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浩初这几天忙着启程回东淮国的事情,又忙着处理东淮国的乱子,还得盯着燕子真,真是忙得头晕。
燕子真这几天倒是乖乖待在驿馆里休息,只是昨天去过一品鲜用膳,又去了药铺,没有逗留多久。
但鲜于浩初还是很不放心燕子真,让人去查了一品鲜和药铺,药铺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品鲜是太子妃的酒楼。
他就有些不淡定了,燕子真这个人,太会遮掩,也很会演戏。不然他怎么会连燕子真会作画都不知道。
只怕燕子真背后的小动作,连他的少君都不知道。
这种人若是不盯紧一点,真是让人不放心。
果然,稍不注意,就还真让他查到点什么。
世子,这么早来,莫不是陪我用早膳的?
燕子真正要用膳,见鲜于浩初含着笑走来,他怔了怔,忙迎过去。
鲜于浩初瞥了一眼丰富的早膳,含笑道,这些是从一品鲜买来的?
昨天去了一品鲜,里面的佳肴每一个都很喜欢,只是很可惜我的肚子只有那么大,一顿也吃不完,想着没有几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便一天天吃,能品尝多少便是多少。
鲜于浩初闻言笑笑,也没有拒绝燕子真的邀请,坐下来尝了一口薯饼,抬头瞥见一眼燕子真。
在东淮,都说宰相府的大公子最是谦逊温和,从前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燕子真见鲜于浩初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皱了皱眉,他也知道鲜于浩初可没有闲工夫来找他吃早膳,便直言道,世子可是有话要说。
我还以为子真有多沉得住气。
世子这话何意?
鲜于浩初也不想跟燕子真废话,他的事情一堆呢,东淮现在有人举着水氏女的旗帜闹事,事情闹大了,于少君也没有什么好处,毕竟,咱们都得为皇家的利益着想。
燕子真沉默不语,鲜于浩初冷笑一声,你以为水氏女若是为女帝,你们燕家能得到什么?这些年,皇后娘娘对你们燕家不薄。
我不懂世子的意思。
不懂没有关系,本世子也没有义务教会你懂。
鲜于浩初站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大雪,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胃口不大,就不要硬撑着了,有些美食,你是永远吃不到的。
燕子真看着鲜于浩初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美食,他脸色沉了沉。
哼,皇家利益,水氏女称帝,才是真正的皇家。
天气越发冷了,孟羽兮也睡得沉,若不是早膳的香气太诱人,她还真不愿意起床。
这两天,京城的雪太大,天气又太冷,圣上便免了早朝,说是有什么大事情直接去太子府找太子,小事就不要叨扰,让内阁决定。
所以,北云煦这两天就待在太子府处理公文,除了一两个官员来求见太子殿下,太子府也很安静,内阁就忙得不可开交。
燕子真去一品鲜用膳,孟羽兮已经知道了,哼了一声,很是不高兴。
北云煦瞧着孟羽兮嘟嘴,小脸都带上了郁气,放下奏章说,看来兮儿很是受欢迎,这么多人殷切希望你当女帝。
哼,这个燕子真,先是救下我祖父,现在倒是往一品鲜跑,昨天本太子妃没有搭理他,今日他的书童又来了一品鲜。
他们这是哪里希望水氏女称帝,他们不过是借着水氏女闹事而已。
孟羽兮坐在北云煦身边给他研墨,想起祖父的话,她有些好奇地问北云煦,煦哥哥,倘若水氏女真的出现在东淮,你说东淮的皇权真能被颠覆吗?
北云煦看向孟羽兮,很是认真想了想,摇头道,孤并不认为水氏女可以,当初贵族女能称帝,而且沿袭至今,贵族女仍然是皇权中心,早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扭转,并不容易。
何况水氏女都是每逢战乱才出现,她们也似乎无心帝位。
话落,他含笑道,不过,兮儿若是想当东淮女帝,孤倒是可以相助。
孟羽兮瘪嘴,什么东淮女帝,她祖母当初都没有稀罕,她也不稀罕。
只是燕子真为什么会有信心能说服她去东淮称帝呢?
不过,东淮国内部的纷争,她可不想参与。
想了想,孟羽兮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让一品鲜的掌柜去驿馆找燕子真收账,说是一品鲜的物价上涨,价格变了,今天钱收少了。
然后又让掌柜给鲜于世子送了两盒子佳肴,说是做生意,就该将帐算清楚,是多少便是多少,不能坏了规矩。
但生意归生意,也不能罔顾了情分,收银子是生意,送点心是情分。还望他们莫要计较一品鲜上门收银子。
噗嗤--
哈哈哈--
鲜于浩初来北冥就没有这么开心过,他看着两盒子点心,笑得直不起腰来。
好一个太子妃!
好一个生意归生意。
他身边的谋士也有些惊讶,但想到燕子真一行人的脸色,随即笑着说,如此说来,太子妃是不会参与咱们东淮的事情。
皇后娘娘知道北冥太子妃竟然是水氏女的后人,可是焦虑呢。
鲜于浩初也很是舒心,看这些让他头疼的信都带上了笑容,的确啊,且不说孟羽兮是平西将军的女儿,还是北云煦的爱妻,若是她有意争夺帝位,无疑对咱们的皇权是重创。
可不是,这也是为什么燕子真一心要争取孟羽兮的缘故。
不过现在可好,人家太子妃已经表明了态度,太子妃表明立场,便也是北冥太子的立场。
只要北冥不干涉,咱们都能轻松不少。
谋士点点头,他们东淮从未冒犯北冥,逢年过节送的礼品都十分贵重,足以表达期盼和平之意。
北冥也没有道理要干涉他们东淮国。
皇后娘娘说得对啊,什么水氏女作乱啊,作乱的可从来不是水氏女一族。
鲜于浩初将食盒上的一碟碟佳肴都摆放好,笑吟吟道,难怪西周二王子那么忌惮太子妃,她果然不简单。
幸好,我们不是敌人。
如果可以,往后也不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