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一次祁曜把人揍得鼻青脸肿之后,萧帝就在这几人面前撒开了,痛痛快快当自己,放飞自我了。
啧啧。
大部队行走了一天,两朝的大队伍后面各少了一辆马车。
礼部尚书罗正大人听到消息表现得十分稳健,换上一身正经的朝服,将官帽戴正,神色从容地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正常前进。”
好歹是泱泱大国、身份架子不能丢。
礼部尚书罗大人上了马车,还能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
“好像少了两辆马车?”
“不可能吧?我看大人态度正常着呢,走得好好的。”
以罗大人严谨规正的性子,若是少了马车和重要人员,必不会走了。
“额,也是。”
大家四散离去,回岗准备开拔出发。
马车上的罗大人悄然松了口气。
“本官哪是来出使的?分明是打掩护的……”
从江南出凤朝国、经萧国,再去南昭。尽可能地延长路线,好等着安平郡主尽快办完事归来。
此刻,凤朝国的羊肠小路上停着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九叔驾着的普通马车,另外一辆则是萧帝的“御用”。
萧帝略显郁闷地望着平平无奇小马车,讪讪地道:“都不像朕的马车了。”
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软垫高枕,叹息。
“享福就回宫,去什么南昭?”凤轻彤没好气地翻了矫情的萧帝一眼。
内心是住了个小公主么!
丛林的角落里,喂着高头大马的祁曜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实力证明了他根本不想搭理萧帝的状态。
凤轻彤也不理萧帝了,手里头攥着一根狗尾巴草随意地甩着,溜达到祁曜那边。
她坏心眼儿地将狗尾巴草在马屁股上轻轻来回扫,逗弄大马。
大马知道这是女主人,也不敢尥蹶子。只能在她挠痒了屁股的时候,象征性地挥动着马尾,偶尔还调皮地用马尾卷住凤轻彤的手臂抗议,不让她玩儿了。
祁曜的马跟祁曜一个德行,平时里不知道有多威风,谁人都不敢招惹,到了凤轻彤这里,“怂”就一个字。
凤轻彤被逗得直乐,看得祁曜心花怒放,薄唇微扬、忍俊不禁。
高头大马没想到主子根本不护着它,屁股太痒了,它委委屈屈地打了个蔫蔫的响鼻。
白皙的手轻轻拍了拍大马的脑袋,凤轻彤跟安抚受委屈的孩子似得:“好吧,不挠你了。”
大马乖巧地顶了顶凤轻彤的手,给祁曜留了个无情的马屁股。
今儿要罢工。
“啧啧,郡主和祁大人怎么能走哪儿都撒狗粮,让年纪轻轻还无心上人的朕如何自处?”
走了马又来了人,妖孽狐狸般的萧帝从马车上下来,一脸委委屈屈地看着两个人,仿佛遭受了背叛。
凤轻彤明眸闪过一抹无语,这厮装可怜是为哪般?
“没外人了,能不能不要装什么一往情深。”
“朕哪是装的,分明是真的一往情深。”萧帝嘴欠欠儿地反驳。祁曜手中绣春刀跟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戳进了萧止轻身后的树桩子上连根没入。
得亏萧帝方才没有乱动,否则现在被射了个对穿的就是他了。
“啧啧,真无情,一言不合就动手。”
萧帝眨巴眨巴眼,无辜地摊了摊手。
“还不是你嘴欠。”
前头不远处,尖利的娘娘腔响起,小六驾着一辆马车出现在树林子附近。
“吁……”小六呵停,马车内一个英俊冷冽的男子探出英俊的脸,刻薄模样带着几分嫌弃:“一天天的,尽是你们的事儿!”
要不是答应了师父一定要救萧帝,白苏才懒得跑这一趟!
萧帝朗笑一声,从自己的马车里跳下来,谄媚地上前扶住白苏的胳膊:“这话说的,治好了朕,师兄不是再也不用操心师父的遗愿了嘛。”
大家都解脱,正好不是?
白苏走下来,车上的春娟、天青老人鱼贯而出,众人又是一阵热络地招呼。玲珑更是将袖兜里的吃食悉数分给大家。
汇合的一行人好不热闹,唯独萧帝的人马冷冷清清地被隔离在外。元水看着玲珑姑娘手中的零嘴儿吞了吞口水。
事实证明,跟一个什么样的主子,决定着未来有没有口福。
萧帝和元水主仆二人皆长叹一声。
两辆马车,一匹黑色的骏马,一行人踏上了独自前往南昭国的旅程。
凤轻彤在马车里太憋屈了,一双凤眸就开始打祁曜骏马的主意。
男子如墨的眸子瞧过来,正好对上一双渴望的星星眼。
“祁大人,你骑马累不累?”
骏马比祁曜还识趣儿,立刻颠颠儿地来到马车旁。凤轻彤伸出白皙的小手递给祁曜。
祁曜一怔,本能地伸手攥住小女人,一把将人从窗上拉出来跃上马背。
她轻功颇佳,借力飞身落在黑色的骏马之后,凤轻彤略显快意地抢过祁曜的缰绳,代他喊了一声“驾”!
黑骏马特别给自家主子长脸,为了显示自己有多俊美善骑,打了个响鼻就快如闪电地狂奔起来。
凤轻彤很久没有这般肆意地骑马,忍不住笑出了声。
祁曜坐在她身后,方才那一下子猛驰,祁曜本能地拥住了凤轻彤柔软的腰肢,鼻翼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馨香。
堂堂锦衣卫其他人露出略显迷醉的表情,萧国的马车从边上经过,他那梦幻痴汉的表情跟萧帝探究的狐狸眼对了个正着。
萧止轻还从没见过祁曜这般痴汉的模样,也忍不住怔愣在原地。
“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管得着吗?”
两个人一言不发,却已经在空中对视了眼神对话了似得,黑骏马就一溜烟儿不见了。
凤轻彤骑了个畅快,看得玲珑和宝萝一脸羡慕,玲珑不住地拍手叫好,还夸赞那马比祁大人还苟,惹得一旁天青老人哈哈大笑。
生闷气的白苏终于坐不住了,他忙不迭伸出头来:“你们在笑啥?”
“笑单身狗生存艰难呗。”天青老人意有所指地道。
白苏闻言气得直接合上了帘子,不想跟那死老头说话了。
不就是金蝉还在西域他见不着人么?狗生寂寞怎么了,还不兴人独立一回!
坐在马车上的萧帝也很失落。
“明明是朕想娶来当贵妃的,现在可好……”只有他吃狗粮的份儿了。
关键是,凤轻彤又笑了。
那姑娘平日里冷淡锐利得像个刺猬,一跟祁曜在一起,都接连笑了多少回了。
唉。
萧帝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好无往不利的倾城容颜,怎么到了凤轻彤那不好使了?”
难道他变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