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乔林将所知一一告知凤轻彤。
“走着走着便突然晕了?”凤轻彤跟听天方夜谭似得,清冷的丹凤眼蹦出阵阵寒光。
怎么可能。
没有遇袭、不曾行刺,此前也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咋可能说晕便晕了!
乔林轻咳一声,眉眼之间亦是无奈之色:“属下不知。”
他们家大人的功夫高到变态,寻常的毒都奈何不了他。
谁知还有“走晕”这种稀奇古怪的操作呢。
“十有八九是萧止轻那厮。”思及此,凤轻彤眉眼闪过几分厉色。
“走快些。”
“是。”见郡主如此担心大人,乔林心头涌上一股暖意。
双方奔赴的爱情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甜。
咳咳,乔林收敛嘴角的笑意。罪过罪过,大人还生死未卜呢!
……
萧国使臣行宫。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几个看守着锦衣卫都指挥使祁大人的高手,周遭皆是萧国的人。
一身华服的萧帝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瓷瓶,低声说道:“还是母后有先见之明。”
逼凤轻彤主动出手,确实需要祁大人。
一想到佳人今日对自己的冷淡态度,萧帝就忍不住轻叹一声。
“皇上,那安平郡主真的会为了祁大人这个杀神,随我等前往南昭国么?”
萧止轻的身侧,跟着一个五官平平无奇的护卫,名叫元水。
“朕不知道。”
但是他愿意赌。
赌祁曜和凤轻彤确已互相倾心。
赌凤轻彤愿意为祁曜冒险。
主仆二人正说话间,便感到一阵劲风逼近,萧帝快速地收回瓷瓶。不大的瓷瓶顺着萧帝的手腕溜进了袖兜内,再不见端倪。
“祁曜为何会突然晕倒。”着华服的女子已然换上了一身素裳劲装,英气逼人的眉眼染上几分寒色,反而在夜色里越发艳丽动人。
凤轻彤也不废话,一开口便询问祁曜的身子究竟是何状况。
萧帝无奈地摊手:“郡主真无情,不问问朕的小心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只顾着关心……”
没工夫听萧帝矫情地哔哔,凤轻彤直接把人扒拉开,往殿内走去。
屋中,冷峻英俊的祁大人安详地闭着眼睛,不说还真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凤轻彤快步上前,仔细检查一番,发现祁曜没有任何外伤,就是正常人一般无知无觉地昏迷着。
她伸手试探祁曜的脉搏,正常。
秀眉微蹙,不怪乔林说“突然晕倒”。
还真是啥都瞧不出来。
一双审视的凤眸不断地打量着萧帝,看得萧帝浑身不自在。
他轻咳一声,妖娆的眼里满是羞涩:“郡主怎得这般看朕……”心上人的眼神着实抵挡不住。
“你够了。”凤轻彤没好气地轻哼一声:“给你个机会说实话,是不是你……”
“来了来了!”不等凤轻彤问完,天青老人和白苏便到了。
“神经病啊!大晚上的。”挑着几分不满的娘娘腔划破夜空,刺耳得令人熟悉。
萧帝不怒反笑,扬手欢迎道:“师哥驾到,蓬荜生辉啊。”
“是你家宫殿么就‘蓬荜生辉’。”白苏怼起萧帝来嘴下毫不留情。
天青老人在一旁贼笑,心道萧帝着实欠怼。不知白苏有很严重的起床气么?他可是为了祁后生强行把人从床上揪下来的。
白苏心中惦记着祁曜,快步走到凤轻彤身边说道:“我看看。”
小丫头眉间的焦虑担心都压不住了。
“嗯。”凤轻彤错开一步,好让白苏靠得更近些。
白苏只瞧了一眼,神色便有些古怪。
他抬起手为祁曜把脉,眉目间的意外更甚。
凤轻彤清楚地看到,白苏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殿外悠哉的萧帝一眼。
此事果然同萧帝有关。
“祁大人被人下盅了。”白苏笃定地道。
凤轻彤眉目一沉,“什么盅?”
“此盅不大常见,我们称其为‘子母盅’。由母盅喂养子盅之后给人分开下盅,中了子盅的人就会听从手持母盅之人号令为得便是牵制敌人行事。当然,还有旁的用途。”
白苏伸手举例,什么为了拴住爱人心的情盅、牵制敌人的毒盅、担心儿子晚归的心系盅云云。
“那祁曜中的是什么盅?”凤轻彤不大关心子母盅到底有多厉害、种类有多少,她只关心祁曜能不能醒过来、会不会受伤。
“不知道。”白苏叹息一声,这才是他最无奈的地方。
“只有下盅的人,才知道这盅毒究竟有什么作用。”说完,白苏再度抬眼瞟向萧帝。
凤轻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清冷的眸子一紧,凤轻彤大步流星走到萧帝面前,冷声说道:“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解盅。”
“郡主何出此言?朕可不会解盅。”萧帝哑然失笑,“神医是师兄,朕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将死之人就别出来害人了。”凤轻彤素手一紧,清冷的墨眸爆出浓郁的杀意,萧帝身边的护卫元水立刻挡在主子面前。
“别忙动手,别忙动手!”天青老人捻着胡子:“白苏又没说解不了。”
别的不说,以天青老人对凤轻彤的了解,为了祁大人杀萧帝什么的,可不是一句玩笑。
“我确实解不了。”
白苏无视了天青老人使来的眼色,据实以告:“并非我医术不佳,而是不论解什么盅,想在不知药理的情况下不伤及中盅之人的性命,需要南昭的一味药引。”
且只有南昭有。
“还说不是你?”凤轻彤双手抱臂,眼神越发冷凝凌厉:“你想要南昭令吧?”
给祁曜下盅来要挟凤轻彤,放弃手中的三块令牌,好去探寻上古宝藏,得到还魂草。
“你知道南昭令?”萧帝一讶,随即恍然,笑着道:“天青前辈的弟子,消息就是灵通。”
被变相拍马屁的天青老人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承认是他下得盅了?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凤轻彤冷冷地道。
不论萧帝有什么盘算,凤轻彤都决议不让萧帝得逞。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直说。”
萧帝咧嘴一笑,知晓今日的事儿成了一半。
“朕能救祁大人,郡主可愿合作?”
“我怎么知道你所言真假?”凤轻彤不见兔子不撒鹰。
萧帝早意料到了,微微一笑安抚道:
“朕可以先让祁大人醒过来。待确认他性命无虞,再与郡主共商大事,如何?”
“行。”凤轻彤立刻改口。
能让祁曜清醒过来也算。
“大、大可不必。”
殿内传来男子微弱的说话声,凤轻彤心神一凛,即刻冲进殿内。
乔林关心自家大人紧随其后。
天青老人和白苏自不会耽搁。
惊诧的萧帝眉目一沉:“怎么可能……”
中了子母盅的人,竟能凭实力自己醒来?
这得有多高深的武功和坚韧的心境才能办到?
片刻的功夫,所有人都涌入殿内。
冷峻苍白的祁曜果然醒了。
“祁曜!”凤轻彤扑到床畔,凤眸不住地打量着他:“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