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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穿越重生 > 偷香窃玉 > 第188节
  “这酒是从西域的胡商那里弄来的,说是用上好葡萄酿造而成,鲜红如血。府君和韩娘子尝尝。”
  明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总觉得胡文殊在‘韩娘子’三字上特意咬重了些。
  她低头默默吃东西,见到手边的玉杯里,葡萄酒酒色鲜艳欲滴,她拿起来,放在鼻子下小心的嗅了嗅,芳香扑鼻,喝了两口。
  果酒很甜,带着丝丝酒的醇香。
  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不知道不觉,杯中酒喝完之后,一旁貌美的侍女就会给她把酒水都满上。
  慕容叡看明姝竟然喝了好几杯,有些侧目。胡文殊笑,“府君不必担心,我已经将韩娘子和府君安排在一个厢房内,府君不必担心。”
  慕容叡闻言,侧首看了胡文殊一眼,“说是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我看小将军,哪怕是天天看着,也要刮目相看。”
  “我能把府君这话当做是赞赏么?”胡文殊道。
  慕容叡持杯笑了下,“当然。”
  男人喝酒,少不了美女歌舞。但是有明姝,那些东西统统都被裁了。
  喝了一肚子的酒,明姝过了一会,觉得头晕目眩。随即被侍女们搀扶去休息。
  “恭喜你了。”慕容叡目送明姝离开,开口看向胡文殊。
  胡文殊笑,“府君这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陛下虽然还在宫中处置一些麻烦事,但过不了多久,府君就会加官进爵。”
  慕容叡切了一块羊肉,随意在酱料里沾了沾塞入嘴里,他毫不在意的扬了扬眉毛,“你也一样。”
  “有胡将军在,你也差不到哪里去。”
  胡文殊笑的颇有些自嘲,“府君当真这么认为?”
  “……”慕容叡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当然,请。”
  胡文殊见慕容叡丝毫不接他的话茬,知道在慕容叡这儿恐怕是得不了什么了,面上笑意更盛,伸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对慕容叡一敬。
  慕容叡喝了几杯酒之后,草草结束了这个酒宴,他回去之后,明姝已经被侍女换了身上的衣裳,趴在床上。
  慕容叡叫所有人下去,他坐在床边。只见着床上人的脸颊红彤彤的,靠近了还有一丝丝酒气。
  不善喝酒,还喝了那么多,真是嫌弃自己醉的不够。
  “长生。”明姝在睡梦里翻了个身低低道。
  慕容叡愣了下,好半晌,他叹了口气,“好好睡吧。到时候我把孩子接过来就是。”
  这话也不知道睡梦里的人有没有听进去,但是他看到明姝睡梦里的脸笑了下。
  少帝的性情并不像先帝那般杀伐果断,可能自小就没了父亲的教导,多年以来,又受母亲的掌控,所以没有那种果敢。
  太后以重病为由,被软禁了起来,不准出宫门一步。
  而后开始了清洗后党的动作。
  争权夺利,向来就是胜王败寇,哪怕父母骨肉之间也是如此。
  这段时间来,洛阳里每天都有人人头落地。之前李太后临朝称制,内外大权皆掌控在她一人手上,不管是朝堂还是宫廷,都是她的人。
  处置起来格外麻烦。京城的大牢里人满为患,最后后来的囚犯都已经没有地方可关,只能用绳子捆绑起来,坐在外面。
  明姝出去了几次,都是看到囚车在道路上行驶,囚车里头男女都有,衣衫褴褛,只有从衣裳破洞的地方,露出的那么一点白皙细腻的肌肤,表明这些人之前的高贵身份。
  明姝坐在马上,她跟着慕容叡跑前跑后,渐渐的,习惯骑马不怎么爱坐车了。
  她今天一身的男子打扮,甚至腰后还学慕容叡挂了一把环首刀。她锦衣华服,四周还跟着好几个骑兵。人人看到这样的架势,知道这个少年惹不得,纷纷避让。
  “五娘子,奴婢没有想过,我们还有今天。”银杏跟在她身后,骑在马上,兴奋的左顾右盼。
  以前也不是没来过洛阳,只是那会来的时候,她们只是恒州刺史家里的女眷,而洛阳这个地方,屋顶的一片瓦片砸下来,都能砸到好几个皇亲国戚,她们根本不算什么,而且还要小心翼翼,免得一个不慎就得罪了人。
  现在呢,她们回来了,那些皇亲贵胄不少成了阶下囚。而她们有骑兵保护,笑看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人掉入尘埃。
  明姝听出她话语里的兴奋,她回头瞪了银杏一眼,“你高兴甚么呀?”
  “奴婢是高兴五娘子以后不必刻意对谁卑躬屈膝了。当初咱们来的时候,谁的脸色都要看,现在终于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银杏说起这个就高兴。
  明姝没搭理她,脚轻轻踢了一下马肚子,开始往前走。
  现在比前几天好了些。慕容叡和胡家兄弟下达了禁止士兵抢劫的军令,所以现在没有士兵敢明目张胆的抢东西了。
  没了那些呼天抢地,街上勉勉强强过得去。过了会,明姝拉过马头,“我们回去吧。”
  银杏还有些依依不舍,不过她还是马上跟在明姝后面,跟着明姝回去。
  这些日子,他们都寄住在胡家里。胡家兄弟现在注定要一飞冲天,一天到晚也忙得不见人影。慕容叡也时常看不到人,这偌大的府邸,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了。
  而这次不同,明姝一进去,就见到一个小人儿扑过来,“阿娘!”
  明姝只来得及蹲下身,把扑过来的小人给抱到怀里。
  “阿娘,阿娘,阿娘!”长生今天刚到洛阳,路上的辛苦跋涉,就连成人都不一定能经受的住,但是长生活碰乱跳,好像和没事人一样。
  明姝手慌脚乱把和小狗熊似得挂在身上的孩子抱稳,长生伸出两条手臂抱住她的脖子,“是阿叔派人把我带来的!”
  长生说着,满脸高兴,“阿叔说我先来!”
  说着高兴的摇头晃脑。
  明姝笑了出来,她抱住长生回房,长生看到她腰后的刀,两眼一亮,就要抓来玩。他在家里玩的都是些木剑木刀,至于真家伙,都怕不小心伤到他,谁也不准他碰。
  明姝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儿子了,她只顾着抱他,没发现这小子胆大包天,伸手去抽刀,听到刀出鞘的时候,她一惊,而长生手指不小心在刀上一抹,手指被割破了,鲜血直流。
  长生看着自己鲜血直流的指头,哇的一下就哭了。明姝把他抱在怀里,令人拿来上药,小心把他指头给擦干净撒上止血的药粉。
  明姝轻声安慰他,时不时摸摸他的脑袋,这才把他受伤的心给安抚下来,他哽咽着靠在她怀里,最后明姝把包好的指头吹了吹,他这才不哭了。
  就是刚才哭的有些厉害,导致现在哽咽不停。
  “好端端的,怎么去抽刀。”明姝要银杏把自己的那把刀给收好,抱住长生。
  “因为阿娘戴的刀很好看,”长生道,他现在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明姝的刀上面瞟,眼里有深深的渴望,“真漂亮。”
  “那阿娘收起来,等你好好长大了,阿娘再给你。”明姝说着在他鼻头上轻轻点下,“不等长大,你不能去碰。”
  长生小声又撒娇的抗议,被明姝给压了下来。
  长生年纪小,但是机灵的不行,看人眼色很准,而且还知道怎么和大人讨价还价。知道明姝是绝不可能再让步了,嘟嘟囔囔了两声,坐在她腿上不动了。、
  明姝问了一下自己从晋阳逃走之后,刘氏的反应。
  “祖母可生气了,和我说阿娘是坏人。”长生顿了顿,他到底没敢把祖母嘴里的原话搬过来,“阿爷劝她不要生气,她连阿爷一块骂。”
  长生怕她生气,说话的时候眼睛忍不住瞥她。
  明姝听明姝说完,嘴角咧开,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明姝摇摇头。
  刘氏到底还是输给她了。
  到了晚上慕容叡才回来,胡文殊听说慕容叡把侄子给接过来了,亲自去见长生,还抱了长生一会。
  长生比同龄孩子懂事,也喜欢小孩子一切喜欢的,例如喜欢和漂亮的人一块玩耍。当即就和胡文殊玩了会,还是慕容叡要他回去睡觉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慕容叡从后面环住她,“怎么样,我把长生接过来了,开心不开心?”
  明姝点点头,“嗯。”
  她说着笑了笑,“果然我跑了之后,阿家很生气。”
  “生气也没办法,总不能还好好的在那儿,方便她下药么?”慕容叡完全不将母亲的怒火放在心上,“人活在世上,想要说的舒服,有时候别人想甚么,最好还是不要管?”
  “阿家也是别人?”明姝突然发问。
  慕容叡一笑,他一手撑在她的背后,整个人几乎倾压在她背脊上,他低头轻嗅她的发丝,“怎么,难道你还不高兴?”
  “没有。”
  “其实不止阿娘不高兴,那个人一样不高兴。不过这些都没关系。”慕容叡没有骗她,刘氏和慕容陟高兴不高兴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到时候我还要把阿娘送回太平县,到时候她还要更加不高兴些。”
  明姝回头,慕容叡触碰到她目光,“放心,我知道阿娘不好对付,我亲自去。”
  说着顿了顿添了一句,“就现在。”
  “你现在回晋阳?!”明姝握住他的手,他既然把孩子都已经接了过来,自然是不会要带着她们一块回去。
  难道他要自己一个人回去?
  慕容叡看出她心中所想,点了点头。
  “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用不了多久。”慕容叡想起朝堂上的那些风波,嘴角边的笑变的有深意了些。
  这段时间洛阳清出去一大批人,后党几乎全军覆灭,朝廷空出了一大批的位置。胡菩提忙着在朝廷上安插自己的人。他是仅次于胡菩提的功臣,现在全洛阳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希望他因为和胡菩提分脏不均大打出手,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风口浪尖的,留在洛阳不是什么好选择。
  “那我呢,还有长生……”明姝说到一半,脸色一变,转身过来,手掌重重推在他的肩膀上。
  “你是不是把我们母子留在洛阳做人质?”明姝气狠了,说的话也不客气了。
  “人质……”慕容叡笑了,笑容里颇有些无可奈何,“你觉得可能么?”
  就算要做人质,也该是长成人的。拿着几岁的小孩子和女人。留着又有甚么用。
  “你!”明姝抓过一旁的隐囊丢到他头上,慕容叡没躲,任凭隐囊砸在自己头上。
  “我要是跑了,到时候小皇帝就得找我麻烦了。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你说我会甚么好处都没有捞着就跑了?”
  他也不急着和她争辩,哄着劝着和她说道理。
  “阿娘脾气暴躁,就连我阿爷都管不了。若是别人去做这事,恐怕办砸。我亲自去。”
  慕容叡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稍稍往下压了压。他低头下来,在她耳边道,“别怕,就一小会。难道现在会比你当初千里迢迢跑来找我还要糟?”
  当然不是,现在比当初已经好了许多。
  “等我回来。”
  “但是你不在,我不敢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放心,陛下已经赐给我新的宅邸。我去看了,一切都有,明天你就和长生搬过去,我留下人来保护你。”
  明姝怒从心来,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却不直接和她说,白害她伤心了!
  她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