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的神色十分从容,他甚至还在大家面前娇羞地看了凤轻彤一眼,那副模样还真是十足十的头牌样子。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如月便就着齐影的话前去后台准备了。
“啊,如月姑娘要是能用种眼神看我一眼,我就是一掷千金也乐意!”
“哈哈哈你就吹牛!你倒是有千金掷一掷啊!”
“哈哈哈……”
能一掷千金的凤轻彤手里扬着“一世风流”的扇子,神色之间带着装出来的得意,小眼神满是嘚瑟。
祁曜虽然知道凤轻彤是为了效果在演,可他还是不痛快。
春宵一刻值千金,除了如月以外,其他的几位头牌也已经竞相有了下家。
等到要让凤轻彤独自一个人前往如月房间的时候,她灵动的凤眸浮现出几分笑意,她压低声音对祁曜说道:“我去看看。”
祁曜冷哼一声:“最难消受美人恩,殿下好好享受。”
“他算什么美人。”凤轻彤略嫌弃的小表情十分明显,看得祁曜心里头又舒坦了点。
嗯,还是本座帅。
凤轻彤连玲珑和宝萝都没带,起身离去。
天青老人和白苏笑嘻嘻地在一边看热闹,祁曜板着脸在一旁喝酒。
白苏一向是滴酒不沾的,今日看到周围莺歌燕舞,想到还远在凤朝国的金姑娘,心里不免寂寞。
他抓过酒杯一晃,发现空了。
白苏一脸诧异地望着还在不断举杯饮酒的祁曜,“额,你是不是喝的太多了?”
祁曜斜睨白苏一眼:“你不是有解酒丸?”
“……也是。”
一个浑然没有当大夫的自觉,一个浑然没有当病人的自觉。
玲珑和宝萝互相对视一眼,旁边还有一个抬头无语望天的乔林。
春娟和小六只顾着小声说悄悄话,压根没往这边看。
白苏又要了一壶酒,结果还没喝到嘴里,就闻到了那酒里的猫腻。
“不喝?”祁曜伸出手:“不喝给我。”
“你确定?”白苏神色迟疑,这酒里可是有药的。
解酒丸能解酒是不假,但恐怕……解不了酒里那点催情的佐料。
“干什么?”祁曜挑了挑眉。
“哎,你就让他喝吗!他吃醋乖徒儿去看萧帝了,借酒消愁呢!”天青老人难得给祁曜帮腔,白苏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好吧,这可是你要喝的。
白苏神色古怪地将酒壶递过去:“那你喝吧。”
祁曜不疑有他,一杯接一杯,伴随着脂粉味、吵吵嚷嚷的畅谈声,祁曜如墨的眸子望着楼梯台阶,不知道凤轻彤什么时候会下来。
白苏一脸幸灾乐祸,只觉后面要有好戏看了
凤轻彤,不是老子不帮你,是你师父联合你男人一起坑人的哈!
且说,凤轻彤在净月楼小二的领路下,很快来到了四楼。如月的房间在四楼的最里面。
别说,净月楼有齐影这样会做生意的老板,就连带路的小二龟公,一个个也都眉清目秀的。满楼里头寻不出个丑人。
凤轻彤一双锐利的眸子悄然打量着周围。从三楼过来以后,来往的人员便不像一楼大厅和二楼小间那般拥挤,看上去是专门为这些最尊贵的姑娘准备的房间。
“小哥儿,你们四楼就住了如月姑娘一个人么?”为了验证心中猜测,凤轻彤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元宝塞到小二的手里。
小二在京城多年,又打小就在净月楼服侍人,还没见过这般大方的客人,一双眼睛都瞪直了。
他捏着金元宝往嘴里喂了一口,确认是真的金元宝,一张小脸儿都笑开了花:“客官您太客气了,这净月楼四楼不光住了如月姑娘一人,还有我们老板。”
齐影也住在四层?
“那青衣姑娘她们呢?”
“几位次头牌的姑娘住在三楼,还有几个最受吹捧的淸倌儿,也跟青衣姑娘她们在一层。”
凤轻彤打眼一瞧,这净月楼起码四五层高,三层能住将近十几个人,而四层却只住了齐影和如月两个最重要的人物。
太古怪了。
“你上过五楼吗?”凤轻彤突然问道。
小二讪讪地道:“没有,只有齐老板才能上五楼。不过……”小二四下看看,确认周围没有旁人,这才小声说道:“不过我听说,五楼以上是刑房,关着很多不听话的姑娘。齐老板把人调教好了才会放出来。”
小二这番话听得凤轻彤一愣,“还逼良为娼呢?”
牛了,萧国风尚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小二赶紧摆摆手:“我们这没有逼良为娼的事……”
话没说完,小二就止住了话匣子,他恭敬地道:“客官,如月姑娘在里面等着您呢。”
凤轻彤略一颔首,将心中疑惑压下,推开门进去,还很常规性地把门给反锁了。
门外的小二一听,忍不住捂嘴偷笑。
凤轻彤走进薄纱叠嶂的淡紫色玄关,又绕进了一处极高的窄门,终于在里面看到了轻纱侧卧的蒙面萧止轻。
在一间充斥着淡淡的松木香、轻纱薄帐之下的美人躯的温床下,气氛本该旖旎美好。
偏生凤轻彤非常煞风景地捻灭了香薰炉子,还浑身打了个哆嗦,揉了揉胳膊,仿佛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萧止轻,你搞什么把戏?”凤轻彤掀开帐子,一套衣裳兜头把如月的头脸给蒙上了:“衣服穿好,出来说话。”
她霸气得像个男子,床铺上的美人反而笑出了声。
很快,如月依言套上外裳,衣着整齐地坐到了桌边。
“姑娘真特别。可是看如月像你的故人,才一开口便唤了其他人的名字?”
如月开口还是那般轻柔绵软,却并未否认自己是男儿身的事实。
凤轻彤轻托下巴:“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如月。”他轻纱拂面,忍不住笑出声,“若客官喜欢的是萧帝,如月扮演一二,倒也无妨。”
“你坐好了说话。”凤轻彤没好气地戳中萧止轻的脑门,将凑过来的脸摁回去,还顺便揪掉了他的面纱。
揪开面纱,凤轻彤愣住了。
面纱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除了那一双微挑的狡黠狐狸眼,眼前的男子同萧止轻完全是两副皮囊。
如月长得更加阴柔精致,独属于男子的阳刚之气完全不见了。
“啊!疼疼疼……”
“客官,官人!大人!手下留情!”
“不行了不行了,如月真的不行了……”
“你松手啊!!”
屋内,凤轻彤拽着如月的面皮生拉硬扯,非要揪出这厮易容的证据不可!
“你别动!”凤轻彤怒喝一声。
门外,躲着偷听的齐影和小二互相对视一眼,心道这位客官厉害了,不但一掷千金、而且龙精虎猛啊!
“唉,可怜了我如月的小身板,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齐影目的达到,摇着手里的团扇走了。
小二捂着兜里发烫的金元宝,脸也跟着烫起来。
片刻后,屋内。
如月双颊通红、眸子里满是委屈晶莹的泪水,强行包着没流下泪来。
凤轻彤遗憾地坐了回去,“你真没易容?”
“真没。”如月委委屈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