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遇袭的太子暴怒之际,也顾不得身上的皮肉伤了,坐在马车边上亲自督战,直到将这帮黑衣人系数制服,那英俊阴郁的脸色总算有了几分好转。
“启禀太子殿下,刺客已经系数斩杀制服。只是……方才两个活口服毒了。”
一个活的都没能留下。
“废物!本宫不是说了抓活的?!”太子怒火中烧,狠狠地捶了一记马车壁,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势,疼得龇牙咧嘴。
“……属下无能,还请太子责罚。”
太子深吸一口气,理智勉强回炉。
刺客已经死了,五城兵马指挥司及太子府兵救驾有功。若是问罪,必会寒了护卫的心。
“罢了。启程回大皇子府。”
活口没了,太子就回去问问正主儿,看看大皇子凤珏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大皇子府此刻兵荒马乱,连太子率人到了府门前都无人通禀。
府内,主子爷在后院内室被人划花了脸,千金坊的明姝姑娘也不知所踪,院内外响彻着大皇子歇斯底里的哀嚎声,谁还顾得上太子不太子的?
太子站在门前都能清楚地听到老大嚎叫着“本殿下的脸,快救本殿下的脸……”
“怎么回事,老大也遇袭了?”太子心头一沉,立刻唤来贴身小厮,让他进去打听一二。
小厮奉命前往,不过片刻功夫就将大皇子的遭遇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殿下,大皇子似乎被下了毒,说是划花了脸在屋子里嚎叫,刺客还没寻到。哦,已经通知御医了……”
“下毒?”太子一个踉跄,后面的话系数没听进去,脸色立刻大变。
“回府,立刻回府!”必须立刻离开大皇子府,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他折返回来过!
太子脑子立刻清醒,不论老大发生什么事儿,这个时辰出现在大皇子府的他都是最大的嫌疑之人,务必得将自己先摘干干净净才是!
太子銮驾并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迅速集结往外走,速度比来时快了一倍不止。
好死不死,这厢“臭头”五皇子凤玚没抓到凤轻彤,又听到大皇子府有动静,出于对大皇兄的“敬仰之情”,也选择了折返回来。
巷口,正面相撞的皇家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五皇子的马车散发着一股恶臭,令匆忙离开的太子銮驾本能地后撤了一些,跟五皇子的马车拉开距离。
太臭了……
又臭又恨人。
太子恨不能立刻掐死目击他折返的老五,脸色越发阴沉可怖。
妈的,倒霉!
慑于太子殿下冷冽嗜血的目光,五皇子凤玚愣了一下,张张嘴:“太子皇兄……”
太子脸色黑沉得更加厉害:“叫唤什么?还不让开,本宫先过!”
老五这个搅屎棍子,死了才好!
五皇子凤玚在兄弟中间一向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人物,还从没被兄长这般嫌弃过。
他讪讪地命马车让开,恭敬地道:“太子皇兄先请。”
太子冷哼一声,连招呼都不愿打,銮驾风驰电擎一般地离开了。
五皇子望着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也跟在太子銮驾之后,心下有些羡慕。
不愧是储君,晚间回府还有兵马护送。
“殿下,还去看大皇子殿下吗?”小厮恭敬地问道。
“去。”五皇子凤玚想摸了摸头,又想起自己头顶的恶臭现实,讪讪地收回了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五皇子凤玚的护卫马车迅速地从大皇子府邸离开,跑的速度比太子銮驾还快。
五皇子龟缩在马车里,内心崩溃。
怪不得太子殿下方才用“杀人灭口”一般的视线盯着自己,感情大皇兄遇害了,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太子!、
他目睹了“凶犯”逃离现场的画面,太子没弄死他已经算网开一面了吧?
五皇子凤玚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差点儿啊……”
差点儿他也被太子灭口了!
“丧心病狂,简直丧心病狂!”
五皇子凤玚恨不能自己瞎了眼压根没瞧见太子,回府后交代这几日除了上朝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几近子时,穆王府的马车平静回府后,凤轻彤安顿明姝先在前院歇下,一切明日再做计较,便回到院内呼呼大睡。
临睡前,她烧掉了一张写有字迹的纸。
凤轻彤一夜好眠,太子却整宿都不曾合眼。
夜宴中途离场的赵康、在家中熟睡的幕僚等人,皆在夜半时分被太子府传召。
等赵康一行人抵达太子府,看到的便是穿着中衣包扎伤口、一脸沉吟的中宫太子。
赵康等几位幕僚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散宴后发生的事,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心中都有些打鼓。
太子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一直怀疑是大皇子从中作梗、搅乱计划,掉转头来对付他,可如今大皇子受的伤比他还重。
兄弟二人前一阵子才粉饰太平、逢场作戏,老大受创之事一旦传到父皇耳朵里,是个人都会想到太子最有嫌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会是谁呢……”太子突然喃喃了一句,转向地上的几个人。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顺势设计我们兄弟二人?”
“殿下,如今大皇子伤势不明,形势未必会像你想得那般糟糕……”
赵康张张嘴,还想劝解两句,太子怒声呵止:“放屁!老大的脸都毁了!”
古往今来,谁会让相貌不端的人继承皇位?杀人诛心,对方是兵不血刃地夺了老大争储的可能。
相比之下,太子遇刺受了些皮肉伤,简直不值一提。
“殿下是否考虑过,许是大皇子的苦肉计呢?说不定他容貌伤势并不严重,截杀殿下也是假意弄错……”
截杀仇敌把马车弄错这种事,未免太上不得台面了。
“不不不,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太子立刻否决了赵康的谏言:“老大爱惜容貌甚于性命,他绝不会设计这种苦肉计。”
必是有人挑起他们的纷争,好让老大和太子皆受重创。
“是老七……”太子虎目迸射出阵阵精光,“定然是他!”
只有老七才有这般谋略心机将计就计!
“绝不可能!”赵康反应比太子还大,险险要站起来反驳。
太子瞪圆了眼:“为何不可能?”
赵康轻咳一声,忙不迭收敛袒护自家主子的激动之色,沉声道:“殿下想想看,七皇子一向行事低调沉稳,不显山露水。他才跟户部尚书结亲,又接连得罪了您和大皇子两位殿下,已然处在风口浪尖。此时动手祸害两位殿下,不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