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人吃完就要去忙了吗?”
凤轻彤望着祁曜手里最后一口肉包子,秀眉微蹙。
他吃得也太快了。
“……还有吗?”祁曜腆着脸淡淡地道:“两个不够。”
这次他吃慢点,两个人还能在房檐上多坐一会儿。
“祁大人还要啊?”玲珑在屋檐下诧异地问道:“都吃了八个了。”
肚子里蹲了条狗吗,那么能吃。
祁曜:“……”
凤轻彤:“……”
且说,七皇子凤珹接到圣旨后并未耽搁,着人迅速调查到了给老五提供丹药的道士所在,率一队人马低调地围住了那道士的住处。
屋内,形容颇有几分狼狈的老道浑身是伤地趴在床上,眯着眼望着被簇拥的七皇子殿下走到近前。
“这位是……”老道张张嘴,略有些忐忑地撑起身子。
“这位是七皇子殿下。”一旁的护卫沉声道:“殿下有话要问,你据实以告便能活命。”
那老道用力吞下一口血沫,低声说道:“是,是……”
半晌后,七皇子凤珹手持账册从老道的院子出来,启程回府。
坐在书房,七皇子凤珹仔细地翻看账册,发现所有往来、款项,都是老五的手笔。
一个字都没提到太子。
他略一沉吟,有些怀疑这般铁证之下,老五真的有机会翻盘么?
若五皇子死了,那太子的位置就固若金汤了。
这一刻,七皇子凤珹脑海里响起妻子昨夜问的话:“殿下,真的相信安平郡主吗?”
自然是不信的。
穆王府日暮西山,就算手握玄铁矿、又跟漠北有交情,对京城局势也没多大影响力。
现在老五箭在弦上,稍有错漏可能就会使得事情反转。
七皇子凤珹只觉不妥,攥紧了手中的账簿又去了一趟那老道的府邸。
“殿下,人已经咽气了。”
轿子内,七皇子凤珹阴沉着脸,紧盯着启禀的护卫说道:“本殿下不是说了让你们看好他吗?”
“属下等确实寸步不离,不想……”
“说!”
“不想那老道身受重伤,殿下没走多久的功夫便咽了气。”
七皇子凤珹气得深吸一口气,心道如今可好,愣是坐实了老五杀人灭口的罪名了。
“既然如此……起轿入宫。”
一切便都交给父皇判断吧。
老七前后奔波之事早就传到了皇帝耳中,见老七去而复返,他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殿内只留了宋公公一人。
“可查到了?”
“启禀父皇,儿臣无能……主使之人,乃是五皇兄。”
七皇子凤珹说出一个并不令人吃惊的答案。他将今日行事种种事无巨细、一一启禀。
皇帝一边听着,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玉狮子头,神态喜怒难辨。
“儿臣本想抓了那老道入宫对峙,岂料再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七皇子凤珹一脸愧疚地跪在地上,似乎内心十分挣扎。
皇帝龙目迸射出阵阵精光,脑海里显出四个字:杀人灭口。
老五好手段!
“账册让朕瞧瞧。”皇帝神色淡淡地道。
老七在几个皇子中行事最为缜密,否则也不会反复印证,可见这些证据确有几分来头。
宋公公忙不迭上前,从七殿下手中接过账册,呈送到皇帝手里。
皇帝展开账册一看,都是什么“几时几日、取丹药几何”的字样。
就这种东西,还想咬死了老五弑君?
“儿臣深知此事疑点颇多……事关天家骨肉,还请父皇明察。”七皇子凤珹口吻越发恭敬。
“明察?”
皇帝轻叹一声,将账册合上,淡淡地道:“去,召老五和太子入宫。”
“是。”
“你退下吧。”皇帝这话是朝着七皇子凤珹说的。
“儿臣告退。”
七皇子凤珹心下暗道:这一步棋走对了。
……
太子府。
太子被圈禁在家好些日子,连侍疾都没能入宫,心中一直忐忑惊疑,猜不准父皇的心思。
再加上老五也一直没放出来,他只能乖乖在府中待着,免得多做多错。
蓦然听到被宣召入宫的消息,太子神色一喜,“当真?父皇愿意见本宫了?”
“是,殿下还是尽快准备一下吧!”宣旨的小太监神色淡然,令人瞧不出什么一样,太子微微一笑,看向身旁的出尘男儿:
“雪衣,你听到了么?父皇要召本宫觐见了。”太子多日不见父皇,心中想念得紧,此刻也顾不得害怕,忙不迭转到后面,让司雪衣帮他更衣。
白裳公子眉眼含笑,低声说道:“恭喜殿下。”
待太子收拾齐整、英俊无双地从府邸出发,太子妃洛梦娴端庄地站在门口相送。太子眼角眉梢含笑,夫妻二人做足了场面。
等太子从府邸出来,一位白衣如雪的出尘公子缓缓从正门走出,叫住了太子殿下,奉上殿下经常把玩的折扇。
太子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什么,惹得那白衣公子瞬间红了脸,愠怒地回了府,换来太子殿下朗笑出声。
太子府邸不远的角落,探出一胖一瘦两颗脑袋,正是前来查探消息的玲珑和宝萝。
“那便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了吧?”玲珑小声嘀咕道:“出尘如雪的,怪好看的。”
“啧啧。”
宝萝之前还不相信太子是断袖,没想到亲眼见到太子和那位公子之间暧昧的情愫流淌,跟太子妃反而例行公事一般。
也由不得人不信了。
太子本就容貌出众,在众多皇子之中,除了大皇子凤珏精致阴柔能一较高低,其他皇子还真比不上太子的好皮相。
好好一个男儿,却喜好男风,白白可惜了太子妃一腔深情。
太子启程入宫,五皇子凤玚也被锦衣卫从地牢提出来。
曾经英俊潇洒的五殿下如今衣衫污脏、蓬头垢面,再度沐浴在阳光下,险些被光刺着眼。
五皇子凤玚忙不迭抬手去挡,只听冷峻的祁大人出声催促:“五殿下还是快着些,皇上等着呢。”
五皇子凤玚微眯着眼打量祁曜,淡淡地道:“辛苦祁大人。可否容本殿下梳洗一番,免得殿前失仪。”
祁曜双手抱臂,冷哼一声:“殿下还是保持这副惨相比较好。”
到了皇上面前才更有说服力。
圣上不让锦衣卫对五皇子用刑,祁曜确实没用。
他只是几天没给五皇子水喝而已。
身手出众、藏匿颇深的五皇子殿下,必是渴不死的。
五皇子凤玚意味不明地望着祁曜,突然裂嘴一笑,龟裂的嘴唇上血口遍布:“祁大人所言甚是。”
他不惨,怎么能突出太子的可恶呢?
祁曜一言不发,抬手催促老五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