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喜欢跟脑子好使的人玩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而开元长公主凤轻彤就是那个脑子好使的人。
“民女见过开元长公主……”金蝉行礼到一半就被凤轻彤扶住了手臂。
“没外人,赶紧坐吧。”凤轻彤抿唇笑着说道:“这些日子忙着宫务和政事,金铭倒是能天天见,却很久没见着你了。”
金蝉清冷的眉眼颇有些不自然,她低声说道:“臣女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她一直有所求,从第一次会面知晓凤轻彤身份,到后来支持穆王府争夺至高无上的权势,都是因为金蝉的目的远不止经商那么简单。
“我早知道你要找我了。你今日不来,我批完这些奏折也是会去找你的。”凤轻彤头疼地瞟了一眼桌上半人高的奏折。
金蝉见状忍俊不禁:“这些日子辛苦长公主了。”
二人落了座,凤轻彤让宝萝给金蝉看茶,金蝉用了一口就放下了,可见心中是真的焦急。
凤轻彤搁下茶盏,问道:“是不是跟你和金铭有关?”
“是。”金蝉张张嘴,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眼神闪过瞬间的迷茫。
凤轻彤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金蝉,略显好奇地打量了好友几眼:“别着急,慢慢说。”
陷入回忆中的金蝉陷入回忆片刻就醒悟过来,她沉声说道:“我和金铭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我们的父母……是上一任楚门金氏家主。”
果然跟楚门金氏有关系。
凤轻彤略一沉吟,“你们是楚门金氏的嫡系?那现任家主是谁?”
“我叔叔。”金蝉眼底划过一道暗光:“亲叔叔。”
跟她的父亲一母同胞。
他们兄弟二人也曾齐心协力,势要发扬楚门金氏。
可后来……
“我和金铭是被金氏逐出家门的。”
金蝉沉声说道:“我娘被逼死、我爹被迫让出家主之位,没过多久便暴毙了。”
这一切,若说跟自己的亲叔叔没关系,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为了保住自己和弟弟的性命,金蝉隐去了偷偷带着弟弟离开楚门金氏的事。
“后来我跟弟弟辗转来到京城,才知当年我爹娘枉死的事恐怕不简单。”
据说,还牵扯到京城的大官儿。
金蝉四处奔走,开脂粉铺子、开金楼,又帮助凤轻彤前往漠北和西域,都是为了能够渗透各处势力,查探出跟楚门金氏相关的旧事。
“对方位高权重,同楚门金氏有不少生意上的联合,说不准还牵涉了官场阴私,我就想到了六部尚书和内阁大臣身上。”
只有这几位大人才有如此大的权力。
“上一次你去问工部尚书,也是因为这个,对么?”凤轻彤略一沉吟,便将之前金蝉的作为搞明白了。
金蝉颔首,“是。”
如此想来,金蝉的思路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吏部尚书金无为跟你们家有什么关系?”凤轻彤脑海里第一闪念出来的,便是吏部尚书金无为。
“这也是民女想说的。我从未听过金无为此人。”金蝉疑惑地追问道:“单凭相同的姓氏,恐怕没法判断是不是金尚书。”
素白的手指轻轻磕了磕桌面,凤轻彤轻声说道:“金无为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官多年,吏部尚书金无为干净得让人起疑。可若他真的干净,何必将老子娘“发配”到江南去享福?
“锦衣卫已经在加紧调查金无为,若有任何跟楚门金氏有关的线索,我立刻召见你。”
“多谢长公主殿下。”
只盼楚门金氏的事情同夏氏灭门无关,否则,未来金蝉该如何跟夏姝相处?
金蝉也有相同的顾虑,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愁绪。
“世间因果都不可避免,若真有所牵连,也避免不了了。”金蝉轻叹一声。
“那又如何?跟你们没关系。”凤轻彤神色淡淡地道:“都是父辈的恩怨了。”
夏姝那么小就失去了家人流落风尘过活;而金蝉带着体弱的弟弟多年奔走讨生活;二者同病相怜,互相之间根本没有旧怨。
“是我执念太深了。”金蝉眉间一松,弯了弯唇:“还是长公主殿下通透。”
英气艳丽的女子眸间狡黠不已,她轻笑一声道:“那是因为你已经开始在意我们了。”
一向看似无欲无求的金蝉,总算动了凡心,将大家当成了自己人。
金蝉被戳破了心思,没好气地翻了凤轻彤一眼,起身傲娇地行礼走了。
“哎,别忘了去看看白苏,他从萧国回来了。”
金蝉脚步一顿,头都没回,脚下生风似得溜了。
“啧,羞啥?”凤轻彤摆活着宫装上的带子,戏谑地追问一句,金蝉走得更快了。
玲珑和宝萝暗暗摇头,“为情所困的人儿哪!”
“玲珑,乔林要约你用膳。”凤轻彤出其不意,一句话就把火烧到了自家丫鬟身上。
玲珑:“……!!!”
乔林是谁?!
宝萝:“……”
我去!狗粮!!
……
且说凤轻彤和祁曜二人前脚离开茶楼,后脚洛恒确认二人就是往皇宫的方向去了,这才抄小道去寻被扎穿了手的好友秦治。
“啊!你想疼死老子吗?”秦治的哀嚎声大得洛恒刚一进府门就听到了。
“你忍忍吧,男子汉大丈夫,要让街坊邻居都听到你被祁大人扎了一刀吗?”
洛恒大步流星走进来,便看到秦治的身边围了一群人,除了大夫还有秦治的母亲恭王妃。
“有本事你试试看?!”
“我当时提醒过你们了。”洛恒冷不丁地道:“是你太过嚣张,不知道适时闭嘴。”
这会儿你倒是喊疼呢,方才祁曜那个杀神在的时候,秦治求饶的样子怕是都忘了。
秦治恶狠狠地瞪了洛恒一眼:“你还不是早早就闭上了嘴?”说得好像一开始他没吐槽似得。
都是看到锦衣卫就会怂的人,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
“洛公子你少说两句吧!治儿你忍忍,大夫定会给你开最好的药,啊!”
恭王妃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永宁侯世子洛恒心头一软,恭敬地行了个礼,再没说风凉话。
待恭王妃出门送大夫的时候,秦治这才怒道:“锦衣卫太欺负人了!我好歹也是恭王世子,他说弄伤我就弄伤……”
“你不要跟家里提,否则恭王爷也只会训斥你不识大体,而不是嚷嚷锦衣卫行事过分。”
开元长公主可在旁边呢,说到底都是秦治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