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 沈沫和高蕾蕾急匆匆出门,按照约定时间来体操室,程雅洁如约而至,不出所料,李梅也跟着过来。
不是排练时间,空荡荡的体操室只有她们四人。
“学生会已经决定的事,通知都发给大家了,你们还有什么意见?”程雅洁听明两人来意后,诧异问。
“通知一声就算完了?你难道不觉得应该给我们个解释?”沈沫不可思议。
“你想让我解释什么?”程雅洁同样无法理解,白纸黑字的文件,正式下达通知,她还要怎样解释?
“你俩别惹是生非,尽想着闹事!”李梅呵斥。
“究竟是谁想闹事?说停就停,你们有没有尊重过男生组?还是说你想公报私仇?”高蕾蕾质问李梅。
程雅洁摇摇头,无奈道:“学生会的决定多半就是团委的意思,你们想多了,真不是李梅故意和你们为难。”
沈沫当然知道不是李梅刁难,毕竟男生组已经通过审核,她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公权私用,明晃晃报复。但是作为体育部长,她负责传达上一级指示,有责任解释清楚,沈沫和高蕾蕾也要向下一级交代,只通知一声算什么?
“就算是团委的意思,你们负责传达,总要给我们和男生组一个信服的理由吧?你俩推三阻四,左顾言他,就是不想拿出一个公正的态度对待喽?”沈沫质问。
“不告诉你自然有不告诉你的理由,你要是不能接受,我也没办法。”程雅洁不耐烦,板起脸冷声道。
沈沫冷眼盯着程雅洁,这幅态度实在是让人生气。
西城区的老街坊,不少都是沈沫的校友,离休的孟爷爷,居委会的宋奶奶,曾经都是新南理工的风云人物,也都担任过学生会干部。那时候的学生会还是权力组织,可以处分违反校规的学生,甚至开除,手里还有工作分配名额,入党留校这些更不在话下。
时过境迁,如今的学生会只是让同学们自我管理自我服务的平台,本身并没有实权。越是虚头巴脑的东西越容易让人飘飘然,骨头二两轻,小舟不可载重,学到的只有官威和弄权,团委放个屁他们都当是红头文件!
“你是总领队,这样做合适吗?”沈沫质问。
“对啊,我是总领队,你负责男生组,我负责整个啦啦队,有问题吗?”程雅洁轻蔑。
话说到这份上,显然是无法谈下去,沈沫和程雅洁冷笑对峙,高蕾蕾和李梅在另一边怒目相向。
双方僵持不下,争来吵去都还是在原点打转,沈沫始终要不到这件事的说法,学生会对她们没有任何解释。
“你们不懂尊重领导吗?不管有没有意见,必须要服从!”李梅大声嚷嚷。
“你以为你是谁啊?大家尊重的是体育部长的职责,不是你本人!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胜任这个职位!”高蕾蕾怒骂。
李梅不耐烦:“爱干就干,不爱干就滚!”
沈沫好笑:“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占着职位不担当职责,该滚的是你!”
“你厉害你上行吧?别以为什么事都靠脸!”李梅怒视沈沫。
高蕾蕾冷笑:“你把自己长成老倭瓜,就是为了证明有能力不靠脸?“
李梅瞬间被激怒,握紧双拳,瞪着高蕾蕾双眼爆红,冲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空气凝滞,体操室瞬间安静,沈沫怔住,程雅洁也傻了。
“我草泥马!”高蕾蕾顾不上发疼的脸颊,冲上去就和李梅厮打在一起。
程雅洁回过神,顿时惊慌,几句口角也就算了,想不到她们居然动起手,万一闹到老师面前,她也会被牵连。
“你们不要打了!都住手!”程雅洁大喊。
“程部长,快拦住她们!”沈沫也惊呼。
程雅洁想都没想,立刻冲上去,从后面抱住李梅,紧紧箍住她两条胳膊,死也不撒手。
沈沫几步上前,抡圆胳膊冲着李梅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
李梅愣住,程雅洁也蒙了。
“高蕾蕾,揍她!”沈沫大喊。
高蕾蕾瞬间反应过来,红着眼睛扑上来,手脚并用,对着李梅的脸左右开弓。
噼里啪啦十几个巴掌打过来,李梅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放声痛哭。
高蕾蕾出够气,甩着发疼的手恨恨瞪着李梅。
程雅洁这才醒过味,像是被烫到似得猛地松开钳制,眼含热泪颤抖声音指着沈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负责拉架,我为朋友两肋插刀,有问题么?”沈沫轻蔑。
李梅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横流,程雅洁站在一旁怒视沈沫。
望着高蕾蕾脸上的巴掌印,沈沫仍旧气愤:“程部长,李梅身为学生会干部,辱骂殴打同学,你我都是见证人,如果需要学校处理,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不要因私偏袒!”
程雅洁怔了下,看一眼坐在地上的李梅,斟酌片刻,低声道:“我不会……”
李梅的哭声又大了些。
沈沫拉着高蕾蕾的手离开体操室,回到宿舍后,找出药箱给她疗伤。
“还好没有外伤,敷点芦荟胶镇痛,睡一觉就消肿了。”
“他奶奶的!老娘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挨打!”高蕾蕾一路强撑着,此时忍不住破口大骂。
“小事一桩,我小时候和街坊小朋友打群架,也不是次次都占上风,没少挨巴掌。”沈沫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