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琢磨着,这孟珩可谓是救了云夕一命,她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下礼物,到时候送去孟家聊表一下谢意。比如说云夕前些天从山里挖出来的一株人参就可以送给
他。那人参卖相可好了,放在外面至少也能卖个五六十两。云夕的运气实在不坏,当时直接挖到了十来株,其中八株卖给了王家,杜家自己留着三株备用。
杜周氏不知道的是,云夕哪里是找到人参,她分明是找到了人参苗,再用异能催发的。
云夕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杜家没有人吵她。睡醒后,可谓是神清气爽。
杜周氏熬了一天的乌鸡汤,然后用乌鸡汤煮粥,粥熬得入口即化。一碗热热乌鸡粥入肚,云夕感觉五脏六腑像是被熨斗熨过一样,暖洋洋的。
吃饱喝足后,她闭上眼,重新检阅自己的身体状况。然后惊讶地咦了一声。她原本已经用异能吞噬了内力……结果现在,被吞了的内力似乎又跑了出来。只是一运
转,云夕就察觉到不对了。
原本云夕的治愈能力是因为异能的缘故,因为异能,她即使受伤了,也比旁人好得更快一点。可是现在,属于内力的那条流,似乎也带上了异能淡绿色的光芒。
在运转的时候,原本受伤的经脉,疼痛减缓,被治愈了一般。
她若有所思,难不成她的内力因为被异能吞了一回的缘故,也带上了一点异能的效果?植物异能的效果虽然没有前世专业用来治疗的异能好用,却也能起到了些许
的治疗效用。
说不定她日后可以用真气输入受伤的人体内,用真气治疗,那么还能充当一回所谓的神医呢。想到这里,云夕嘴角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原本她内功一直卡在第五层,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就算半年过去,都突破不了。这下可好,在真气带动异能一起暴动的情况下,不知怎么回事,就突破了那个瓶颈
,顺顺利利地到了第六层。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现在的她,就算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难得的高手吧。
云夕笑容明媚,心情好到了极点。不过这回也是十分危险,若不是孟珩即使帮她梳理,不知道还会如何呢。原本的她也不会走火入魔的,都怪突然来例假了。
因为睡了一整日的缘故,云夕并不困,索性慢慢地用让真气流动着,治愈受了点小伤的经脉。
云瑶忽然推开了门,语气欣喜中带着惊奇,“姐姐,你养在花房中的那几盆牡丹,刚刚我过去看的时候开花了!”原本云夕是将牡丹养在房间里的,后来因为被她
养得变成了五株,她房间都要放不下了,所以便该放到花房中。
云夕惊讶地扬眉,又笑了,“不过也的确是到了开花的时节呢,正好可以送到牡丹节去参展。”牡丹节,每个名额,只能参展三盆花。
云夕对这几盆牡丹不可谓不上心,每天都用异能浇灌他们,纯化花瓣。她有信心,能够在这一次的参展中一鸣惊人。
云瑶嘟起嘴,很失望,“姐姐,你怎么半点都不期待呢。”
云夕从床上下来,拿了件披风穿上,绑了个蝴蝶结,漫不经心道:“等下就可以看到了,有什么好期待的。”
云瑶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到花房之中。
花房中养了数十种的花草植物,刚打开门,就闻到了令人心旷神怡的花香。
任何一个进这花房的人都会被其中那五盆盛开的牡丹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红的人似血、白的如玉、黑得如墨,另外两盆更神奇,最左边的那盆开着五朵花,每一朵皆是不同的颜色——红、白、黄、紫、绿。最右边的颜色又有些不同,六
朵花,一半黄色,一半红色。
每一盆牡丹花瓣的颜色都十分的纯粹,没有半点的杂质,而且颜色特别正。虽然牡丹红色、白色都是常见的,但是却无法养出云夕这样的效果,大多是粉红色、紫
红色、白色也是介于米黄色和白色之间。
可是云夕这里的就不同了,颜色正得像是用颜料染上去一样。只是这样的想法在目光落在花瓣上时,又觉得是这对这牡丹的亵渎。
染出来的哪里能有这样让人见之忘俗的风采。
云瑶和云夕不自觉屏息凝神,静静地欣赏着这五盆牡丹迥异的美。
白色的牡丹犹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有着温润的光华流转。红色的牡丹比红宝石还要来的耀眼,光芒璀璨。黑色的则是最深沉的夜色,有种低调的奢华。至于另外
两盆,更是让人忍不住膜拜起造物的神奇,才能够缔造出这样的奇迹。
“真漂亮。”
许久以后,云瑶发出了低声的喟叹,她的声音很轻,似乎都生怕惊动到这些牡丹。
云夕嘴角勾了勾,每一盆都很好,最后只能选三盆过去,她都不知道该选哪三盆了。反正每一盆她都已经留苗了,就算全部卖出去也无妨。不过那盆五种颜色的,
云夕打算留下。
那盆就是最初云深送给她的,其他几盆,都是从这牡丹小姐身上分出去后,云夕分开培育而成的。
云夕问道:“你觉得,选哪三盆过去好?最左边的那盆我会留下。”
云瑶苦恼地皱眉,“可是我觉得每一盆都很好看啊,实在难以抉择。”怎么可能能选的出最好的!
她觉得自己的堂姐真是厉害,开店没多久时间名声就打响整个凤凰县,种花水平也是如此高氵朝。云瑶就算没有见过其他的牡丹,却也知道,自己家里的这些牡丹,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云夕想了想,说道:“那就把双色,黑色和白色那盆都送去参展吧。”
黑色是墨玉品种,白色是夜光白,双色是二乔。二乔本身就是牡丹中的名贵品种。
不过云夕觉得,最珍贵的应该还是这盆墨玉,黑色牡丹本来就少见,而且基本都是那种接近黑色的,但是云夕养的这盆就不一样了,那是纯粹得如同最珍贵的黑墨
。
云瑶点点头,“反正我觉得每一盆都很好看。”她想了想,“等送去后,咱们家只怕要出名了,会不会有小偷要来我们家偷牡丹啊?”
云夕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性,伸手摸了摸云瑶的头,“云瑶很聪明呢,等我明天,就开始做一些防护工作。”
嗯,她也得告诉杜周氏他们,她养牡丹、养兰花的这间花房,平时最好别进来。她打算在门窗上都洒些药,还得做几样的机关。
云夕的身体在休息了一天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杜周氏等人依旧不放心,非要她继续多休养几天。趁这功夫,云夕也画了设计图,挖了洞,将她那间花房
给布置了一遍,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就算是知道机关位置的云瑶,都不敢自己一个人进去,除非有云夕领着。毕竟云夕可是在某些位置,都下了药。
等到二月二十五的时候,她将墨玉、夜光白和二乔小心翼翼地放上了牛车,云夕还定做了所谓的罩子。罩子是用木条编成的,笼着薄薄的纱。
云夕将店暂时托付给了阿玉,自己带着云瑶和赖三和一个赖三的手下袁龙一起过去。虽然赖三和袁龙的身手还没云夕的好,但是在外面,云夕的长相实在具有欺骗
性,很容易招惹是非,还不如带上他们两人,给外人一种不好惹的错觉。
等到了戴府后,休息过一天,几人便一同出发前往丹州。云夕所带来的牡丹实在让燕翎和戴夫人等人大开眼界,戴夫人更是直言:“今年的花魁必定是你。”
丹州每次牡丹节的评选,请来的评委中除了丹州的知府和同知,其他都是德才兼备之人,在赏花这一块也很有鉴赏能力,评委一共有五十名,所以公信力也十分让
人信服。每一年所选出的花魁,虽然不可避免会有质疑声——毕竟每个人的审美和偏好是不用的,但总的来说,还是可以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所以只要牡丹本身够出色,并不愁没有好成绩。
戴夫人去年也是参加过这牡丹节的,按照她的说法,去年的花魁都比不过云夕带来的任意一盆。若不是这牡丹太过珍贵,至少价值万两,她都想买下一盆呢,因为
实在太美了。
今年三月份因为是戴燕熙和章家小定的日子,加上很快又到燕翎的及笄礼,喜欢牡丹的戴夫人也只能留在府里主持这些事宜,她直接将两张请帖都给了女儿。
燕翎将一张送给毛依云,自己带着护卫温梓然。橘子和梨子也跟着过去丹州服侍燕翎,只是她们两人没有请帖,到时候只能在宅子中等着。
二十六号的时候,毛依云同带着丫鬟护卫同他们会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丹州。
毛依云看到云夕培育出来的牡丹也是啧啧称奇,直接放话,到时候记得牡丹苗留一株给她们家。作为皇商,毛家本身就是楚州出了名的有钱,毛依云因为长得像她
奶奶,在家甚至比其他少爷还要受宠爱,才有这样一掷千金的底气。据说她那奶奶明年就要七十大寿,最爱的便是牡丹。
云夕明白她只怕是帮她爹找合适的寿礼,等到明年的时候,她肯定培养出好几盆,匀出一盆没什么问题,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们二十六号早上出发,至少二十七号晚上才抵达丹州。
毛家在丹州也有一个二进的宅子,云夕和燕翎直接住了进去,那宅子距离举办牡丹节的会所不算远,坐马车也就是半个时辰的功夫。
休息了一个晚上,恢复精神后,燕翎和毛依云在二十八号早上就陪着云夕将三盆牡丹送过去。
毛依云因为奶奶喜欢牡丹的缘故,爱屋及乌,几乎每一年都会过来参加,对于所谓的内幕十分了解。
她对云夕说道:“我们陪你过来,看在我们的身份上,至少那些人不敢对你的牡丹做什么。正所谓小鬼难缠。”
云夕扬了扬眉,“不是说这活动还是挺公正的吗?”
毛依云道:“上面的人为了名声,自然不会做那些有损声誉的事情,但底下保不齐就有所谓的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在前年的牡丹节,有个小吏被收买,将一盆绿
牡丹的叶片弄坏,那盆绿牡丹,原本最少也能排在前二十的。”
燕翎说道:“不过云夕的牡丹这般好,竞选花魁没有什么问题,肯定是重点关照的对象,哪里有人敢出手。”
燕翎曾经在毛依云家看到一盆曾经获得花魁称号的魏紫牡丹,好看是好看,却觉得终究不如云夕带来的那三盆,因此她十分具有信心。
毛依云也笑了,“你说的也是呢。”
云夕拉着毛依云的手,“这也是依云的一片好心呢。”
毛依云觉得,同杜云夕交往就是愉快,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让人心情舒畅。
二十八号和二十九号两天,不少手中有珍品的人千里迢迢赶到丹州,将牡丹送来参展。
这两天也是牡丹的初选,从四面八方送来的牡丹中,选出一千盆。别看一千盆看似很多的样子,但是全国送过来的牡丹至少有上万盆。丹州的牡丹节,可是比京城
举办的牡丹节更盛大。今年是第五年,送来的牡丹只会更多。
这些姹紫嫣红的牡丹之间进行激烈的厮杀,最后只挑选二十盆出来。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花魁底下踩着的是无数牡丹的尸体。
云夕她们的牡丹太好,她们刚到会场的时候,花匠们还漫不经心的,只觉得是她们大小姐玩玩票而已。
等云夕填写好资料,将罩在牡丹的纱笼拿下来后,全部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三盆。
“是我眼花了吗?”
“我怎么看到墨玉了?而且颜色还这么纯?”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将云夕这个正宗的主人都给挡在了外面。
这些负责侍弄牡丹的人也是衙门从各个地方收罗来的花匠,不少人对牡丹的确是怀抱着真实的喜爱。乍一看到这样的奇迹,一句话都说不出,甚至怕自己开口会惊动到这牡丹,只是痴痴地望着这三盆。
这边花匠的异常行径自然也引发了别人的不解,看热闹都是人的本性,不少人也走了过来,等他们看到那三盆后,目光像是被黏住一样,再也无法拔开。
不知不觉中,已经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只是大家都是爱花之人,最里面的人也知道要距离牡丹三尺之远,更是不忍心伸出手指去碰触,生怕毁了这大自然的杰作。
“咦,这边是这么回事?”一道带着疑惑的男声响起。
云夕转过头,正好看着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男子面目虽然只是寻常,却有一股儒雅之气。云夕心中明白,这位只怕就是丹州的知府姚临。
据说这姚临也是喜欢牡丹的人,为此还特地让家里人在去年将他调到丹州,在丹州的风评很是不错,也是个做实事的人。
花匠们如梦初醒,一个花匠结结巴巴地同他比划着云夕送来的那三盆牡丹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