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一路倒退至安全的地方,看着宋清音在原地张牙舞爪的抓狂怒吼。
绣花枕头,还想和她斗气。
也不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太子的地方。
“我打死你个坏蹄子。”
她身旁的婆子忙讲她拉了劝住。
“小姐别冲动啊,殿下指不定在旁边看着呢。”
宋清音身边的侍女终究是站在她那边替她拿主意的。
“小姐您换个地方想,宋欢欢就是看您得宠,是被官家的轿子抬了进来,这才恼羞成怒了,忙给您个下马威呢,您不能和她闹。”
“她没教养,您是贵女,何必闹到一起去,非要打她皮肉,说出去掉价啊小姐。”
不得不说宋夫人挑在宋清音身边的人真是个有本事的,个个牙尖嘴利不说,还很会看场面。
知道怎么劝宋清音最有用。
这不,宋清音的脾气都收住了,还有空扯了扯衣裳。
对着宋欢欢冷哼,“我们走着瞧!”
宋欢欢把手里的宣纸揉成团,趁宋清音不备,砸到她脸上,撒腿跑了。
第8章 懂得低头的,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紫竹院里发生的事情瞒不了陆矜洲,东宫是他的天下,遍地都是他的耳目。
宋欢欢前脚跑出紫竹院,陆矜洲后脚就从潭义嘴里听了全部。
“孤叫她送礼,她倒好,把礼砸别人头上去了,没规没矩。”
话是这么说,潭义在旁边杵着。
就自家主子的脸色来瞧,眉头舒展,微微上扬的唇边分明藏了三分笑意。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或许不是。
骂了宋姑娘没规矩,对她的行为举止却很是满意。
饶是不想搅了自己主子的雅兴,潭义仍然不得不出言提醒道。
“殿下,紫竹园宋姑娘那边...”
果然潭义此话一出,他注意到男人的微扬起来的唇,一点弧度起伏都没有了。
紫竹园是个逆鳞,皇帝独.裁武断,虽说不会不和殿下商议,赏宋清音侧妃之位,只是把宋清音抬进来做奴婢。
圣旨是给了宋畚面子,没位置是给太子面子。两碗水端得很平稳,真不愧是帝王之策。
“宋欢欢自己惹了事,想要孤给她善后。”
“殿下是想?”潭义揣不出度,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他跟在陆矜洲身边的时日不算短,常有琢磨不透陆矜洲的时候。
“想要孤给她善后也不是不可以,且看她有没有诚意。”
潭义默了,陆矜洲所说的诚意,他莫名的,自觉,知道是何东西。
“是。”
宋欢欢前头嚣张得很,出气舒服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后怕。
越想越发觉得忐忑不安,她到底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躲在长廊的桥下蹲着,东宫内的廊桥设计精巧,是当朝巧夺天工的园林师傅着手,率匠人打造的。
里头的空镂藏了人,外头也瞧不见。
小姑娘六神无主想多想岔神了,她把宋清音得罪了,这不打紧,如今难搞的是宋夫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宋清音头大无脑,莽撞不聪明,但她身边的婆子很会拿主意。
她告诉宋夫人东宫内发生的事,只怕太后那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只怕要开罪。
“都怪自己太冲动了,怎么就摁不住了脾气。”
宋欢欢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着廊下的荷叶腾起摆尾的红鲤鱼。
忍不住叹了一声,“何时我才能与你们一般神气,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实在不想过寄人篱下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想哭,要命。
躲起来哭鼻子委实太丢人了些,小幺女吸了吸鼻子,把泪憋回去。
她虽说不喜欢陆矜洲那张嘴说出来的话,
但又不得承认,陆矜洲看人准,她蹬鼻子上脸,这小会犯事了,可算是知道了。
“没事的,无非是全家都得罪干净了,一个不落下,也省得还要装面子陪笑脸。”
不能做没出息之人,不能让太子看她的笑话。事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宋夫人依仗太后,她也要多多依仗太子才行。
只要傍上陆太子,她的日子不会太难堪。
思及此,宋欢欢紧了紧手,鼓励自己道,“这么多年都拗过去了,也不愁于一时。”
*
一直到酉时,日头渐渐西斜。
树影拉得长。
膳房盛了满桌精美的膳食,陆矜洲也没见着宋欢欢的身影。
男人眉头一蹙,筷子都没动,“惯会偷懒了。”
潭义心领神会,知道陆矜洲说的是谁。
忙喊来府上的丫鬟逼女婆子问询。谁都摇摇头,说了今日并未见着宋姑娘。
宋欢欢入住东宫,炙手可热,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平日里她做什么,都有人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如今不见,就是不见了。
“何时不见的?”
太子眉头蹙得更深,声音也沉。
有几个眼尖嘴碎平日里最爱凑一起嚼舌根的婆子自告奋勇冒了个头。
“回禀殿下的话,似乎宋姑娘从紫竹园出来后便不见了。”
所有人都以为宋欢欢在紫竹园受了气,跑回太子身边了。
竖了耳朵听动静,院子里没传来半点风声,本以为要出什么事。
没曾想。
腰姬的手段更高明,这是故意藏起来等着殿下去寻她呢。
“紫竹园。”
陆矜洲面色一沉再沉,估摸着他叫宋欢欢去送礼的时辰,再加上她在里头胡闹的时辰,前后不过一柱香。
“午时。”
“人丢了这么久了,才来找孤报信,府上养的人都是吃干饭的!”
太子怒斥出言,周围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齐声求饶,“殿下恕罪。”
早些时候从偏方抬进来一个宋姑娘,东宫内的下人都猜测着会不会是府上的新宠。
戏馆子里的事,没人敢张扬,宋欢欢的来历含糊不清,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宋畚的女儿。
只晓得记着,前头这位腰姬出身,有些风尘的手段,惹得殿下频频为她上心。
带人外出游玩听戏,和殿下坐同一个轿子。
陆矜洲突如其来的火气,叫早些时候还在胡乱编造的人,登时不敢动弹了。
潭义问道,“殿下,会不会是宋大人私下动手,把宋姑娘掳走了,是否需要属下带人去找。”
潭义说这话,是担心宋畚将宋清音抬进来东宫,继而宋欢欢成为绊脚石坏了他的筹谋。
陆矜洲静坐椅上,不慌不忙。
“宋畚能有如此肥胆,敢来孤的眼皮子底下拿人,也不至于被宋夫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少顷,左右等不来宋欢欢,派了潭义吩咐人去找,把整个东宫都翻了,就是不见那幺女,难不成偷了东西跑了。
陆矜洲暗自思忖着,上京守卫森严,小幺女一个人出不了城。
就她那把小骨头小肉小身量,没有东宫的腰牌,想攀墙,攀不了。
思及此,太子问,“去问每个门把守的人,今儿个宋欢欢出去没?”
潭义领命去了很快折返,“殿下。”潭义摇了摇头。
陆矜洲稍一定,宋欢欢决计是跑什么地方藏起来了。
“呵,没长骨头的玩意,果真没有半点骨气。”
惹了事,头就缩了。
没有强大的盾护着,躲起来又有什么用。
“不必找了,派人守好膳房,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拿到偷吃的小贼,绑来见孤。”
宋欢欢能吃挨不住饿,膳房她一定会去。
“是。”
太子殿下料事如神,没超过三刻钟,潭义就把光明正大给殿下绑回来了,虽说是绑,谁也没真的敢绑。也就松松给她围了一圈,险些没叫宋欢欢自个拿着她被绑的绳子。
陆矜洲在泡温泉,没了幺女在旁边叽叽喳喳,莽足吃奶的劲头给他捶肩捏背。