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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温柔让陆媛安心下来。
  可是下一瞬,他的声音却冰冷响起:“如果你分得清轻重,懂得衡量利弊,又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和孩子们对着干?”
  陆媛瞪大了眼睛看他。
  面对着她的一次次眼神质问,叶立柏忽然烦躁起来。
  以前的她,漂亮温柔,是朵美丽的解语花。他自然喜欢和她相亲相爱。
  可是现在的她,又难看,脾气又暴躁。无论和她说什么,她都要拿自己受过的委屈和受的伤来说事儿,逼着他一步步退让。
  现在她居然还和大院儿里的孩子们横起来了!
  这个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什么身份!
  如果两边起了冲突,她还指望着她一个没名没分的三儿,与这些嫡出的高官子弟拧着来?
  开什么玩笑!
  说实话,叶立柏最近也对陆媛反感起来。
  他实在是受不了她顶着那张丑陋的脸一次次和他撒娇卖萌,所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直接答应下来,免得不立刻同意的话,晚些时候还要无数次看她哼哼唧唧地和他撒娇。
  谁知道这女人居然这样毫无羞耻之心。
  居然非要凑着维清订婚的这天搬过来。
  叶立柏知道后连开会都顾不上了,直接往这边赶。
  然后就看到了之前那一幕。
  虽然反感陆媛现在的做法,可毕竟是自己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心里还是很心疼她的。
  心中怒火愈发浓烈。叶立柏猛地站起来,指着叶维清高声呵斥:“你个混小子!媛媛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这样待她!上次你伤得她还不够?”
  “当然不够。”叶维清轻轻笑着。
  他的笑容让叶立柏愣了愣。
  儿子已经很久没对他笑了。
  可是此情此景下,他却看到了儿子久违的笑容。
  叶维清唇边的笑意更深:“怎么,你心疼了?哦对,你一向心疼她。怎么说的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哪有野花香。是不是,叶立柏?”
  突如其来的一声直呼其名,让叶立柏瞬间回过神来。
  “你什么意思!”叶立柏指着叶维清的鼻子怒斥:“有话好好说!”
  叶维清莞尔:“如果我不肯呢。”
  说罢,他突然出脚,猛地朝着那团恶心的东西踹了过去。
  他用的力气很大。
  陆媛连人带着轮椅整个地翻了过去。
  沉重的轮椅压在身上,陆媛直接昏迷。
  “叶维清!”叶立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喘息不定:“你还是不是个人!她已经……”
  “哦,还没死是不是。”叶维清冷冷地说,偏头朝着陆媛那边看过去,目露森然。
  他那凶狠的目光,让叶立柏心里没来由地一抖。
  这孩子动了杀心!
  叶立柏吓得心都要不会跳了,想要上前去拦住叶维清。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
  “你生什么气呀?”软软糯糯的女孩儿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秦瑟拉着叶维清的手,把他冰冷的指尖放在自己掌中努力揉搓着,借了自己的体温给他一些温暖:“不过是个登不上台面的戏子而已,也值当你这样生气。”
  她掌心里的暖意让他慢慢回了神。
  叶维清低喃道:“可那女人……”
  “她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秦瑟轻轻地笑着,踮着脚尖,用手指轻触叶维清的脸颊:“你该想着,得让她活下去。生不如死才最好,是不是?而且,为了这么个恶毒的人,手上沾了人命,太不划算了对不对。”
  说罢,她偏头朝着叶立柏一笑:“您说对不对啊,叶先生。”
  看叶立柏没有接话,她又加重了语气:“为了那个毒妇而沾上人命。太不划算了,是不是?”
  虽然她在朝这边甜甜笑着,叶立柏却深切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厌恶和疏离。
  这丫头是在逼他就范!
  逼着他听从她的安排!
  但这个时候,叶维清只听她的……
  为了儿子,叶立柏不得不忍气吞声,只能顺着秦瑟的意思说:“对。维清,你犯不着这样。”
  秦瑟揉搓着叶维清的手:“走吧。宋凌他们都被吓傻了,我们过去看看小六这傻的。”
  如果是以往,宋凌少不得嗷嚎一声。
  可是现在,看到了四哥那凶狠暴戾的一面后,他也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讪讪地笑。
  秦瑟朝温谦使了个眼色。
  温谦会意,悄声和赵世冲、穆涛说:“把那女人带走。”顿了顿,“命留下。其他随意。”
  赵世冲点点头表示明白。
  穆涛不肯走:“让小六和小五去吧。我在这里殿后。”
  他是国防生,所学和平常的大学生完全不一样。对周围的环境尤其敏感。
  刚刚他敏捷地察觉到,叶立柏这次不是孤身前来。
  之前叶立柏的车子开到这儿,足足有五六辆车跟着。每一辆里面都有人影晃动,细细去看,都坐满了人。
  而且那些人身材壮实,在车内朝外探看的时候,姿势保守且懂得隐藏自己的动作,绝非寻常人。
  粗略估计都是练过的。
  温谦读懂了穆涛的担忧和提防,叫了宋凌和赵世冲负责把陆媛送出去。
  就在此时。
  叶立柏已然从刚才剧烈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他忽地转身,朝向叶维清,语气阴沉地说:“你怎么回事。不好好地待在订婚宴上,乱跑什么。”
  之前叶立柏曾经问过老爷子,要不要去参加订婚宴。
  却被老爷子严厉制止。
  叶立柏自己也知道,到时候老爷子的战友、同僚、好友都会来。在这帮老革命的眼中,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
  所以,为免被这些老人们瞧不起后集体怒斥一通,他决定还是不去为妙。
  想到儿子订婚而自己不能出席,那种强压下去的羞辱感,因为陆媛的事情而重新浮了上来。
  叶立柏对着叶维清怒斥:“你给我说话!没事儿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说,这里是你的地盘?”
  不含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声忽然响起,让叶立柏蓦地愣了下。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冰冷的声音来自于儿子叶维清,停了一瞬后,斩钉截铁:“对!”
  “错了。”叶维清忽然收起了面上冷意,浮起一丝笑容:“这儿以后,完全不属于你了。它是我的。”
  叶立柏被他给气笑了:“怎么着?你以为赶走了陆媛,你就是这里的老大了?告诉你,有我在,还没你说话的份儿!”
  秦瑟忍不住劝道:“叶先生,没了解具体情况的时候,话别说得太满。”
  免得后面被打脸的时候,脸皮疼。
  叶立柏当即就要训斥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
  谁知穆涛他们坐的车上,突然又走下来了一个人。
  此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穿深蓝色西装。打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无笑意一本正经。
  瞧着就是个很不近人情的。
  男人缓步上前,不等走近这边,已然扬声开了口:“谢明琳女士曾经立下遗嘱,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将在令公子订婚的那天,由令公子正式全部接管。”
  说着,他拿出折着的一叠纸,抖开:“这是遗嘱和所签订法律文书的复印件。叶先生如果不信的话,大可以看看。原件在谢女士所委托的律师手里。而且公证处早已公证过,所有法律程序都很齐全。”
  叶立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他呆在原处,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遂蹙眉望向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的严肃男人。
  “穆家小子。”叶立柏不悦地盯着对方:“你这是跟我在摆谱?”
  穆坚停下脚步,淡淡地看着叶立柏。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打算跟来。
  但是叶维清知道陆媛的所作所为后,为保险起见,让张律师和穆坚快速联系了下。由张律师复印好全部材料,交给穆坚。
  穆坚跟着上了穆涛他们的车子。
  穆坚是个文化人,打打杀杀的事情他是不管的。
  但是,有关法律相关的,自然由他出头。
  穆坚丝毫都不被叶立柏的眼神所影响,依然保持着板着脸的模样:“摆谱算不上,不过是一码事归一码事罢了。首先,这里已经由谢女士立遗嘱,送给了叶维清。其次。既然这里属于叶维清了,那么。”
  他忽地抬手指向陆媛‘离开’后所留下的轮椅;“这个女人硬闯私宅,是违法行为。作为人民法官,我有责任保护民众的权益不受侵害。以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我完全有理由,也完全有义务需要对她做出相应处理。”
  相应处理?
  难不成媛媛病好后还要被送进牢里去?
  叶立柏觉得脑壳一突一突地泛着疼。
  “你们给我好好说话。”他揉着眉心慢慢说着,回头朝着自己车子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有什么都坐下来好好讲讲,晚些再做决定。”
  穆涛立刻警惕起来,轻咳两声朝这边的友人们示意,大家留心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