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宜心领神会,连拖带拽的将大厅中看热闹的众人给逐个清理了出去。
月止戈风姿绰约的坐在圆凳上,晶莹的手指托着优美的下巴,他的目光坦荡而热烈。
“我知道你想什么,阿璃。”他轻叹。
钟琉璃吸了口气,无奈道,“你本就不是这江湖中人,又何必要来趟这趟浑水,不值。”
“可是阿璃,我从未像现在这般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恨不得与她日日相伴,夜夜依偎。阿璃,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所以想跟你在一起,仅此而已。”
月止戈的如此深情,那双桃花眼中像是融入了这世间最好的桃花陈酿,能熏醉这世上最坚固的铁石心肠。
他的唇轻轻落在了钟琉璃的嘴角,轻盈微凉,像是寒冬腊梅花瓣上的初雪。
“你可以选择不喜欢我,可是你无法拒绝我喜欢你啊,阿璃。”他的声音低语如叹息,深深地无可奈何,入骨的不可救药。
钟琉璃怔住,半晌,她凝视着他的眼睛,“但愿你别后悔今日的决定。”
月止戈轻轻笑着,点了点头。
秋意越浓,寒气越重。
清晨的雾气笼罩着山间窄道,咕噜噜的车轮声在安静山林间穿梭而过。
“阿嚏——”
阿秀揉了揉鼻,“这天也太冷吧。”
黄琮瞧了她一眼,不以为然道,“谁让你臭美穿那么少。”
阿秀狠狠瞪了眼黄综,举目看向前面的马车,惆怅的感叹道,“你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刚从楚州出来没几天,就又要回去了。”
黄琮驱赶着马儿,闻言摇了摇头,“与其费心思猜测主人的打算,不如好好想想我们稍后吃些什么,毕竟这里距离楚州江城可还有一段时间呢。”
阿秀懊恼的撑着下巴,嘀咕道,“要是阿碧姐姐在就好了。”
此次前往楚州因为人数较多,所以一共驱了两驾马车,钟琉璃,月止戈,顾妗宁,以及落安坐了一辆,后面则是弗宜,以及另外的三个女。
桃言与无名骑马在后面跟着。
这二人如今也算是打下了坚定地兄弟情义,自从那日桃言毫不犹豫割下了无名的一头长发,无名便将这个异族少年给记恨上了,这段时间他除了出去喝酒,便是找桃言切磋武艺。
不过他倒也算君,因为长了桃言几岁,便每每在关键时刻就收住了攻势,也没有当真为难桃言。
但是他没想到,他可以不计较桃言割头发的事情,可是桃言却记住了自己技不如人的事情,无名的出现彻底刺激了他,这段时间他跟个练武狂魔一样,日日操练,便是深更半夜也能听见他舞剑的声音。
叫府内的众多厮婢女好生捏了把汗。
“昨那招‘龙跃深渊’倒是不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无名牛饮了一口酒,好奇问道。
桃言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半晌,点了点头。
无名挑眉有些诧异,“看来你的确适合练武,只是你们宿羽国的武功都这般奇怪吗?”
“也不知我以前是否见过,若是见过怕也早忘了,对了,你下个月见到我一定要先自报姓名呀,不然我可不知道你是谁。”
桃言不语,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无名夹了一下马肚,懈怠道,“这骑马好生无趣,还不如我用轻功来的自在随意。”
话音完,他便展开双臂,在马背上飞踏而起。
“无名公你去哪里?”阿秀惊呼道。
“先行一步,马儿还给你们,诸位楚州再见,哈哈哈”
听着无名的恣意畅快的声音渐渐消失,钟琉璃轻笑一声,这世间还有谁活的能有他这般随意自在。
“他惯来如此,想来便来,想走便走,阿璃无需多想。”月止戈将茶水塞到了钟琉璃手心,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薄凉的指尖轻轻刮过了她的掌心,酥酥麻麻。
钟琉璃慌忙接过杯,垂眸“嗯”了一声。
“我已经多年不曾见过鱼儿了,也不知我如今这模样可会吓到他。”顾妗宁抚摸着脸颊,担忧道。
她脸上的伤已经全好了,但是因为伤疤才刚刚长起粉色新肉,纵横交错,再加上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看起来极为恐怖。
“待到了下一个镇,落安为姐姐去买一顶纱笠可好?”顾妗宁朝身侧摸索了一下,寻到一只手,便轻轻拍了拍,微笑道。
落安乖巧的点头,下一瞬她意识到顾妗宁看不见,便又应了一声“好。”
她挪了下身体,朝顾妗宁靠近了些,将系在腰上的布兜换到了另一边。那兜里,装着一颗坚硬的骷髅,一不心,就会镉到别人。
钟琉璃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了一番计量。
“落安喜欢什么?”钟琉璃开口突然问起。
落安闻言,毫不犹豫道,“跟在姐姐身边。”
听此话,顾妗宁不禁笑了起来,提醒她道,“你钟姐姐身边可从不留人的,她喜欢独来独往。”
月止戈挑眉,弯起了好看的唇角,斜眼看向钟琉璃,“阿璃,可是如此?”
“呃,还好。”钟琉璃避过他的目光,轻咳一声,继续问落安,“除了这个。”
落安为难的低头想了又想,她看着钟琉璃,又看向顾妗宁,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学武。”
“我想像姐姐一样厉害!”落安仰头坚定道,“我想保护姐姐,保护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