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拖延三日。大婚当天,还望郡主务必归来。”南昭圣女眸中闪过灼灼精光。
南昭圣女没说怎么拖延,但凤轻彤猜出了几分。
想必……南昭圣女心中也是爱重国师的吧?
可惜,权势总会令人改变。
“南昭令我先拿走了。”凤轻彤微微颔首:“国师的事,我会寻机会给你送信儿。”
合谋合谋,不合怎么能谋定后动呢?
锐利的凤眸握紧了手中的锦盒,冲着圣女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身轻如燕的女子很快消失在国都皇宫之中。
凤轻彤回到客栈之后,就找人把萧帝给逮来了。
那厮脸上不知用了什么上好的药膏,蛇毒造成的淤青红肿竟然都褪了,要不是脸上和嘴上几个蛇毒牙留下的窟窿眼儿,还真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郡主突然叫朕前来,可是南昭令的事有着落了?”
狐狸眼精光灼灼,似乎笃定凤轻彤已经成功了。
“三日后圣女会刺杀国师,我们要做好准备,灭国师、助圣女夺权。”
凤轻彤没搭理萧帝这一茬儿,沉声说道:“咱们恐怕得分两路行事。”
此言一出,大家皆知萧帝猜测不假:凤轻彤拿到南昭令了。
“厉害了朕的郡主!”萧帝一激动就欲凑上前说话,被一柄冷冽嗜血的绣春刀挡住了去路。
祁曜如墨的寒眸盯着萧帝,薄唇勾出一个瘆人的冷笑:“萧帝,自重。”
本座的女人,你还想扒上来说话?
萧帝讪讪地摸了摸嘴角的血窟窿,轻咳一声:“别藏私啊郡主,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圣女的?”
“圣女看到了国师在炼制盅王之王,知晓此事非同小可,不需我说服。”凤轻彤淡淡地道。
脑回路正常的南昭人,恐怕都不愿意盅王之王面世,何况是爱民如子的南昭圣女。
谁想破坏这一片净土,谁就是圣女的敌人。
“你要留下帮圣女么?”祁曜领会了凤轻彤的意思,沉声问道。
“嗯。我要救她。”
南昭圣女没说要怎么做,同是女子,凤轻彤也能猜出些许端倪。
只怕圣女这两日便会委身于国师,在必要时候伺机而动。待得到国师全部的信任后,再在大婚当日给国师致命一击。
萧帝闻言,饶有兴味地瞟着凤轻彤:“你还这么爱管闲事儿呢?”
“我家小姐是心怀大义,啥叫‘管闲事儿’。”玲珑捧着小小的点心碟子,不满地反驳道。
萧帝还欲开口回怼,祁曜袖子一扬,玲珑手中的点心就尽数射进了萧帝的嘴里,把他的嘴巴堵得死死的。
“废话真多。”祁曜双手抱臂,冷峭地打量着吞也吞不得、吐也吐不出的萧帝。
“噗。”凤轻彤轻笑一声,流连的眸光赞赏地望着祁曜,偷偷地比了个大拇指。
塞得好。
天青老人和白苏翻了个白眼,心道萧帝嘴怎么那么欠儿呢,吃打不吃记的玩意儿。
“我和师父留在这里协助圣女,白苏你跟着萧帝去寻宝藏。”漂亮的丹凤眼看向祁曜,朱唇轻启:“你想跟着哪一方?”
祁曜顿了顿,淡淡地道:“萧帝。”
“嘿,祁大人你不保护自己的心上人,跟着我们作甚?难道还怕我们把那点子宝藏给昧下了?”
萧帝在元水的协助下,一边灌水一边囫囵地吞下点心,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了,就想把祁曜和凤轻彤揽到一块去。
“难讲。”祁曜并不信任萧帝。这厮一路上就没消停过,折腾了多少事?
凤轻彤也想让祁曜看着萧止轻。
白苏不会武功,跟着萧帝乃是因为还魂草。
万一发现了那株救命稻草,有神医在总归是保险的。
“宝藏,你不去看了?”祁曜追问了一句。
凤轻彤眨眨眼,宝藏固然好看,圣女的事情也得有人看着不是?
“行了行了,小老儿在这里看着,你们去挖宝藏。”
天青老人干不出拆散小情侣的事儿,自告奋勇道:“国都这点子部署难不倒小老儿。”
凤轻彤和祁曜对视一眼,她莞尔道谢:“辛苦师父。”
“多谢前辈。”祁曜难得开口致谢,听得小老儿差点飘起来。
凤轻彤同行,有亲近佳人的机会了,萧帝自然举双手赞成。
她灵动的眸子浮现出几分狡黠,“那就有劳萧帝通知国师一声,咱们要遮遮掩掩地离开国都了。”
大部队走了,国师必然放松警惕,将全副心思放在准备大婚上。
到时候师父他老人家更好暗中行事。
“遵命。”萧帝学着凤轻彤的模样,狡黠地眨了眨狐狸眼。
祁曜就很气。
啥时候才能宰了萧帝出气呢?
事不宜迟,二方人马分头行动。
祁曜将自己的暗哨接头方式告诉了天青老人,由他部署策反行动。
萧帝入宫去见南昭国师,略显隐晦地表达了要出一趟门,引起了南昭国师的猜忌之后,便含糊不清地寻了个蹩脚的由头离开。
凤轻彤和祁曜则先带着大家出了都城,等待萧帝。
萧帝离宫后甩拖了国师派来跟踪的人马,与凤轻彤和祁曜一行汇合。
南昭国师确认萧帝是真的出京了,便把心思放在了三日后的大婚上。
当夜,圣女便从了南昭国师,柔顺得仿佛换了一个人。
南昭国师狠狠地将心上人疼爱一番,看着圣女沉沉睡去后,便在殿内翻找一番。
没有。
南昭令不在寝殿内。
南昭国师坐到床畔,沉吟地望着熟睡的圣女,低声喃喃道:“你这个小机灵鬼,究竟把东西藏在哪儿了?”
百思不得其解,南昭国师朝心腹侍卫挥挥手,沉声道:“将今日去了院子的那两个侍女杀了。”
“是,国师大人。”
“另外,查查这两日、尤其是今日,圣女都见了什么人。查清楚了,明早再来回话,别绕了本国师和圣女的好梦。”
“是。”侍卫恭敬地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离开内殿。
南昭国师转头端详着圣女美丽的睡颜微微出神,神色逐渐变得锐利。
圣女转变得太突然,国师不得不防。
“不论你揣着什么心思,我都不允许你再离开我。”
大婚势在必行。
南昭国师翻身上床,将娇美的圣女拥在怀中,合上了眼。
窝在南昭国师怀里的圣女呼吸仍旧均匀而绵长,只有那不断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清醒着的事实。
南昭国都郊外。
“这也能叫‘路’?”萧帝叽叽歪歪抱怨的声音不断,在夜色里惊出了一地沉睡的虫子。
“不想走就滚。”祁曜一手拉着凤轻彤的柔荑、一手握着绣春刀,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路上淌。
说来倒霉,凤轻彤看错了地图标识,他们走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