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们闻言立刻站了起身,握紧了锄头看过去。
那人钻进了假山里,却是并未再出现。
“冯管家,要不的去看看,不定是个偷儿呢。”一个厮道。
冯管家皱了眉,最近府上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坏事连连。昨日王爷从四海镖局回来就发了好一通怒火,最后甚至打杀了王妃身边的一个叫福喜的奴才。
但终归没有问出什么来,昨晚上更是将全府的人召集到了前院训话,他年龄大了,耳朵有些背,听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明白了王爷的意思。
是白日里在四海镖局袭击了王爷的人可能还在王府中,让大家彼此监督,若发现异常情况,定要立即上报,否则决不轻饶。
多事之秋,的确应该心防范。
但是在这种大户人家做事,尤其是给皇家当差,旁人不清楚,他却知道,凡是不能做的太绝,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府里的腌臜事情多了去了,他也见多了,此刻自然不敢轻易让人去查看,万一撞见了什么不能的事,后果他可担当不起。
冯管家轻咳了几声,喊道,“是谁,快出来。”
范七紧紧抓着石壁,听到外面的喊声,知道自己今天是跑不掉了,便一咬牙,走了出去,“是我!”
冯管家是见过范七的,松了口气之余,又疑惑问道,“范师傅怎么在这里?”
范七是轻茵姐带进府里的,是新聘请的教习师傅,照现在这个时辰他应该还在静园睡觉,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对上冯管家的质疑声,范七脑灵光一闪,当即故作慌乱的飞快扯了扯裤,摸了下鼻尖,尴尬笑道,“没、没什么。”话着,他还回头不放心的看了眼假山后面,脖通红。
男人与男人之间,那点劣根性总是出乎意外的一致。
“嘿嘿,范师傅不会是”一个厮猥琐的挑了挑眉,朝假山后面努嘴示意。
范七登时脸红脖粗,硬着头皮强撑道,“胡什么呢。”
人就是这样,一旦你大方承认,别人反倒觉得你在谎,但是你强词否认,别人又觉得定有其事。
“哈哈哈,没想到范师傅年纪就如此风流,不愧是习武之人。”厮们打趣了起来,互相推嚷着嬉笑道。
冯管家看着范七,脸色阴沉,年纪就这般不学无术,沉迷女色,真不知轻茵姐怎么会带这种人到府里来。
“有力气废话,还不如勤快点干活,都给我提水去!”冯管家呵斥着厮们,转身负手往外面走去。
厮们朝范七扔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随后便提着水桶跟在管家身后走了出去。
范七瞅着所有人都出了院,重重的松了口气,随即想起自己方才偷听到的内容,又赶忙溜出了院,朝静园飞快跑去。
时辰尚早,静园里一片安静,四个婢女手中捧着洗漱用具站在门口等着林轻茵起床。
见到范七跑了进来,便有婢女拦住他,劝阻道,“范师傅,轻茵姐还未起床,有什么事请您晚点再吧。”
范七拍掉她的手,“我有急事,你别管。”话完径直冲向房门。
“姓林的,你起床没有啊?”
范七大声喊道,屋内并没有任何回应,他却煞有介事的点头,“哦,已经起来了啊,正好我有事找你,我就进来了啊!”
婢女们面面相窥,待她们反应过来,范七已经推门而入了。
“范师傅,您不能这样,您——”
“别管他,你们退下吧。”
婢女话未完,林轻茵已经披了件外衣缓缓走了出来。
“是。”婢女行礼,退了下去。
范七一屁股坐在凳上,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凑着茶壶嘴“咕噜咕噜”猛灌起来。
林轻茵脸颊透着红晕,满头长发随意披肩,一双聪慧的双眸泛着惺忪的睡意,她抬手优雅的打了个哈欠,坐到范七跟前,撑着下巴眯眼问道,“怎么了?一大早就跑了过来。”
几息之间,一壶茶水已经被范七喝了个干干净净,他打着饱嗝,神秘兮兮道,“林轻茵我跟你件事,保证你感兴趣!”
林轻茵点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漫不经心,“哦?来听听。”
范七上下扫了眼林轻茵,不得不,不愧是王府的轻茵姐,就算是亵衣,也做的如此精致好看,想来定值不少钱。
思及此,范七手一抬,手心朝向对方,“十两!”
林轻茵直接趴到了桌上,兴致缺缺,“十两?好啊,你去抢金库吧。”
“我这个消息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你姐夫,也就是越王奕琛那里听来的,你确定不想知道。”
范七继续抛洒着鱼饵,他就不相信面前的女人不动心。
果然,林轻茵眯着眼睛抬头看他,“什么消息?”
“二十两!”范七摊手。
“刚才不是十两吗?”
“坐地起价你不懂吗!快点,再不给就三十两了!”
林轻茵指着范七,瞌睡醒了大半,“算你狠!”转身去拿钱袋。
范七掂量着手中的银锭,笑的心满意足。
“我方才在越王书房门口听见了越王与他属下的谈话,虽然就那么两句,但是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
“什么意思?”
范七盯着林轻茵,笑的别有深意,“越王,四皇明日便会离开江城,前往金灵,而且他怀疑,在四海镖局打晕他的人可能是什么颜楼中的人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