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的驿馆肯定比不上京城的客栈,但也算能住人,还蛮干净的,白少主他们也住在了这家驿馆,还就在他们对面。
不过他们就住一晚,北云煦已经让人给卢长勋传信了,镇北王府明天会让人来接他们,不然,哪怕是翻个山丘,走在沙漠里,也让人怪没有安全感的。
毕竟,师叔他们可没有朝着镇北王府的兵营去。
白少主他们像是要住上几天,驿馆只是住宿,没有吃食,用餐还是得在先前那一家,因为最近。
馆子就那么大,到了用膳的时间,大家总能遇到,而且还是昨天同样的位置。
孟羽兮知道他们的身份,还知道他们要去塔萝族做什么,也没有再关注他们,反而听起了其他人说话,瞧着那一桌的人,看起来也是商人,应该是做生意途经这里。
这塔萝族真是乱,先前放出消息,说是小王子要登基,哪里知道登基当日,他们的少君回来了。
那这么说,小王子没有登基了?
少君都回来了,要登基,也只能是少君登基为王上了。
不过,少君回来,没有着急登基,而是召集百姓为先君上祈福七天,塔萝族上下都夸赞少君仁爱呢。
先君的遗体得有了新君上才可下葬皇陵,只是听说祈福第六天的时候,竟然有巫师要用先君上的遗体弄什么巫术,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天啊,这巫师竟然这般以下犯上,那可是君上,巫师再怎么得百姓拥护,可君上才是他们的皇。
那可不是,百姓纷纷声讨巫师,巫尊只得当着众人的面,废除了那位巫师,那位巫师可是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后少君又将巫师追杀他的证据放出来,顿时民愤声愈加重,塔萝族不可一日无君上,可巫师竟然还要追杀他们的少君,百姓岂能不气。
听说巫尊亲自下跪赔罪,还废了身边的左膀右臂,王宫的巫师也都撤回来了,民愤声这才小了。
孟羽兮闻言,勾了勾唇,没有想到衡翰池还有些手段,这么快就赢回了王权,又立了威望。
打蛇打七寸,巫师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就是百姓的敬重,若是引发了民愤,那巫师可就寸步难行了。
不过,少君那般温和的性子,这样的一气呵成又狠绝的法子,我倒是觉得像是二哥哥的主意。
北云煦笑笑,少君能夺回王权,这是好事。
用了午膳,他们就打算回驿馆等世子的人来接他们,只是没有想到走到门口,就被嫣雨亭的亭主叫住了。
孟羽兮他们有些惊讶,白少主他们的神情比他们更为诧异。
见雪千寒朝着她走过来,他整个人都笼罩在白色的斗篷里,低着头,又故意侧着身体,看不清五官,但他的身上似乎有寒气,还很特别。
尤其是炎炎酷暑,更显得清爽冰凉。
就是见他忽然盯着自己,孟羽兮眨了一下眼睛,顿时抱着北云煦的手臂,很是害怕地躲在他的身后,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
北云煦轻轻拍了孟羽兮的手背,见雪千寒看着他们,挑了挑眉,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眼,顿了一下,又礼貌地问道。
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白少主他们也是一脸困惑,看了看他们三人,不知道为什么亭主要唤住他们。
白吟却是见亭主看向那位小娘子,皱了皱眉,心里有些酸,不过她瞧着这位小娘子,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忽地脑子里浮现了听雨轩的轩主,不过立即否认,那位阴险狡诈的轩主,可跟眼前这位柔弱的小娘子,完全不同。
不过,同样的让人不喜欢。
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着该给这位姑娘解惑。
雪千寒的声音很清灵,像是珍珠落在冰块上,带着微微的寒气,却又格外的好听。
解惑?
正是。
孟羽兮也是困惑,抱着北云煦的手臂,稍稍抬头看向雪千寒,就听他清楚地说,在下非是十岁孩童,也非半百的老翁,今年恰好二十。
打扰了,告辞。
话落,他便抬步走了,白少主他们懵了一下,随后也跟着走了,白吟却是多看了几眼孟羽兮,眼中还有敌意。
孟羽兮尴尬地摸了摸脸,又嘟嘴道,不是孩童就不是嘛,干嘛特意跟我解释,难道知道我说他的八卦,特意过来让我难堪一下?那可真是小气。
不过,我们说得那么小声,他都听见了,此人武功或许不在我之下啊。
北云煦看了看远去的雪千寒,和玉二公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有些惊讶,随即拧眉,没有想到,他就是俪夫人的侄子。
哈!?
俪夫人还有侄子啊。
北云煦点点头,年幼时见过一回,难怪昨天瞧着他的身影那么熟悉。
若他是俪夫人的侄子,也不奇怪他身上会有凝寒珠。
玉二公子边走边说,不过没有听俪夫人提过,她的侄子是叶舟嫣雨亭的亭主。
俪夫人离家二十载,她的兄长离世后,听说是她嫂嫂带走了侄子,后俪夫人再没有跟家中联系。
前辈或许也不知道叶舟嫣雨亭的亭主会是她的侄子。
孟羽兮却是不想再听到雪千寒,北云煦便也没有再说,便牵着她的手回了驿馆,没休息一会儿,世子就派身边的亲卫来接他们。
原本世子要亲自来的,但军营忽然有事情脱不开身,只得让小的来接太子殿下。
无碍,不过唤我五爷吧。
亲卫立即顺口喊了一声五爷,带着他们朝着瞭望台的方向去,离开驿馆朝着前面走了一会儿,还有步兵牵着骆驼在等他们。
看到骆驼,孟羽兮顿时眼睛亮了亮,我们要骑骆驼去?
亲卫点头说,这会儿黄沙太多,马儿不方便走,步行肯定不行的,只能让骆驼驮着我们走了。
好啊,好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骆驼呢,可比马儿高大好多啊。
五夫人不嫌弃就好,只是第一次骑骆驼,不比马儿,不然也是会被摔下来。
北云煦见孟羽兮兴奋地坐上去,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又见亲卫吓到脸色有些白,失笑两声,说,不必担心,我会护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