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主凤淑彤无奈地帮雷大人拍背顺气:“雷大人怎得还跟孩子一样,慢些啊。”
又没人跟他抢。
雷义再度涨红了脸,不知是呛的还是羞的。
小弟凤玖和金铭不厚道地嗤笑出声。
大郡主凤淑彤本就面子薄,被两个弟弟一笑更是羞红了脸。听丫鬟禀告三郡主打发了客人,还在正厅里坐着,大郡主立刻坐不住了,起身告辞。
“雷大人忙吧,淑彤先行一步。”
雷义目送着大郡主窈窕美丽的背影,看得痴了,险些忘记了身在何处。
“雷某……雷某还有事想问大郡主。”
怎么走得这么快。
雷义抓了抓头发。那晚跟他们一起喝酒的人,肯定不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祁曜。
一定是他喝多了。
“雷大人,大郡主已经走远了。”金铭不怕死地提醒道。
这一幕,校场每天都得发生个一两次,每次大郡主来“例行公事”的时候,金铭和穆小王爷凤玖都得被迫吃一嘴狗粮。
“咳咳,看什么看?扎好!”
雷义扭过脸来跟变了个人似得,好像方才慌乱脸红的人根本不是他,威严地指挥两个孩子继续练习。
“下午我教你二人一套拳法,打不好不许吃晚饭!”雷义豪迈地一挥手。
“追不到心上人,就操练我们来了。”金铭小声嘀咕一句,被雷义瞪了一眼。
“不服气来练练?”
“服服服!”习武要紧,不服不行。
穆小王爷凤玖在一旁偷笑。
正厅里,大姐凤淑彤赶回来的时候,三妹凤轻彤悠哉地在首位品茗呢。
“人呢?你怎么把人吓唬走的。”大姐凤淑彤看到三妹气定神闲的样子,方才心头的焦躁愁绪就散了。
凤轻彤敲了敲桌边的金叶子:“唬他还不是随便?”自私自利、虚荣攀附的人,最惜命了。
凤轻彤三言两语把方才的事说了,大姐凤淑彤无奈轻叹:“到底是个麻烦。”
成婚都没让许卿阳消停。
“他心想事成了,为何还纠缠你不放?”这是大姐凤淑彤一直没想明白的事。
凤轻彤眉眼浮现出几分讥诮,“他想哪个都不落下。”
吴大学士门生遍地,攀附了吴大学士,就等于跟百官打成一片。
穆王府好歹也是帝王近亲,成功承袭王位不说,三位郡主也各有封号。攀上了穆王府,就是攀上了皇帝。
若能“娥皇女英”,手握百官美誉、又得帝王眷顾,岂不妙哉?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大姐凤淑彤愤愤地喃喃一句,“吓唬他也好。只怕许卿阳会出去胡说,再……”
“他做事圆滑,就怕保不住自己的‘君子美名’,不会说的。”凤轻彤比任何人都清楚许卿阳的德行。
他敢说被废柴跋扈的凤三郡主吓唬得再不敢登门了,还是敢说大皇子被毒害有她的手笔?
一没面子,二没证据,还图惹一身骚。
许卿阳不会做。
大姐凤淑彤一看三妹心中有数得很,方才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贴身丫鬟红袖说管事嬷嬷来回禀府中庶务,大姐凤淑彤兀自离去。
凤轻彤打了个哈欠,回院。
趁着午后的树荫落在了房顶上,凤轻彤脚下一点,躺在房檐的树荫下,舒服地纳凉。
微风拂面,凤轻彤眯着凤眸,耳朵轻动,便听到二姐凤熙彤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人呢?那丫头在哪儿呢!”
“二郡主您慢些,奴婢跟不上了。”
凤眸微抬,院门前,提着裙子疾走的二姐凤熙彤身后跟着贴身丫鬟灵溪,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二姐,何事这般着急?”
二姐凤熙彤灵动的杏眸一抬,就看到自家三妹玩世不恭地倚靠着房檐,毫无大家闺秀的行止,气得横眉冷对。
“你还有心思在房顶看风景呢?知不知道大街上都开始叫我们穆王府是‘弃妇府’了?”
大姐凤淑彤的事才凉下来,二妹跟永庆侯府退亲不说,对方还在月余娶了旁人!
她们不要面子的吗?!
二姐凤熙彤气哼哼地道:“咱们的终身大事都要被流言蜚语给耽误了!”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个被流言蜚语耽误的好姑娘。”
凤轻彤狡黠地眨眨眼:“二姐你说实话吧,是担心我跟大姐的姻缘,还是担心你跟乔公子的婚事受阻啊?”
话音落,素裳少女翩然从房顶飞下,稳稳当当地站在二姐面前,看得二姐凤熙彤张大了嘴巴。
“你,你会轻功?”她一把拽住凤轻彤的衣袖,杏眸跟发现了宝贝似得:“你什么时候会的?快带姐姐飞一圈儿!”
“二姐你若是再瘦些,我还能带你飞飞。现在嘛……”凤轻彤眯着眼睛瞟向二姐的纤腰,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二姐被乔公子给喂胖了?
“咚!”脑袋传来一阵剧痛,凤轻彤疼得眼泪花儿都快出来了。
自家二姐这爆栗打得实实在在!
“你才胖!不带我飞,本姑娘还不稀罕呢!”二姐凤熙彤拎着裙子走了:“赶紧控制控制街上百姓的嘴!吵吵嚷嚷的。”
“不稀罕……你让乔公子那个弱鸡带你飞啊!”
“滚蛋!”
……
凤轻彤讪讪地摸了摸鼻尖,二姐最近说话好粗暴。
非大家闺秀也。
“居然有人传闲话,那得让闲话的风波来得更猛烈些。”凤轻彤脑子里立刻合计了个好主意,她招呼玲珑出府一趟。
次日,永庆侯府无礼退婚的事越传越凶,连带着吴大学士府都遭受了非议。
名不正则言不顺,吴家的孙女儿是去当侯夫人的,可不是在百姓的嘴里当茶余饭后的八卦的。
吴大学士吴丰德愠怒之下,命人给永庆侯府传话,务必在三日内把事情摆平!
永庆侯府做贼心虚,满口答应。扭脸就给穆王府奉上一份厚礼作为补偿。
愈演愈烈的传言湮息下去了。
为了这份“厚礼”,听说永庆侯夫人捂着胸口在床上躺了三天。
……
“咳咳,咳咳……”
皇宫,御书房。
皇帝不住地咳嗽着,一边咳嗽一边不停笔地批阅奏折。
“皇上,时辰不早了,奴才扶您歇息吧?”
宋公公在一旁看着,着实心疼自家主子。再这般咳嗽下去,万一伤了龙体根本可如何是好?
“无妨。”皇帝又咳嗽了一声:“将之前廖大师的丹药再给朕拿一颗来。”
“皇上,廖大师说过,这药一旬只能用十颗,您这一旬可早就超了……”
“少废话。”
皇帝手下的朱批一顿,龙目冷冷地瞪向宋公公:“朕还没死呢,就使唤不动你了?”
“不敢,老奴不敢!”宋公公哪敢再说半个“不”字,忙不迭去拿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