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一直偷偷等在外面,看见她出来,连忙打开车门。
“快进来。”
陆岁坐进去,红毛一下看到她手上的那个盒子,没忍住道。
“咦,俞哥给你啦,他之前天天晚上都跟着师傅去学,不知浪费了多少个,才做成如今这一个。”
陆岁心尖一颤,她伸手打开,里头竟静静躺着一枚钻戒。
款式是最简单的那种,钻石也并不大,但她却紧紧握在了手里,像握着什么珍宝。
陆岁尽力压制一切情绪,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红毛。
“瞎说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他还给我的罢了。”
红毛一愣。
“他没有做过这个东西,他害得我家破人亡。”陆岁定定地看着他。
“你听懂了吗?”
红毛神色复杂地“嗯”了一声。
“到前面把我放下来。”陆岁看这里已经好打车了。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告诉娜娜,谁都不要来找我。”
否则他精心做的这一个局,就会毁于一旦。
陆岁握着这枚戒指,紧紧闭上双眼,她再次深吸一口气。
俞知意,我信你最后一次!
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一个呼吸,陆岁倏地睁眼,她打开车门,快速下车。
今天之前,她从未怀疑过他。
今天见面之后,他说的那些恨不得将她凌迟的话,真的不禁让她产生了动摇。
甚至还险些将他们过去的美好推翻。
只是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陆岁仿佛明白了什么。
眼神不会骗人。
再往前想,如果一切真的是他做的,他又何必跟她多此一举说这些话。
他从来就不是那种话多的没处使的人。
可陆岁又真的害怕再次信错人,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想想,她现在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不如信他一把,看他究竟要做什么,怎么做。
但陆岁也不敢再将一切都压在一个人身上了。
她必须自己也努力才行。
陆岁的头脑终于清晰了一些,她往前走去。
那会儿跟红毛说是要打车,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钱打车,要是有这个钱,她都能买一天的菜了。
只是如果俞知意真的是想在俞成面前做这场戏的话,那她和红毛真的不能再多接触了。
陆岁打算去前面坐个两块钱的公交。
只是刚到拐角,她的嘴巴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她想挣扎,她也能感受到身后只是个少年人的单薄身体,可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肩膀一痛,她顿时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陆岁看到的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她的脚腕被铁链锁在床头。
陆岁心头一惊。
会是谁想要报复她?
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已经被打开,大概是她刚刚一动,铁链就发出了声响。
陆岁怎么也没想到,进来的竟然会是那个小孩儿!
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但这种令人惊艳的样貌实在不多见,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是你!”
江溪没想到她还记得他,心里竟有一丝隐隐的窃喜。
他为了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他没想到,陆家竟然能这么快破产,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她。
陆岁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自己的脚腕,忽而有些想笑。
“弟弟,学别人玩病娇起码这个房间得没有窗户啊。”
“谁病娇?”江溪不太高兴这个说法。
“你啊。”陆岁真不想陪他玩游戏,阮姨还病着,每天都要喝药,她们三人手里的钱所有加起来都不过百块。
“你到底想干嘛?”
“惩罚你。”江溪定定道。
“你凭什么惩罚我。”陆岁问。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江溪怒问。
“不想知道。”陆岁不按套路出牌,因为她真没心情。
“我叫江溪,我姓江!我全家都因为你被害去坐牢了!”江溪真的很愤怒,更愤怒的是他竟然对她产生了恻隐之心,明明她是最坏的那个女人。
“江议员?”陆岁拧眉。
江溪冷笑了一声。
“你倒清楚。”
陆岁在这一瞬,忽然觉得现在的一切真的都是因果报应。
俞知意因为拉人垫背,被俞成归结到程尽德身上,程尽德被爸爸的雷霆手段逼到破产,现在他们家又被程尽德的哥哥逼到破产。
姓江的想迫害她,被俞知意弄垮一家,现在姓江的又来找她报仇。
她忽然想问。
为什么俞成还没受到报应?
明明所有的一切,他才是始作俑者!
是他让俞知意绑架她来吓爸爸,也是他将程尽德拉出来让爸爸泄愤,还是他跟蒋委员合作,将陆家害得一败涂地!
为什么受到报应的却是他们一家!
陆岁真的很绝望,她看向江溪。
“那你杀了我吧。”
江溪一下捏紧了拳,一双还算稚嫩的双眼气的发红。
“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你就在这儿赎罪!直到我的家人被放出来为止!不!放出来了你也不能走!”
江溪才不想放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她,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以后谁都不准惦记她!
陆岁突然发现这小孩儿是真的很病娇。
但很不幸的是她被这个病娇惦记上了。
但她发现,江溪还只是个初级小病娇,并不想让她受伤,更不想让她死。
陆岁眨了眨眼。
“你不放了我,我就饿死我自己,如果我回去之后,我妈妈和我妹妹出了事,我就自杀,我也不活了。”
江溪瞳孔一震,双眸顿时发红。
“你不能这样!”
“我就这样,江溪,没了她们我活不下去了。”陆岁拿准了他的死穴。
“但是你得赎罪!”江溪固执地说。
“你先放我回去好不好,以后我每天都来跟你赎罪。”陆岁只想尽快回去。
“你说的!说话算话!”江溪赤红着一双眼看她。
“嗯!”陆岁心里一松,幸好江溪还不算太坏。
江溪用钥匙把她脚腕上的铁链打开,她的脚腕有些红,他伸手去碰。
陆岁硬生生忍住才没有离开,否则江溪一定会立马反悔。
“你要每天来找我。”江溪看着她,语气明明是那样不容置疑,可配着他这张脸,却让人感觉出了一丝渴求。
陆岁又想,江溪绑架她这件事虽然做错了,但他确实还是个孩子,一夜之间,明明还在读书的年纪,家里的人却通通入狱。
姓江的也该死,但是一码归一码。
江溪突然跑出去,端进来一碗蛋炒饭。
“吃了它再走。”
他每天跟着她,她都好多天没吃过饱饭了。
“好。”陆岁答应下来,在他面前吃完了这碗蛋炒饭。
江溪又亲自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