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回去背书,我明天启程去豫州,你去礼部贡院赶考之前我就回来了,少不得要给你鼓劲儿加油的!”
方玉实在是无话可说了,难不成自己之前的浪荡名声太过令人印象深刻,这丫头居然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赶着让他不停的读书,真是怕了她了。
“罢了,你喜欢这些由着你折腾,但是别给我伤着碰着了,否则我绝不轻饶,晓得了吗?”方玉声音中带着几分警告。
凌霜讪讪笑道:“不会,前几次着了道儿那是因为我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如今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我会谨慎小心的。”
“上一次,你做什么中了宇文胤那厮的招儿?”方玉弹了弹袖口问的随意自然。
“上次啊!我不是晚上去那个……”凌霜猛地闭了唇,看着方玉桃花眸里的一丝亮光,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
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方玉是谁?若是穿越到现代社会定然是金牌心理医生,自己差点儿掉进了他挖的坑里。
方玉一直对上一次自己为什么冒险闯进宇文胤的府邸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但是涉及到了凌霜穿越而来这样一个大秘密,她断然是不能说的。
“上回的事情,我记不得了,呵呵呵……”凌霜凤眸弯弯,笑得人蓄无害。
方玉暗自咬了咬后槽牙,这丫头越来越精明了,居然连他无意间的套话都能防备的这么严密。
“小东西,你好自为之!”方玉一甩袖子大步迈出了校场。
凌霜得意地笑道:“想套老子的话,没门儿,窗户都没有!”
一边偷偷看着的姹紫和嫣红不禁哑然失笑,这两个人也着实的有趣,爱到了这般田地还将对方防的这么严密实在是理解不了。
“姹紫,嫣红,你们随我来,”凌霜看了一眼凌府后山的演练场甚是满意,将两个贴身婢女带到了松林堂。
“演武场已经建好了,你们按照我的法子派钱管家出面将这个送到徐记印刷行里印上数百份,拍几个小厮撒出去。”
姹紫忙接过了凌霜手中的素笺定睛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小姐,这……”
嫣红看到姹紫的惊诧表情忙探过身子看去不禁笑了出来道:“大小姐,前两项比如这不用任何工具爬上几丈高的铜墙,还有那个解什么连环结的倒也能说得过去,这……这个悬赏将三文钱一把的桃木梳子卖给庙里的和尚,这……”
凌霜微微一笑:“不错,你吩咐钱管家将这些单子散了后,就在凌府西侧门外立一堵铜板砌成的墙壁。命人准备一筐子的木梳,还有将这个用油浸过的绳结挂在铜板旁边的架子上等着应征的人来。不管男女老幼,若是谁能做到这三项中的一项,立即赏银三百两,签下生死契,即可成为我凌家亲卫军的一员。”
“大小姐,这……这怕是不妥吧?亲卫军都是要随着大小姐出生入死,保护大小姐安全的,若是不问出处选了一些什么人给大小姐反而会带来不便的,”嫣红和姹紫觉得这也太儿戏了吧?
以往的凌家亲卫军都是从本族的子弟中认真选拔而来,这样从闹市中直接征选,而且征选的法子简直是胡闹的很,但是看着凌霜脸上的整肃倒不像是开玩笑。
“我知道你们两个的意思,但是凌家军之前的亲卫军倒是忠心耿耿,不过光有忠心有什么用?我要的人什么样的情况都要能适应,至于那些人的品行先选进来不合适的自然会淘汰,我有的是法子你们不用担心按照我说的去做。”
两个丫头知道凌霜心意已决也不再说什么,忙出去按照凌霜的吩咐将这件事情交给钱管家处理。
钱管家看着手里的单子狠狠打了一个哆嗦,不过他们这些下人们如今已经习惯了凌霜这些惊天骇俗的做法,忙不迭叫了几个小厮忙乎去了。
嫣红办完了事情回到了松林堂,大小姐明儿便要去豫州的庄子上看看,通往豫州的地界儿路不太好走,要过一处山谷他们几个下人也晓得最近大小姐得罪了不少的人。加上宇文家的人处处想置大小姐于死地,不能不早早准备着。
“大小姐,明儿个咱们申牌时分就走吗?我和姹紫今儿将大小姐要带的衣物收拾一下。”
“不,什么都不用带,尽量轻装简便,马车什么的带着也是累赘。”
嫣红忙下去收拾凌霜需要用的东西,虽然是轻装简便,可是必须的换洗衣物也是要带的,一去一回少说也要走几天的光景。
夜色渐渐浸染了凌府,凌霜今儿倒是早早睡下了,最近心情甚好,睡得也挺沉。凌家有方玉这家伙在,她倒是也能睡个安稳觉的。
暖阁的门一动,躺在屏风外面矮榻上的姹紫睡得不踏实,此时听到响动猛地惊醒却看到了方玉冲她摆了摆手,随即忙起身退在了一边。
方玉借着镂花窗户外面渗透进来的月色俯视着凌霜那张精致的脸,随即心头叹了口气。
他轻轻坐在了她的榻边,清华的脸上却是涌上了几分苦涩。这丫头倒是睡得踏实,自己这几日却是寝食难安。那个人要回来了,交代他的事情却没有办妥帖,甚至有些乱糟糟的。
他不敢相信若是凌霜知道这一切后会怎样对待自己,越想越是怕的不行,就像一只需要温暖的小动物,却被狠心的抛弃了那么多年。
他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凌霜这样温暖的阳光,与她每过一天便觉得少一天。
“霜儿?”方玉低语呢喃,缓缓抬起了手想要触摸那张令他失魂落魄的娇颜,却又怕亵渎了她,带着几分怯怯。
“少主!”窗户外面的顾啸云居然用了秘密传音,方玉的桃花眸紧紧闭了起来,带着些微的颤抖。
他随即起身走了出去,顾啸云脸色有些凝重,压低了声音道:“少主,尊主来了!桃花渡那边等着呢!”
方玉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摆子,对那个人的感情很复杂,如父子,如盟友,还带着几分的敌意和恐惧。
那绝对是个令天下人都会颤抖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不在云州的雪峰顶上待着,偏生下山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