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屏住呼吸,眸色闪过一道寒光,他刚一张嘴便喷出一口血来。
凤轻彤心神一颤,清眸闪过一道寒光,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门边傻站着的萧帝,抬手用帕子给祁曜擦拭血渍。
“别说话了。”素手轻轻地擦拭着祁曜的嘴角,眸子里浮现出丝丝缕缕的心疼。
“别再用内力抵抗了!”
萧帝看到祁曜竟然真的醒来,他又气又恼:“妄自抵抗只会磨损你的内力。”
下盅的人是萧帝,现在来充好人的人也是他。
锐利的凤眸涌上几分冷意。祁曜温暖的手掌握住她的手,如墨的眸子再度闭上。
祁曜又一次晕了过去。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凤轻彤缓缓站起身,一手为祁曜掖被角,一手已经准备好了暗器,沉声说道:“将母盅交出来。”
“朕没有母盅。”萧帝一脸诚恳地道:“这个子盅也是朕无意之间所得,是个半成品。”
半成品的风险比子母盅更可怕。
素裳少女眼底的杀意更甚,“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个交代,就别想全须全尾地离开凤朝。”
“朕……”萧帝还没来得及开口,白苏忙不迭挡在凤轻彤和萧帝的中间:“凤轻彤你别急,就算是半成品子母盅我也能解。”
只不过是跑一趟南昭的功夫罢了。
明眸闪过一道暗芒,她看了一眼白苏,淡淡地道:“你先让开。”
现在是她跟萧帝萧止轻算账的时间。
“这子母盅朕虽不能解,但是知道该如何解。而且盅虫对身子无害,只是会让人长时间陷入昏睡,别无其他。”
萧帝没想到祁曜有能耐破除盅虫的限制,惊诧之下,只好和盘托出。
“朕本没打算伤害祁大人性命,只是想以此为借口,让郡主随同前往南昭、智取南昭令,打开上古宝藏罢了。”
萧帝伸出三根手指发誓:“朕绝无伤人性命之心,朕可以发誓。”
发誓有用的话,雷公电母都不用待命了。
凤轻彤冷哼一声:“你想合作大可直言。”借祁曜的性命相要挟,就不行。
“是朕不对。朕错估了郡主的大气。”
萧帝认错态度极佳,“朕自作聪明,结果弄巧成拙。总归,只要祁大人不再动用内力,等到盅虫解了他便会苏醒过来。”
说完,萧帝看向白苏:“不信,你可以把把脉。”
白苏抿了抿唇,又一次为祁曜把脉。
“除了强行冲脉以外,确实并无大碍。”白苏仔细地查探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萧帝所言不虚。
他是自己的师弟不假,但萧帝于医术一途实在没甚天赋,二人的关系也不甚亲厚。
白苏不会因为萧帝就欺瞒凤轻彤。
凤轻彤秀眉微松,望着萧帝的目光仍不存善意。
别说凤轻彤,天青老人和白苏都松了口气。
好在萧帝上有分寸,说得都是真话。
他确实没有害人之心。
凤轻彤一言不发地将祁曜托在乔林的背上,准备带人离开。
“我们送你们回锦衣卫所,这几日好好守着他。”凤轻彤嘱咐乔林:“外客一概不见,就说去办急差了。”
锦衣卫临时办急差的事不少,如何掩人耳目,乔林擅长。
“是。”
凤轻彤一行要带着祁曜走,萧帝自不会拦。
待人走到门口,萧帝仍旧不死心地追问道:“郡主可愿前往南昭?”
“滚。”
萧帝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得,又被拒绝一次。
凤轻彤安顿祁曜在卫所歇下,又跟白苏确认是否必须前往南昭,这才回了府。
重新坐到书桌前,凤轻彤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
她万没想到,萧帝竟敢如此算计自己!
白苏说了,那味药材不难找。难在没法带出南昭。
必须入盅的药引是一种花,一旦离开根茎就会很快枯萎,所以制药制蛊都得现做。
脑海里浮现出祁曜强行突破盅蛊之毒吐血的模样,凤轻彤心中一沉。
必须得救祁曜。
白皙的指尖摩擦着腰间的三块令牌,凤轻彤写下两个字条:救祁曜、上古宝藏。
次日一早,萧帝便在凤朝国大朝会之上提出了求娶凤轻彤的要求。
一时间,朝堂百官炸了锅。
娶谁不好,迎娶安平郡主?
这“安平”两个字安在凤轻彤的身上,那简直都是侮辱了“安平”!
既不安生、也不平静,搞起事情来能将整个凤朝国搅风搅雨。
小皇帝凤珺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已经方方的他完全没法装小大人了,“萧帝所言当真?你想迎娶的是朕的三堂姐、穆王府凤三郡主凤轻彤?”
“正是。”萧帝萧止轻微微一笑,坐在下首拱拱手:“凤三郡主是个妙人儿,朕心悦之。”
你眼瞎之。
凤朝国文武百官难得齐心地想着一件事,便是吐槽萧帝的品味。
这边厢,早就想要跟萧帝重修旧好的五王爷凤玚朗笑一声:“郎情妾意,皇上不好做这个恶人,倒不如为两位保媒?”
“五皇兄哪只眼睛看到萧帝同安平郡主郎情妾意的了?”七王爷凤珹眼观鼻鼻观心,说出的话却很扎心:
“倒是五皇兄,积极促成两朝联姻,莫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本殿下需要什么目的?两朝是百年安好的友邦,亲上加亲也无妨。”五王爷凤玚被当众戳穿了心思,脸色有些不好。
小皇帝凤珺看着两个皇兄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竟是没一个退让的,难为得紧。
满朝文武百官早就已经习惯了两个殿下的做派,可是萧帝还在啊!
有点丢人。
过了好半晌,坐在上首的柳太后忍不住叹息一声:“两位皇子莫要争执了。你二人皆是凤朝国的肱股之臣,这般争执,让萧陛下看了笑话去。”
五王爷和七王爷这才注意到,还有外臣在大殿上。
引起硝烟的萧帝正眼观鼻鼻观心地装死,仿佛方才挑起话头的人并不是他似得。
“臣孟浪了。”
“臣失礼。”
两个监国王爷自知跌份儿,红着脸请罪。
“既然两位皇兄一个支持,一个不支持,莫不如问问三堂姐自个儿的意思?”小皇帝凤珺看向柳太后,“儿臣不懂得女儿家的心思,母后以为呢?”
“皇上所言不虚。不如让五王爷出面问问安平郡主的意思。强扭的瓜不甜,总得你情我愿不是?”
老五不是喜欢蹦跶么?柳太后就给他这个机会,去安平郡主那蹦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