里头的丞相,为人阴险,心底狡诈,总之不是什么好糠。某一日花灯节的时候,这丞相看见主角受美貌,就手贱上前去调戏人,然后被扇了一个耳光,从此惦记上人家主角受,天天暗搓搓地视奸以及偷窥对方。
  宋丞相是个非常奸邪的人,他对主角受抱有各种不能描写的邪恶念头,但是在外装得还挺正经。他这人呢,在私生活方面,那是完完全全干净到让人找不到一丁儿半点的错误的典范,不仅不近女色,曾经还经过某顽劣的王室皇子恶作剧的检验,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至今都没有家室,自称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据说非常羡慕已故父亲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爱情,然而因为至今还未遇见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所以不愿结亲。
  这故事不知道感动了京城多少人,许多年幼无知的童子都很想嫁给宋丞相,但是都被拒绝了,不知碎了多少童子那纯洁无暇的玻璃心。
  就是这样的宋丞相,其实私生活非常干净什么的,并不是外头传说中的那样是因为他自制力非常好,是因为面对各种色诱都把持住了之类的,事实上,宋丞相会如此正人君子,完全是因为“外因”,并且这个“外因”强大到人为不可逆,一句话来说,宋丞相他是个天阉。
  宋观:“……”
  这以后还能一起愉快玩耍了吗,系统君?
  第108章 第九弹 人人都爱宋丞相
  看着脑海里的这一份大纲,宋观面无表情地心想,从今以后,我就是这《剧情大纲》里的天阉宋丞相了。
  其实,他此刻很有冲动脱裤子来看一眼,这“天阉”一词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大纲上看到这个词汇以前,宋观他是对这二字是闻所未闻的。所以他很好奇,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用的这个壳子,是丁丁正常大小但无法勃起呢,还是丁丁小到跟米粒一样纯属装饰品,又或者其实他根本没有丁丁在身——
  想想这些画面都太美让人迷醉。
  树下的粗壮黑男子还在跳脚,宋观完全无视底下的呼叫声,他蹲在树上,打量自己目前的状况,发现身上的衣服似乎在爬树的时候被勾破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原主穿的衣服,属于精致华贵但极易脏损的那种,这回叫他穿着爬了一回树,就立时蹭得好些地方都灰扑扑,还勾破了个洞。瞧这模样,大概是没得下次再穿的了,但宋观对此浑然不在意,这大概是因为,原主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既是身外之物,那自然是不会在意的了。
  拢了拢袖子,宋观继续一脸镇定地翻看大纲。
  他十分好奇,原身一个天阉,和一群男人抢一个男人到底是要闹哪样,而且人设都天阉了,居然还能混上一个“炮灰攻”来当当,可见这个周目世界是十分与众不同的。就目前为止,大纲所展示出来的这些个脑洞,令人十分想要进行更深一步的探究,看看这剧情到底还能够有多清奇而别具一格。
  于是宋观就看到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向自己缓缓打开。
  大纲表示,这周目的宋丞相虽然是个天阉,但他精神上却是个伟男子。有道是“人阉心不阉,身残志很坚”,丞相他身上虽无“diao”,内心却是个万“diao”王。先说说宋丞相的基本人物情况,宋丞相其人呢,本是个不学无术的官二代,但家里十分够格,不学无术如他,在进入官场之后,因为各方势力角逐,竟是十分幸运的捡了漏子,一步步提拔,居然还担上了丞相一职。
  不过宋丞相的丞相之位,是掺了百分九十九的水分,大家伙儿心知肚明,也未曾指望过宋丞相能做什么事,所以这丞相丞相,虽然叫着好听,却着实只是个没有用的摆设。是以这位丞相平日都没什么事情,加之阴暗的嗅太监心理,他闲得蛋疼,也不修身养性,专注于放飞自我。
  便如前文所说,某一日花灯节,这宋丞相因为一个耳光的钟情,相中了主角受,从此便过上暗搓搓的视奸主角受的痴汉日子。并且随着痴汉的时日增长,他心中对主角龌龊心思也越发渐长,十分想要对主角受做出一番不能描述的事情。然而主角受身边一直有一个侍卫跟着护着,两人形影不离,委实让人不方便下手,这让宋丞相十分苦恼。
  而某一日,也不知什么缘故,主角受和他自己那位武功极高的侍卫闹了矛盾别扭,主角受心绪不佳,放话说不许侍卫跟着自己,那侍卫也是真的脾气上来了,主角受不让他跟着,他便不跟。要知道宋丞相他可是一直暗中窥视着主角受的,对主角受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所以自然马上注意到这一变化。
  碍事的人不在了,宋丞相心花怒放,只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他立刻闻风而动,心中已有了一个十分阴险的计划。丞相他嘿嘿嘿地抓住本次的这机会,于暗中推波助澜,促成了一小波官员的聚会,意图在这聚会里,将主角受不能描写个一步到位!
  这聚会是在青楼楚馆,本来主角受是不愿来的,宋丞相找了托儿来,故意拿话激主角受,还尽把话题往主角受的侍卫身上带,类似于“上官大人,我们邀你出去,你老推却是咋整的呢。我看你同你那侍卫,哦呵呵呵,是不是因为你和你那侍卫是有那点什么yoooo~,你怕你出去了,你家那醋坛子就要打翻了,然后你怕你家被醋海淹没了什么的哈哈哈”。
  主角受经不得这一激,原本说是不来的,最后还是赴约前往了那烟花之地。
  丞相的决定就是要一举在此将主角受拿下。
  只见一众人来到了烟花之地,虽说是在秦楼楚馆,大家却一本正经得好似仍在上朝,一点没见放荡之态。要知道以前的时候,大家来这个地方,肯定都会各种发浪,怀里抱一个上下其手是普遍状况,更有一些人还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腿上坐一个,身后再靠一个,简直不要太浪哦。但是这一回不同,因为大家是跟主角受这么美丽高雅的人一起出来的,于是大家都不敢太放肆,纷纷端起一副很正经的模样坐在椅子上,做出纯粹欣赏艺术的表情,含笑看着据说是“卖艺不卖身”的伶人,非常矜持地点评着乐声,余光瞟向主角受,以期自己的高雅点评能同样引起高雅主角受的主意力。
  大家这么矜持,可苦了宋丞相。因宋丞相的最初打算,便是趁着众人酩酊大醉胡闹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将主角受拖走,然后就可以嘿嘿嘿嘿。不过阴险奸邪的宋丞相对此早已有所准备,他早些的时候,就分析过如此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宋丞相在这一场聚会里,不动声色地不停地制造各种可能性给大家灌酒,到后面还丧心病狂地偷偷把茶水也全都换成了酒了,众人都没发现,于是喝酒喝得在座的差不多全趴下。
  奸计如此容易地就得逞了,也是挺那什么的。得逞之后的宋丞相,就将半醉半醒的主角受,偷偷摸摸拖到了一个隐秘的小隔间里,又给主角受下了“春风十八度”。没错,就是那种功效不能描写的邪恶之药,光听名字就让人觉得非常不能描写,而且还是“十八度”不是“一度”,可以预想这药的药性一定是很烈的那种,能让人产生非常强烈的不能描写的欲望。
  呜呼哀哉,奸邪的丞相他就着“春风十八度”用道具将主角受玩了个遍,各种道具play啪啪啪,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而且还用上打磨得非常光滑的透明水晶假丁丁,把这假丁丁塞到主角受那个不能描写的位置里。咳,这水晶丁丁不是透明的嘛,如果塞进去的了话,那不能描写的地方,被一点点挤开,以及受到外界如此刺激而收缩的样子,都是能很清楚地瞧见的哟,诶嘿嘿嘿内窥play来一发。
  宋丞相就这样邪魅一笑地扒开了主角受的衣襟,又邪魅一笑地扯开了主角受的腰带,然后邪魅一笑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挑起主角受的下巴,再邪魅一笑地深情对主角受说:“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末了邪魅一笑地犹自咬牙切齿爱恨交加之下带着怅然,“我可拿你怎么办?”最后邪魅一笑之下狂野地撕碎了主角受的裤子,然后邪魅一笑地将主角受一个翻身,又邪魅一笑地扳住了主角受的脸,再邪魅一笑地亲了上去……
  宋观看到这里:“……”
  #今生再不能识“邪魅一笑”这四字#
  总之接下来就是各种道具啪啪啪,这样啪啪啪,那样啪啪啪,正过来啪啪啪,翻过来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但是宋丞相啪啪啪得正开心的时候,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隐秘小隔间的大门竟然被人踹开了!
  来者是七个葫芦娃……啊不,爱慕主角受之一的大将军,他正巧路过这扇门,听到了主角受的娇喘声,如此动人的娇喘声除了主角受就不会有别人了。大将军暴怒之下一脚踹碎大门,果然踹碎门口就看到了被摆成了各种造型模样的主角受。大将军勃然大怒,将宋丞相单方面暴打了一顿,第二天宋丞相这样那样主角受的事情就全京城都知道了。
  大家纷纷惊呆,丞相我看错你了,原以为你是个高尚的正人君子,不成想你居然是这样的淫邪之徒!而且你原本长得就是个京城四大美男里的一个,仰慕你的人有多少啊,走在路上都有人忍不住对你扔水果以表爱意,何必做出这样的强制play!
  真是一个人要作死的时候,只和其本人脑子里进的水有关,和别的外在因素什么的都是没关系。大家都对宋丞相非常失望,并且十分怜惜被宋丞相这样那样了的主角受,而所有爱慕主角受的人,不论脸上有没有表现出来,都纷纷呈暴怒状态想搞死宋观,以当今龙椅上坐着的那个小皇帝为首,呵呵,朕都怕宴儿伤心没有下手,你居然敢在朕之前对宴儿做出这等事来——朕若是不搞死你,实在是枉为天子!
  不过,虽然皇帝内心活动是如此,但是他不能把这样的心理活动直接反馈出来,不然大家怎么想他啊。于是皇帝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宋丞相调到了与敌国作战的前线上,任命为监军,实则真正目的是让自己派去的人,于混乱之中好直接一箭射死宋丞相,并假装是敌国所为。
  不过“一个丞相居然也能被调到前线作战”这种设定也是让宋观挺困惑的,反正不管怎么样,宋丞相作为一个早期的炮灰攻,死得也是干脆利索的,后面主角受和七个葫芦娃里的其他六个,是如何缠缠绵绵到天涯,便也就都不关他这个早死炮灰的事了。
  总结——
  宋观这周目乃是个天阉的道具攻!属于天生条件不行,后天自行创作开发的那种。
  对于这样的设定,刚开始宋观自然是一脸囧到不行不行,但后来一细想,天阉道具攻也挺好的,反正他也不想真的和主角受这样那样啪啪啪。这周目里,他除了在别人眼里看来十分不像话之外,自己本身是一点损失都没有,再说,用道具play了别人,总好过被别人道具play。而且他本来就是顶替别人来完成一段故事剧情,天阉就天阉,就当是“无diao一身轻”嘛,哈哈哈……
  宋观一通心理建设,成功放飞自我,对于本周目的剧情发展,他也是没有什么抵触心理了。想到这里,他把目光重新落回树下,因为主角受什么的,现在还都是没有影子的事呢,倒是眼前树底下那个“爹”,看起来十分棘手的样子。
  树底下这位魁梧雄壮的老爹,自打出现开始,便又是叫又是跳的,没一刻是静止的模样。壮士他右手举着狼牙棒,说话的间隙里,时不时就一甩右手砸上了树身,砸得整棵树都抖了三抖。宋观为此不得不伸手抓住一旁的树干,周围树叶簌簌飘落往下掉了一地,他很怕自己一不留被这位壮士给震下去的。
  眼看宋观在树上待的时间越长,下面这位就越是勃然大怒的样子,感觉这位老爹再发怒下去,是要徒手碎大树了。便也就是这时,忽然有一个书童打扮的小童子穿过了月牙门洞,他一路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声音哆哆嗦嗦地喊住了树底下这位手持狼牙棒的壮士:“老爷老爷,大老爷这是来了呢。”
  狼牙棒壮士闻言立刻怒发冲冠:“妈了个巴子,他来作甚!是谁给这死兔崽子通风报的信?回头我定宰了那报信的小滑头!”
  在场的所有宋家下仆听了这话都吓得面如土色,纷纷摇头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干过这事。宋观见那壮士他不再砸树干了,便有了多余的闲心去好奇那位众人口中的“大老爷”是谁。
  因天上骄阳甚是刺目,偏他所在的大树树叶掉落一地,也起不到什么遮蔽阳光的作用,是以宋观一手扒拉住树干,一手搭在眉上,是个手搭凉棚的模样,他伸长了脖子往树底下瞧去。一片嘈杂脚步声接近了,未瞧见那位大老爷,先听到一声“使不得”,说话的人声音非常清越,听声音倒是显得年轻,不像是个长辈,只听得对方语调很是急促,甚是着急的模样。
  “阿越,使不得!使不得啊!可仔细些别打坏了观儿!”
  那一声千回百转的“观儿”听得宋观一声鸡皮疙瘩突突直立,险些一个没蹲稳了就要从树上栽下来。也不用树底下这位壮士去砸树了,宋观被那“观儿”二字肉麻得自行抖了两抖,真是吓死宝宝。然而树上的宋观是觉得肉麻,树底下的壮士却是很吃这一套,只见那壮士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杵,又怒又羞地娇嗔道:“宋宋,就你老惯着他!你看你都把这小兔崽子惯成什么模样啦?”
  一句话落,先前那声音清越的男声正主,也终于疾步走着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来人穿着一身官服,约莫是刚下朝,听闻了学堂里的事,便匆匆赶过来了,长的是一副书生模样,瞧着有些弱鸡,他就这么一个飞扑,就如同一只娇俏的小百灵鸟一样,飞奔入了狼牙棒壮士的怀里。像书生的这位伸手一捶壮士的胸,恼道:“阿越,你也要常常听听观儿是怎么说的,他是我们自家的孩子,你总归是要多护着点的,怎么可以就偏听了旁人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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