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漠北城主牧九明越想越来气。
恰逢此时,下人启禀五皇子来访。
“怎么又来了。”
漠北城主牧九明神色一凛,眉目骤然严肃,等着五皇子凤玚进来。
“见过牧叔。”五皇子凤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英俊清朗的容貌越发帅气。
“五皇子殿下折煞下官了。”漠北城主牧九明不敢托大恭敬回礼,笑着请五皇子凤玚落座。
“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有何要事?”牧九明揣着明白装糊涂,仿佛此前答应五皇子的话根本不存在。
五皇子凤玚心里有数,面上却不显,也微笑着装糊涂:“上次匆匆前来不曾给牧叔带些见面礼,着实失礼了。这几日在漠北看遍风雪美景,随后寄来的京城特产也到了,特意拿来孝敬牧叔的。”
漠北城主牧九明诚惶诚恐地道:“这,这可如何使得,五皇子殿下未免太客气了……”
嘴上说着客气,收礼物却没手软。
下人奉上两箱珠宝。开箱之后,那金灿灿的颜色能晃瞎人的眼睛。
漠北城主牧九明一看,好一个“京城”特产。
这分明是赤果果的行贿,好让他撒手玄铁矿!
“五皇子殿下这是何意?”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眉目带着几分威慑,饶是对面是龙子龙孙,牧九明也毫无畏惧之意。
这手段已经彻底磨灭了漠北城主的耐心。
他这辈子最恨用金银收买人心的人!
五皇子凤玚早就见惯人心,以为漠北城主乃是欲擒故纵。
有些人面上正气凌然,背后蝇营狗苟的事情也没少做。
人心本贪。
“牧叔,您操心了半辈子漠北城,也该荣养了。玄铁矿被皇家掌控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负隅顽抗让你的臣民都吃力不讨好,何必呢?”
言下之意,五皇子不仅要玄铁矿,还想要整个漠北城主府。
漠北城主牧九明冷哼一声,“五皇子殿下好大的野心!”
贪心不足蛇吞象。
若只是图谋玄铁矿还情有可原。毕竟放眼整个凤朝国,也只有漠北的玄铁矿举世闻名,往来商户无一不垂涎。
那些想要拿下玄铁矿的人,皆是忌惮漠北民风彪悍才不敢出手抢夺。
可如今倒好,五皇子凤玚“雄韬伟略”竟想连整个漠北都攥在手中。
呵呵,真是狼子野心!
“五皇子殿下,恐怕是想让我的玄铁矿成为你夺嫡的敲门砖吧?说什么为漠北百姓着想的屁话!”
为了推翻太子的储君之位,都不惜千里迢迢将如意算盘打到漠北的头上来了!
漠北城主牧九明一语戳破了五皇子凤玚的表里不一。
漠北和玄铁矿什么时候竟沦为皇城夺储的筹码了!
“大势所趋啊城主,漠北也不能幸免。”五皇子凤玚沉着脸冷声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锦衣卫祁大人,还有那个什么穆王府便是你们朝廷派来的先头兵了!”
“锦衣卫?”五皇子凤玚直眉一蹙,心底油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只听说三堂妹要来,怎么锦衣卫也到了。还是那最难对付的杀神祁曜。
“怪不得城主大人故作大义凌然、推三阻四,是已经同穆王府达成一致了?”
五皇子凤玚刻意忽略了祁曜的名字。
那走狗只听父皇一人命令,不应该出现在漠北。
难道是太子派来跟自己抢头功的?
“难道不是你们皇族中人狼狈为奸、企图夺储?”漠北城主牧九明对这种天降黑锅是决然不会认下的。
五皇子凤玚一哑。
是了,穆王府就是皇家人。
就算皇家内部再不对付,在外人眼中也是一体的。
两个人对彼此皆有猜忌,最后不欢而散。
那两箱子珠宝黄金如数抬出了城主府。
五皇子凤玚万万没想到,半道上杀出个凤轻彤来。
她来得比自己还要早。
一想到那混不吝的混世魔王,他的太阳穴都开始突突的跳,周围的空气悄然弥漫着一股马粪味。
“默岭。”
“属下在。”
“掘地三尺,给我把凤轻彤揪出来!”决不能让那个死丫头坏了他的大事!
“遵命。”
凤轻彤等人住在距离城主府附近的客栈,她的行装明显,很容易就被默岭打听到了。
五皇子凤玚知悉后,即刻前往客栈寻人。
“姑娘,有一位‘五公子’求见!”小二被五皇子凤玚厚赏一番,自告奋勇前去叫门。
“姑娘,姑娘你在吗?”小二叫了几声都没人应,尴尬地抓了抓头:“公子,怕是人出去了。”
五皇子凤玚的脸上仍旧挂着爽朗的微笑,“出去了你竟不知道吗?”
“这……小人确实没看着。”小二还没见过这般平易近人的富贵公子,差事没办好却拿足了赏银,有些讪讪地不好意思。
五皇子凤玚抬眼瞧默岭,默岭一脚将房门踹开。
“哎,哎我们的门!”
“赔给你。”清越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耐烦。
五皇子凤玚的耐心越来越少。
默岭没理会小二的大呼小叫,进屋转了一圈出来沉声启禀:“确实不在,当是今晨离开的,炉子还有余温。”
三堂妹避而不见,是故意为之,还是令有谋算?
“走。”英俊的男子面沉如水,回驿站思考对策。
说来有趣,五皇子凤玚这一次是真冤枉凤轻彤了。
她没有故意避而不见,而是缠着祁曜去寻玄铁矿了,压根不知道五皇子凤玚会找来。
她不在客栈,天青老人和白苏自然不会留守,出去寻欢作乐、吃吃喝喝是免不了的。
五皇子凤玚凑巧扑了个空。
寻找玄铁矿山脉附近天寒地冻。凤轻彤不想浪费内力,穿着厚重的衣裳将自己裹成了个“熊”,随着祁曜在冰雪之中前行。
祁曜望着身后团子似得少女倔强地冻红了鼻尖,脚下却一步不慢地紧随着,突然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
他稍稍提速,大步流星走得更快。凤轻彤不服气地提速紧随。
她到底功力不如祁曜,行了半盏茶的功夫,秀气的额头便沁出豆大的汗珠。
前头一身飞鱼服的男子只顾闷头赶路,行至一处岔口便顿了顿。
祁曜转身正欲开口,就见凤轻彤将大麾给脱了。
“你做什么?”祁曜皱眉,望着一身白裳的少女同这冰寒雪地融为一体,心头莫名不爽。
“你看不见我热?”凤轻彤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把大麾往怀里一抱,小小的脸堆在毛茸茸的大麾上,连眉目间的锐利都带着几分玉雪可爱。
“不走了?”凤轻彤举目四望,方圆数里都是白皑皑一片,哪有她想找的玄铁矿?
祁曜薄唇微抿,形成一道冷漠的弧度。
他缓缓走向凤轻彤,少女警惕地后退一步,“干什么?”
祁曜并不回答,默默地把大麾拿到自己怀里顺势夹在腋下,迎着风雪施展轻功继续前行。
“……”要帮人拿衣服倒是直说啊。
凤轻彤讪讪地抹掉睫毛上淡淡的冰霜,也运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