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正常情况下,大老板身边总有几个贴心的,什么事都管,一手包办,绝不要大老板操心的秘书。所以,她爸妈不来就算了,怎么秘书也没安排人?
难道“她”回国的事,是瞒着父母,偷偷回来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才没来接她?
就在这时,记忆像是湖水中被投入一粒小石子,发生轻微的波动一条信息,像是打补丁一般,缓缓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出国的这几年,“她”跟父母很少联系,频率大概是几个月一次,回国的事也没跟他们说。
“有道理吗?”韶音更加无语起来。
这是亲爸、亲妈,怎么能这样?别的不说,她出国深造的费用,都是亲爸亲妈掏的啊!
还有,她这次回国,应该是毕业了,以后都不用出去了,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
等等!
她不惜离婚也要出国“深造”,到底深造的什么?
翻遍脑海记忆,没有丝毫信息。
韶音冷笑,排队打了计程车。
剧本上,有关女配的信息并不多。只写她有一家传媒公司,见的都是成功人士,很体面、上流的样子。其他的,完全没有,全是她怎么糊弄女儿,追前夫,高高在上以势压女主。
坐进车里,闭上眼睛,这才去看脑海中新打出来的补丁包——
她读的mba,工商管理硕士。
行吧。
接下来的一路,韶音不停接收补丁包。
大概是世界意识发现了疏漏,开始补全之前不合理的、空白的信息。
韶音梳理了下,终于弄明白了这个角色的人生情况。首先,是她跟前夫沈佑棠的婚姻。
居然是她追的沈佑棠。嗯,也不奇怪,大总裁要面子的,让他去追别人,排面呢?
追了半年,被她追到手了,两人结了婚。婚后不久,她怀了宝宝,次年生下女儿沈若琳。
之后的几年中,夫妻两个正常过日子,没有什么矛盾。而就在女儿五岁那年,她忽然提出要出国深造,然后要跟丈夫离婚。
沈佑棠什么也没问,第二天就跟她去民政局领了证。之后,她就出国“深造”了。
国外认识的老师、同学、朋友,一个个面目模糊。在韶音的努力“思考”下,才渐渐有几张面孔变得清晰起来,属于他们的名字、专业、性格等信息逐渐完善。
“这也太敷衍了。”韶音惊讶地道,“我之前做炮灰任务时,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是女配啊!整个剧本的恶毒担当!推动剧情进展的重要角色!就这样?!
“唔。”灰总慢吞吞地回复道,“不重要。”
搞事就行了。爱男主就行了。嫉妒女主就行了。别的?游客不在乎呀!
回到家,是下午四点多。
爸爸去公司了,要晚上才回来。妈妈有演出工作,这几天都不在家。
家里的阿姨告知了韶音这些情况,韶音点点头,提着行李箱上楼。
先是给爸爸妈妈都发了消息,说自己毕业了,回来了,然后才收拾行李箱,将重要物品归位。
洗了个澡,她围着浴巾,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
卢孟音,三十一岁,有一个九岁的女儿。可能因为孕育较早,她的身材几乎没有走样,是一个身姿曼妙、高挑优雅的女性。
至于容貌,只能说一句“精致”了。
镜子里的女人,气质姣好,五官漂亮又不流于俗套,眉眼清丽,整张脸的线条无一处不精致,简直就是造物主精雕细琢出来,仿若明珠一般。
她感叹了一声,擦着头发走出去,翻看手机。
妈妈没有回她,大概在忙,没有看到。爸爸回了一条,内容很简单:“回来就好。”
韶音没有再回复他,有什么话,等老爸回到家,他们有的是时间说,没必要打扰他的工作。
找出前夫沈佑棠的电话,拨打过去。
沈佑棠也是一家公司的大老板。认真点说,是很牛逼的那种公司的大老板,全球排得上号的。
但韶音不在乎他忙不忙,也不在乎打扰到他没有。一遍没打通,就继续拨打。
第三遍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韶音卷着发梢,声音散漫:“不问问我是谁?”
“卢孟音。”男人道。
韶音就笑了:“哟,前夫,没删我电话啊?”
“你有什么事?”沈佑棠没跟她叙旧的意思,声音冷冷清清,公事公办的样子。
韶音便敛了笑容,说道:“我回国了,想见见琳琳。你哪天方便,送她过来?”
电话那头,一时没有声音。
仿佛很诧异她会这样说。
“周末吧。”很快,沈佑棠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周六早上,我派人送琳琳过去。”
说得真清楚。
“派人”送琳琳过来。
“好。”韶音没跟他计较这些,反正她没有复婚的念头,复婚是不可能复婚的,大可不必,“麻烦你了。”
“不客气。”沈佑棠礼貌地道。
韶音也没话跟他说了,直接挂了电话。
低头看着手机,屏保上显示是周四。嗯,要后天才能见到女儿。
“她”这次回国,带的东西里面没有给女儿的礼物。嗯,离谱的是,竟然也没有给爸爸妈妈的。
服了。韶音吐槽一句,盘腿坐在床上,开始给大家挑礼物。
不仅给爸爸妈妈、女儿挑礼物,给前夫同学也意思性地买了礼物,毕竟这几年他照顾她女儿,照顾得还不错,值得一件礼物。还有之前的同学们、朋友们,也都挑了一件。
说到这里,韶音就更想吐槽了,因为“她”在出国的几年间,完全没跟从前的同学、朋友联系!
这是想干嘛?!
世界意识这会儿没了反应,大概是豁出去了,躺平任嘲了。
韶音轻哼着,开始消费。
这就又想起一件事来——她出国深造的这几年,当然是没有收入的,全靠爸妈打钱,刨除她正常的消费后,剩下的钱并不多。
能想象吗?她离婚是净身出户的。
卢孟音什么也没要,拿了离婚证就走了,而沈佑棠也没给,就这么让老婆走了。
“……”韶音已经不想吐槽了。
晚上,八点多,卢总回家。
“爸爸!”韶音亲亲热热地迎上去。
卢总也没觉得奇怪,一边将外套递给佣人,一边看过来道:“回来了?”
“嗯。”韶音点点头,上前接过他的公务包,笑得很甜,“爸爸累不累?我给您捶捶肩?”
卢总这时有些惊讶起来,上下打量她两眼,问道:“没钱了?”
“嘻嘻,卢总英明。”韶音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站在他后面,很狗腿地给他捏肩,“爸爸,除了钱之外,您拨个分公司给我玩玩?”
卢总被她捏得很舒服,闭着眼睛,享受女儿的孝敬:“本来就想问你,回来有什么打算。可以,你想要什么方向的?”
韶音选择了原剧情的传媒公司:“爸爸,这个可以吗?”
“嗯。”卢总点点头。一个子公司而已,给女儿玩玩,不值得什么,“哪里学的这一手?”
比起子公司,女儿出乎意料的按摩技术,更让他好奇。
“之前拜访一位老师,那位老师很难搞,我打听到他肩颈不好,就跟人学了一手。”韶音随口胡诌。
卢总当然不可能去查她在国外,究竟有没有这么一回事,点点头:“嗯。”
按了大概十多分钟,佣人将晚饭端上来,卢总才睁开眼睛,站起身:“吃饭吧。”
饭间,韶音又狗腿地给爸爸夹菜,关心他和妈妈这几年的身体情况,贴心极了。
卢总好奇归好奇,到底是受用的。谁会不喜欢自己养大的孩子孝顺啊?便夸她:“音音出国几年,比以前成熟了。”
“基因好,都是基因好。”韶音一边说着,一边给卢总夹菜。
卢总一顿饭吃得那是,笑容就没从脸上掉下来过。吃完饭,他就给老婆打电话,说起女儿的变化。
他老婆姓孟,年轻时就是小有名气的歌唱家,被尊称一句孟老师。听了丈夫的话,孟老师道:“多给她打点钱。”
于是,韶音收到老爸打来的一笔丰厚的款项。不止如此,孟老师也给她打了钱,还附赠一句:“花完了吱声。”
韶音乐呵呵的,回道:“遵命!”
呶,这才是亲妈。
先给你打钱,再说“花完了吱声”。而不是问你,缺钱不?有困难不?没钱了记得说啊。关心个八百遍,也不见打款一毛钱。
有了钱,韶音就可以痛痛快快、大大方方地买礼物了。
周六一早,沈若琳被送来了。
“妈妈。”长得跟她有五分相似的小姑娘,穿着漂亮合身的小裙子,踩着崭新的小皮鞋,乖乖巧巧地站在门口,抬起一双闪动着忐忑的大眼睛,有些拘谨,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四年没见了。
韶音没有揉她精心扎好的小辫子,蹲下来,冲她微笑:“琳琳,好久不见。”
“妈妈好久不见。”小姑娘紧张地抱着书包,声音都有些打颤。
“可以给妈妈一个拥抱吗?”韶音柔声问道。
若琳眨巴着眼睛,慢慢的,仿佛放松了一些。主动松开手,将书包放在脚下,然后抱住了她:“妈妈。”
“宝贝。”韶音接住她,轻柔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